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悬情记 - [司马翎]

第八章 深情酬君走千程 [4]

  片刻功夫,大道那边尘土高扬、众骑疾驰而来,为前的乃是那黑衫卢大刀及白衣罗刹钟秀夫妇。不久也驰到附近。卢大刀宏声喝道:“小子们果是有种,今日都把头颅留在此地……”

  银剑郎君方麟冷笑道:“只怕未必……”抬臂掣出长剑,但见一道银光脱匣而出。他举剑指住卢大刀,又道:“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方某人就以这柄银剑。试一试你的大刀。”

  黑衫卢大刀豪壮长笑一声。跃下黑马,脚尖才站地时,已从鞍边抽出大刀,身手果不凡。

  两人往当中一合,银剑郎君先采攻势。刷!刷!一连数剑,手法奇幻迅快,卢大刀虽然不十分重视对手.心中丝毫不敢大意,一上来就全力应讨,可是几乎阻挡不住对方的这迎面数剑.险象环生。

  白衣罗刹钟秀双手都暗暗扣住暗器,只要卢大刀败局已定,无法招架之时。就发暗器替他解围。

  眨眼间七八招过去,黑衫卢大刀已平反败局,力争先手,-柄大刀如风劈所,处处生威。

  白衣罗剥钟秀和皓首神根徐尚武、日月钩罗举、铁手天罗万胡子等人都暗暗透一日大气,心想原来这厮剑法虽是高妙诡变,但功力未深,以致被卢大刀刀口的强劲力道扳住,银剑上许多变化都使不出来。

  看看又战了二十余招,银剑郎君方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要知这黑衫卢大刀威镇冀鲁两省,为当今有数风云人物,大刀威力非同小可。银剑郎君方麟虽然剑术精奇,超凡绝俗,可是一旦暗暗让了先手,又不用全力反扳局势,这刻却是真真正正落在下风中。不过以他的家传剑术及功力造诣,却绝元落败送命之忧。

  那边皓首神棍徐尚武,日月钩罗举,铁手天罗万胡子三人,忽然-齐跃下地上,凝神备战。原来他们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相形度势.都想到对方既是失利,则那许长胜余不败两人定要出手枪救,这许余二人虽是家人身份,但武功奇高,若不预早戒备,只怕黑衫卢大刀也抵挡不住他们合力奋攻。

  青玉骢的花玉眉低嗽一声,发出动手暗号,许余两人一齐掣出长剑,那边厢徐、罗、万三人都先后叱喝,跃将上来。

  同势顿呈混乱,许余二人乘机发射雾弹,跟着出手迅攻徐罗万三人,方-接战,只见白雾浓烟蓬蓬勃勃从地上迅速上升,转眼间已经遮没有三丈方圆的地面。

  双方都厉声叱喝、许余二人早就看准地形,忽然闪开、那徐罗万三人忽然失去敌手,记起上一次的情形,生恐对方又趁机逃遁,当下出声联络,-央在姻雾迷漫中盘走搜索。

  在他们来路那一边白烟接续升起,晃眼间十来丈的大道上尽是浓烟迷雾,伸手不见五指。

  蹄声响处,直向他们来路那边驰去,绍雾中传出卢大刀这方之人喝叱拦截之声,都都纷纷向蹄声追击。

  这时人人视线不清,根本只能听声辨位,纷乱中只听两声修叫起处,有人跌倒地上。

  黑衫卢大刀的声音响盖全场,喝道:“是我的手下受到暗算,诸位小心此言一出,登时各人声息寂然,这些老江湖们顿时明白对方的诡计竟是一反上一次急急逃走的做法,而是利用烟雾施计暗算。

  当下部屏住声息,悄悄向驰走的蹄声追去,追出了四五丈,目下仍是一片迷蒙,无法辨物。

  忽又听到另一阵蹄声向相反的方向驰去。这一为卢大刀等一干阅历丰富的老江湖都无法断定敌人倒底真的要向那一方逃走?抑是尚在烟雾中伺机暗算?

  皓首神棍徐尚武道:“大家最好还是等一等!”

  黑衫卢大刀怒声道;“迟早总要抓住他们剥皮拆骨,方消我心中之恨:”

  过了良久,烟雾渐稀,黑衫卢大刀首先发现最心爱的黑驹无影无踪,只气得浓眉倒竖,怒火填膺,接着又发现七虎将中两个受伤的伤势虽是甚重,还不致送命。可是他们的健骏坐骑也同时失去。

  白衣罗刹钟秀只是冷笑,杀气森森,其余众人无不羞愤交集,都觉得敌人诡诈狡猾,手段下流。日月钩罗举道:“哼,他们明枪明刀打不过我们,只会用这种下五门的障限法逃生!早晚再碰上了,决不能再中他们诡计。”

  白衣罗刹钟秀忽然道:“看,那是什么?”众人随她手指之处望去,只见路边一株树上,持着一幅白汗巾,迎风招展,甚是夺目。

  众人一齐走到树,皓首神棍徐尚武举起紫铜棍往那树枝上一辗,“啪”地折断,那白汗巾飘下来,被白衣罗刹钟秀在马上接住。她展巾一看,道:“这上面写着不少字……”才说了这一句,黑衫卢大刀突然吼道:“怎的这么臭?”众人皆是武林名家,这时无不嗅到一股臭气,赶紧闭住呼吸,运气将早先吸入的臭气从鼻孔逼出来。

  “噗通”声,钟秀所骑的白马忽然摔倒地上,钟秀飘落地上,柳眉倒竖,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们都不敢久留,齐齐向上风处退过去,退出三丈许才敢站定,白衣罗刹钟秀怒骂道:“那些小子们真不是人:唉,我早该防备到他们这一手才对,这种毒气弹与那雾弹乃是同一系统的暗气……”

  黑衫卢大刀却喝今七虎将中无恙的五人过去将白马抬到这边来,之后众人视看那方白汗巾,只见上面写着:“字渝卢钟徐罗万五人知悉,汝等有勇无谋,合该挫败受辱,今日略示薄惩。现因急事在身,备用庐家尊足代步,如若识进退之道,明祸福之机,所假脚力自当奉还。倘若不识时务,定欲找回场面,可赴开州西北之连环诸白玉窑,随时候教!但该处寸寸凶险,步步危机,勿谓言之不先!”底下画一柄剑,一只麒麟,还有一个“方”字。

  黑衫卢大刀看罢,恨恨摔掉这方白汗巾,愤然道:“真真可恼,咱们非踏平那连环诸白玉窑不可!”

  白衣罗刹钟秀却捡起白汗巾,揣在怀中,道:“姓方的率了许余两人闯庄夺马,此举分明已知我大凉庄来历,否则焉知庄中畜有上佳名驹,再看他们所采路线,由北而来,又转折向西北,兜个千里之遥的大圈子,其用心耐人寻味!诸位有何高见?”

  万胡子道:“管他什么用心,纵使有意诱咱们入伏也得闯上一闯!”

  黑衫卢大刀洪声道:“对,到时自会水落石出。只是连累诸位嘉宾,教卢某夫妇心下好生不安……”

  那徐尚武、罗举、万胡于三人一齐还礼道:“卢兄何出此言,对方说不定是冲着我们来的。”白衣罗刹钟秀默吟道:“我们这些人多少年来一直在江湖上走动,却想不出那银剑郎君方麟的家数,传出江湖未免赔笑同道,还有就是那个女子,除了武功极高之外,还隐隐带点邪气,这真是咄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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