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七章 [2]
“咕……”范增吞了一大口口水,只觉得口干舌躁,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他做贼似的向四周观望了一阵,终于蹑手蹑脚地向窗前潜去。
当他探头起来,顺着窗棂中一道缝隙窥视时,只觉胯下一热,阳物坚挺至极,达到了这十余年来从未达到的硬度。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对窗口的卓小圆竟然是新浴出来,浑身上下不着一缕,他更没有想到,赤身裸体的卓小圆会是这般的美丽,成熟的胴体充满着一股诱人的肉欲之美……
这的确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整个身段带着一种迷人曲线,尽现女人独有的妩媚与风情,她新浴的小脸透着淡淡的红,未描的眉眼泛出盈盈秋波,一颦一笑,尽显大自然般的清新,一举一动,浑身流泻着说不尽的风流……
最撩人的是顺着她那嫩滑洁白的颈项,便看到了那一双丰满傲立的双峰,那小小的乳头之上泛出胭脂般的红晕,如血般勾起每一个男人心中的兽欲,而那平滑的小腹上,被她的小手半遮半露,芳草隐现,红杏浅露……
范增连连吞了几大口口水,蓦然间竟起了一种兽性的冲动,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血气方刚的少年时代,就在他正准备推窗而入时,猛然间,他看到窗户边的墙壁上竟多出了一条人影。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头脑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只感到自己的背上飞泻着一股惊人的杀气,其势之强,足可以在顷刻间将自己毁灭。
拥有这种霸杀之气者,普天之下,绝不会超过三个人,项羽正是其中之一。
范增当然明白这一点,是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如一块沉石般坠落,直到无底的深渊,刚才如火般的情欲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彻寒的冰凉。
“扑嗵……”范增不敢回头,却跪了下来,牙齿打着颤儿道:“大……大……大王,微……微……微臣罪该……该……万死……”
项羽的脸上已是一片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显见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从军营中巡视回来,竟然看见自己最敬重的谋臣在偷窥自己的爱妃。
就算是寻常百姓,遇上了这种事也绝无容人之量,何况是叱咤风云的西楚霸王,项羽没有说话,但他的大手已经缓缓地伸向了腰间的剑柄……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卓小圆,她惊呼一声,穿上衣裳匆匆出来,一见项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钻进项羽的怀中。
这无异是火上浇油,项羽“锵……”地一声,长剑一出,直抵范增背心。
范增只感到一股森寒的剑气如万千针芒般刺入自己的肌肤之中,如山般的压力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心里明白,只要项羽一催内力,自己今夜断无生还之理。
然而强烈的求生愿望又让他不甘心这么死去,他虽然不知道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别人已然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他料算得不错,他的确是掉了别人事先设计好的陷阱之中,而这个陷阱的布局者,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卓小圆。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计划,它的成功就在于抓住了大多数男人喜欢自作多情的心理,从而一步步陷入死局。
幻狐门最擅长的一门绝技,就是“眉目传情”,是以当纪空手以刘邦名义向卓小圆传来秘信之后,卓小圆考虑再三,决定向范增实施“美人计”,以达到自己借刀杀人的目的。
对一个年逾六十的男人施以色诱,这难度端的不小,但卓小圆却十分自信,她自入幻狐门后,就抱定一个宗旨,“但凡男女都有七情六欲,只要对症下药,投其所好,纵是柳下惠这样的君子,也必是我卓小圆的裙下之臣”!
她只用了短短数月的时间,就以自己独特的“情挑”撩拨得范增想入非非,为了整个计划能够得以顺利实施,她又不惜以色相将项诚收为己用,当这一切准备就诸之后,她的行动便开始了。
——首先,她算准了项羽一天的行程,然后让项诚以项羽的名义请范增进入别院。
——当范增一到,她马上焚香沐浴。范增色心既动,就难免生出偷窥之心,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一旦让项羽撞上,以他的禀性,绝不容许另一个男人冒犯他最心爱的女人,即使是用目光,他也认为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亵渎。
但是,这个计划看似完美得无懈可击,其实还有一个致使的漏洞。卓小圆担心即使自己的“情挑”已使范增心猿意马,但以范增的老成持重和静心功夫,未必就能让范增完全丧失理智,所幸的是,她幻狐门中有一种秘传的催情药香,名唤“洞房花烛”,无色无味,融入檀香之中,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儿,最是厉害不过,饶是范增这等聪明之人,最终也难逃此劫。
这么说来,范增岂非死定了?
卓小圆知道范增在项羽心中的地位,也了解范增与项家的渊源,杀不杀范增,其实就在项羽一念之间,但卓小圆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深知“此时无声胜有声”,用任何语言都不如自己的哭更能撩拨项羽的杀心,所以,她这一哭,顿时将自己扮成一个无辜的弱者,反而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看着背跪请罪的范增,项羽虽然已经拔剑,却迟迟没有落下,这绝非是他心怀仁慈,换作另一个人,他早就一剑杀了,独独是这个范增,由不得他不三思而行。
当年起事之初,万事艰难,项羽之叔项梁带着项羽数度登门,请求范增出山襄助,范增都婉言相辞,直到最后一次在范府的草堂之中,项梁再三恳请,范增才实言相告:“老夫少年成名,却一直归隐乡里,其实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如今暴秦将亡,诸侯并起,正是英雄建功立业的乱世,老夫早已有心出山。然而,良禽择木而栖,老夫亦想投身明主,尽心报效,留名青史,善终一生,今观你叔侄二人面相,恕我直言,都非有海纳百川之度量,万一日后老夫有何过错,未必就能善始善终,与其如此,老夫不如留在这草堂之中,了此残生岂不更好!”
项梁求贤若渴,又深知范增的才情之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善谋之臣,当即跪下道:“先生有此顾忌,乃人之常情,今日我项梁对天发誓,先生若能为我所用,今生今世,绝不伤先生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