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7]
这样一直等到上灯时分,不但丁伯超从南昌赶到,和他同来的还有三师叔况南强。
武功门掌门邵南山,年已七十有五,从五年前的七十岁那年起,就已很少过问派中的事,一切都交给三师弟况南强处理,因此况南强也就是武功门实际的负责人。
丁季友急忙迎了上去,躬身道:“小侄见过三师叔。”
况南强含笑点头道:“二师兄在书房里吗?”
书房中适时传出丁老爷子的声音笑道:“三师弟,你怎么也赶来了?”
况南强由丁伯超、丁季友兄弟陪同跨进书房,立即拱着手道:“听丁乾传话,才知道这里昨晚出了事,小弟为了想明了情况,才特赶进来的。”
“请坐,请坐。”丁老爷子摆摆手道:“大热天要三师弟跑上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快坐下来再说。”
况南强笑道:“二师兄怎的和小弟也客气起来了?”
丁伯超跟着上前给父亲请了安。早有一名庄丁捧着面盆送上。况南强洗了把脸,一名庄丁沏了茶送上。
况南强回身坐下,抬目问道:“二师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老爷子道:“老三,还是你来跟三师叔报告吧!”
丁季友应了声“是”,就把昨晚发现青衣人,以及自己被他用拂经截脉手法所制,一直说到大嫂在秋云衣箱中找出一窝蜂和一块银牌,详细说了一遍。
况南强道:“那两件东西呢?”
丁季友朝几上一指,说道:“就是这个蓝布包。”
况南强打开蓝布包,取出针筒,仔细看了,就随手递给丁伯超,又取起银牌反覆看了一遍。
丁季友问道:“三师叔,你老知不知道这块银牌的来历?是江湖上那一个帮派的东西?”
况南强微微摇头道:“愚叔看不出来。”随手又把银片递给了丁伯超,说道:“伯超,你仔细看看,江湖上有没有使用这种银牌的组合?”
“没有。”丁伯超沉吟了下,又道:“就算有,这种银牌也只是他们内部的信物,对外极端机密,外人也不得而知。”
丁季友听得大感失望。
丁老爷子点着头,唔了一声,问道:“三师弟,你从雷岭东来,这一路上,可曾听到什么消息?”
况南强道:“二师兄不问,小弟也要向你报告,中午时分,丁乾赶去雷岭之后,小弟立即派出六个门人,向各处村庄的本门弟子传达下去,要他们分头查询从昨晚到今天,可曾看到一个穿青衣的中年人,或是有什么可疑人物经过?但据他们回报,根本不曾有外路人经过,据小弟猜想,这青衣人只怕并未从这条路走,否则各处村落不可能会没人看到的。”
丁老爷子转脸朝丁伯超问道:“伯超,你呢?从南昌到咱们大行山这条路上,为父已吩咐丁强,知会了各地本门弟子,你经过之时,他们怎么说?”
丁伯超道:“孩儿从南昌赶来,诸如丰城、樟树、临江、峡江、新喻等处,都有本门师兄弟沿途接应,他们也异口同声的说不曾发现可疑人物……”
“这就奇了!”丁老爷子攒攒眉道:“这青衣人劫持秋云,就算他没有羽党,至少也有两个人,出了咱们丁家庄,不可能凭空消失……”
丁伯超道:“这青衣人如果就是三弟成亲那晚在屋脊现身的人,他们那天晚上铩羽而去,昨晚再来,必有详细计划。
而且可能对本门弟子遍布武功山脉,也打听得极为清楚,劫持到弟妹之后,自然要避开咱们耳目,因此孩儿认为他们可能是走了水道,试想船只往返,只要掩上舱篷,就没有人会发现了。”
“这倒大有可能!”丁老爷子一手摸着花白胡子,沉吟道:“真要如此,倒是不易查访了。”
丁季友道:“爹,目前唯一的线索,就在这块银牌上了,只要查出这块银牌是那一帮派的信物,就不难查到秋云的下落了。”
况南强道:“二师兄,小弟觉得季友此话不错,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查出银牌来历。”
丁季友眼睛一亮,急急问道:“三师叔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得出来?“况南强道:“明天愚叔和伯超一起前去南昌,找丐帮南昌分舵主,他们江湖黑白两道人头较熟,问他可能会知道的。”
丁老爷子微微摇头道:“这是咱们私事,怎好去麻烦丐帮?”
况南强道:“二师兄,如果这块银牌确是某一帮派的信物,季友的媳妇儿确是这帮人掳去的,那就不是私事了,他们眼中如果还有咱们武功门,应该找二师兄明说,他们从武功山脉掳走丁家新媳妇,就没把咱们武功门放在眼里。咱们又不是找丐帮助拳,只要白分舵主把知道的告诉我们,这也是江湖道义,并没麻烦丐帮。”
丁伯超也道:“爹,三师叔说得极是,孩儿和白分舵主极熟,他只要知道,一定会说的,就算他不知道,丐帮弟子遍天下,托他查一下,也未尝不可。”
丁老爷子眼看老三愁眉苦脸的模样,心中大是不忍,何况三师弟说得也是,这帮人夤夜侵入丁家庄,掳走丁家新媳妇,江湖上讲究的是面子,对方这样做,对丁家庄,对武功门确实极为难堪。想到这里,不觉点点头道:“好,伯超,明天你就陪三师叔去一趟丐帮分舵,把为父的名帖也带了去,顺便替为父问候他们李帮主。”
丁伯超应了声“是”。
丁季友道:“爹,孩儿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