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
童天罡笑笑,道:“就凭这几句话,芳驾就能下此断语了?”
“黑妖狐’’苗芳笑道:“无心的一句话,比编造的千言万语更真实可靠。”
话落紧接着又道:“我原以为关于商无华的事有朝一日会为我挣些银子的。”
话落人已走到庙门口,预备向外走,童天罡道;“芳驾原先准备卖多少银子?”
苗芳转身笑道:“你想付?”
童天罡道:“如果芳驾要的话,童某可以付。”
苗芳笑道;“付了银子之后,你不会打算要我这条命吧?因为,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童天罡笑笑道:“那咱们等于是互不相欠了?”
“黑妖狐”苗芳道:“怎么?怕与我这种女人纠缠不清?”
童天罡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依芳驾看呢?”
苗芳“格格”笑子一阵子,然后笑容一收。正色道:“这里虽然堪避风雨,终究不是个栖身之所,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安排个隐密住处。”
童天罡摇头道:“童某不会在此久候。”
苗芳道:“川康一带,全是江万里的人,就算你不在此处,只怕也没有理想住处。”
童天罡反问道:“芳驾与童某的处境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黑妖狐”苗芳正色道:“你方才不是说过吗?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生活方式与求生之道,我与你不同,我不能正面与人抗衡,因此,我的生存方法自然也与你不同。”
童天罡点点头,道:“芳驾的说法我同意,不过,有一点芳驾没有考虑到,如果有童某加入,芳驾的处境就与此刻不同了。”
童天罡即使是不说,“黑妖狐”苗芳也知道。
因为,童天罡一旦加入到她那边,在‘寒江门’江万里眼中,‘黑妖狐”苗芳这批人就不再是无足轻重的一群了。
“黑妖狐”苗芳点点头,严肃的道:“我如果计较这些,我就不会邀请你了。”
童天罡也凝重的道:“对芳驾的盛情,童天罡衷心感激,但芳驾如果搅入童某与‘寒江门’这场恩怨中,对童某既无助益,对芳驾却有危险,这是损人而不利己。”
苗芳凛然道:“我是真的不在乎。”
童天罡道:“童某也是真的领情。”
皓齿轻咬着下唇,“黑妖狐”想了一阵子,然后望着童天罡,道:“有朝一日,我也许能为你尽一份力量,此刻言之尚早,告辞了。”
童天罡凝重的道:“芳驾保重。”
童天罡话声才落,“黑妖狐”苗芳已纵身飞射而去,犹如一道黑烟熔入了黑夜,了无痕迹。
地藏王庙又恢复了原有的死寂,唯一不同的是如今又多了两具僵冷了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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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童天罡一眼看到摊开在桌面上的红包袱内的东西,竟然是他的“天煞令”剑鞘时,因为出乎意料之外而怔了一下,等他抬起头来准备询问这个红包袱的主人的时候,立时又楞住了。
因为,一把冷芒逼人的利剑剑尖正逼在他的咽喉上。
面前那张原本美艳中带着几乎童稚般纯真的粉睑儿,此刻也罩着一层浓浓寒霜,那双秋水明眸中,闪射着冷冽的寒芒。
紧闭着的樱唇终于因一声寒冽的冷笑而绽开,冷峻的道:“没想到吧?童当家的。”
茫然的望了对面的紫衣少女良久,童天罡无奈的耸耸肩,道:“是没想到,童某与芳驾素昧干生,芳驾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紫衣少女冷冷的道:“目的就是杀你。”
童天罡点点头,冷静的道:“我知道芳驾要杀我,为什么呢”?
紫衣少女道:“不为什么,我高兴。”
淡淡的笑笑。
童天罡道:“芳驾今天只怕还头一次要杀人,因为,芳驾的神色并不比要被杀的人轻松,由此可见,杀人绝不是芳驾高兴做的事。”
持剑的手臂轻轻向前一推,童天罡咽喉上立时冒出鲜血。
紫衣少女阴冷的道:“童当家的,还要我把决心表现得更具体些吗?”
童天罡的神情仍然很平和,淡淡的道:“童某相信芳驾的确有杀单某的决心,也有杀童某的能力,唯一可惜的是,芳驾空有一份花容月貌,年纪轻轻的竟然做了供人驱策的刽子手。”
紫衣少女冷酷的道:“废话少说,你可有什么遗言?看在你我素不相识,你竞死在我手中的份上,也许我可以替你尽点力。”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由这番话,足证芳驾天良未泯,如果江老三能及芳驾的十分之一,他就不会唆使芳驾来做这等愧对良心的事情了。”
粉脸倏然一变。
紫衣少女道:“江老三?你指的江老三是谁?”
童天罡道:“江万里的第三个儿子,有‘浪子’之称的江老三。”
脸上突然泛上愤怒之色,紫衣少女怒道:“你说的人是龙飞?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童天罡第一次听到龙飞这个名字。
由紫衣少女称呼时的顺口与自然,童天罡不难想出“浪子”江龙飞与紫衣少女的亲密关系.
因此,他益发相信紫衣少女是受了“浪子”的唆使前来杀他的。
唯一令他迷惑不解的是“浪子”在他印象中,似乎不应该是这种藏头露尾的人物。
梆居含翠,秋水明眸,酷齿朱唇,似这般明艳清丽的少女,似乎也只有“浪子”这种聪敏,洒脱的人物才配得过。
唯一令童天罡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浪子”是个心口不一致的伪君子。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童某入川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江龙飞,这把‘天煞令’剑鞘就是他用五十两黄金向童某买的,如今,这把剑鞘在芳驾手中,他“浪子”能脱得关系吗?”
任伺事情紫衣少女都可不放在心上,唯独对“浪子”有所损害的事,她却无法不管,当下毫不考虑的道:“这把剑鞘是他托我保管的,因为你我素不相识,加上你童令主又是个狐疑多智的人。
所以,没有这个东西做信物,只怕无法把你引来到此,所以我才擅自作主,拿它来做信物。”
从紫衣女子说话的急躁与激动之情,决不是一个惯于骗人的人所能伪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