第十四章 [7]
高战冷冷道:“不错!就是你们这批贼子想拦截的辛大侠。
朋友,你也太没眼了!”高战说完,将那长戟一格猛地扑了过去。
那人对高战的身手似乎意想不到,足失一点突地闪开一丈,道:“且慢,我可不是你的敌人!”
这时来人已立于月光之下,高战见她面巾一直从头顶罩到颈项,只露出一个面孔,疑惑道:“那你是谁?请别耽误我时间!”
来人将头颈露出,竟是一头戴憎帽的女尼,只是长得清秀绝伦,一股庄严清丽的神态很使高战肃然起敬。
“贫尼法号净莲,今日听得江湖胡哨连响才赶来探看,见你背着一人急急跳跑,还以为你是什么人呢!”净莲说着,脸上突然涌现一层哀怨,自言自语道:“真是天涯一线连啊!”
高战奇怪一个女尼怎会一下子说出这句充满感情的句子,呆了一会道:“大师还有事吩咐吗?在下急于赶路呢!”
净莲象突然被惊醒,笑道:“你可是要赶回沙龙坪?你可知辛夫人与家人都已外出寻你们了!”
高战只觉她笑容亲切已极,说的话也不容他不相信,急道:“那怎办呢?”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问别人是多么可笑。
净莲突然一招手,道:“这儿不是你说话的地方,追你的人可能任何时候会搜到这儿来!”
立刻高战随着她往东飞奔,那女尼脚程好不迅速,高战几乎用了七成力才与她并驾而驰,不多久竟来至一绝崖之上。
高战随她来至崖顶,只见远处水光反映,心知是长江,净莲道:“告诉我,辛大侠可是中了叫做‘腐石阴功’之毒?”
高战点点头,他简直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是什么?只是在对方亲切甚至有些妩媚的笑容里,她总觉对方是极可信任的。
“唉!”那女尼叹口气,道:“腐石阴功并非极难治之毒,只是现在手中却无可救之物,对了,辛大侠以前曾获得一本叫‘毒经’的书,你可知他带在身边?”
高战并不知道辛捷有没有什么叫毒经的书,净莲又接道:“是一位被尊称为北君做作的!”
高战恍然大悟,道:“你是指毒君金前辈么,平凡上人及无恨生两位老前辈都去寻他去了,我想毒经不会在辛叔叔身上吧!”
净莲面上有股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过,但高战已着手搜辛捷的荷包。
东西一件件被拿出来,有铁弹,有刀剑药末,但却没有什么毒经,突然高战拿出一方手绢,内中圆鼓鼓地包着一物。
“这是什么?”高战奇道:“将那手绢缓缓打了开来,赫然上面绣着七朵梅花,这使得净莲容色一变,但随即更为绢内所包之物惊呼起来。
“啊!这是水火风雷珠!”净莲将绢中的一粒明珠握在手中,一闪一闪的光华使她清秀的脸庞更显美丽。
净莲将那珠子仔细看着,随即哀怨无比地看着辛捷,她几乎喊出“捷哥”,但终于忍住了,只冷冷道:“可惜只是雄珠,腐石阴毒需双珠合用才能有用!”
高战奇怪这女尼似乎对辛叔叔有极大的感情,但他不便问,听得净莲话后,有些不相信问道:“你是说,只要有雌雄二珠辛叔叔就有救了吗?”
净莲望着他一笑,道:“是啊!腐石阴的功夫必需靠内家真力才能使用,所以中毒之人必是毒伤与内伤兼有,而治疗之法必须两伤同治,只治其一会伤者立死,水火风雷珠雌的是专为疗毒,雄的专为疗伤,所以必须两珠合用才行。”
高战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赶紧从怀中拿出另一粒珠子,问道:“你看这是雌珠吗?”
净莲将高战手中明珠接过,她简直有些不相信,怎会世上最珍贵之物都在此出现,她暗呼:“捷哥啊!我佛当没有遗弃你,这两粒明珠来得正合其时!”
高战看着净莲嘴唇喃喃自语,脸上却布满属于一种少女的光辉,这多使他迷茫不解啊!
“你赶紧将他前胸敞开!”净莲吩咐道。高战很快地将辛捷前襟剥开,他并未对净莲如此亲呢地称呼一个男子感到奇怪。
辛捷强健的胸脯露了出来,黑色的掌印赫然人目,整个胸腹已青紫浮肿,净莲痛心地喊了声,很快从怀中取出枚金针,一扬手“轧!轧!”两下,辛捷的胸乳各被刺一小孔,立刻紫黑的浓水流了出来。
净莲双手更不闲着,各握着一粒珠子在辛捷胸上滚动,这两粒水火风雷宝珠,确是不凡圣品,才与辛捷伤口一接触,润滑的珠面,立刻泄出油脂似的液体,与伤口流出的毒水融合在一起。
“你赶紧用内功助他驱毒!”净莲向高战吩咐道:“一掌打通他气海穴,一掌冲破他玄机穴。”
高战低头看见辛捷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促,胸脯剧起剧落,似乎十分痛苦,连忙依言运起内功,将那先天气功源源注人辛捷体内!
他心里对于这位陌生的女尼,却含蕴着许多解不透的疑团,她是谁?为什么肯替辛叔叔解毒疗伤呢?看她眼中充满了关切和真挚,难道她跟辛叔叔更有过什么不平凡的往事……?
高战心涉旁骛,突觉辛捷体内有一股极强的劲力,在跟自己灌注进去的真气相抗,而且那抗拒之力,还相当强猛!
他赶忙收敛起心里杂念,运功催力,源源将先天气功顺穴打进辛捷气脉之中。
过了约有盏茶时间,辛捷汗出如浆,呼吸更越来越短促,不时昏迷地左右摇摆着头部,仿佛不胜痛楚,已到了性命交关之境。
高战大吃一惊,方要开口,那女尼却沉声叱道:“此时千万不可停止,务必要催力打通他的紫府玄关,如果一停,不但无法疗好伤势,他这一身武功,便算废了。”
高战听得心神一震,连忙五心聚顶,潜运足十二成先天真气,势若滚滚大河,猛然注人辛捷体内,渐渐实相庄严,竟已人定。
徽风缓缓吹过,飘起高战身上衣襟和头上发丝,也飘起净莲心中那难抹灭的回忆。
她慢慢停了手,将两划火风甜按在辛捷的伤口上,两眼痴痴地望着辛捷那英姿依旧的面庞,许多难忘往事,又象小虫一般啃食着她的心房……。
十余年了,她虽然静静地伴着木鱼青灯,尽量使自己麻木在经书和梵唱里,然而,这英爽的面孔,却仍是那么清晰地刻印在脑际,象一根挥不去挣不脱的蛛丝,萦绕在她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