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百剑盟主 第三回 长春之岛 [2]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你是怕我不传你左手剑法?你可以放心,我一向为人是绝不负人也不愿他人负我,我既答应传你剑法,自然不会再食诺言!”
他的话声一顿,对赵七道:“赵大哥,请你在天亮的时候,把船泊岸,我要送这位相公上岸。”
赵七道:“是,公子,小的知道了。”
金白羽对顾子奇道:“来,我们进去吧!”
顾子奇心中忐忑,随着金白羽进入舱里。
金白羽坐定之后,默然望了顾子奇一下,缓声说道:“我一向不喜欢受人恩惠,也不愿给人恩惠,一直都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做事,这次我之传你剑法并且把密陀宝珠之事揽在身上,是为了你把有关长春岛之事告诉我……”
他冷冷一笑,道:“因此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恩怨,如果我从长春岛回来,听到你用我的名字在外行走,莫怪我宝剑无情,那时任何人都不能救你了。”
顾子奇听了他的话,出一身冷汗,垂首道:“前辈训示的极是,晚辈受前辈之恩,终生难报,将来决不会……”
金白羽冷冷道:“我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间没有恩怨可言,今后只要你不惹我,无论你做什么恶事,我不会跟那些自命正派的家伙一样,说什么替天行道的鬼话将你杀死,我想你该明白了……”
顾子奇知道金白羽行事怪异,思想言行都与常人不同,他不愿意再多说话,以免触怒对方。
金白羽见到顾子奇连连点头,沉声道:“你现在注意听着,我把这十三式左手剑法传授给你……”
他略为沉思了一下,把一套左手剑法的口诀跟顾子奇说了一遍,然后,到书房去找到一枝镇墨尺,把十三式剑法,一式一式演练起来。为了使顾子奇能够参透剑式的奥秘,他的剑式甚是缓慢,每一动作均段落分明,极易看懂。
顾子奇学武十余年,虽非上乘资质,也算得是中上之材,看他使了两遍,显然领会不少。
金白羽又把精奥,再阐述一遍,这才长吁一口气道:“这十三式左手剑法,想来你已经会了,回去再动加习练,不难参透其中奥秘……”
顾子奇躬身道:“多谢前辈指点。”
金白羽冷冷道:“免啦,以后不可对人说出这剑式是我传的,不然你会引来无穷后患。”
顾子奇道:“晚辈记住了。”
金白羽敲了下桌上的铜铃道:“我现着赵七把船傍岸,你该走了。”
顾子奇目的已达,他失去一条右臂,却换来了一套神奇剑法,虽然他还不知这十三式剑法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他深信,青衣修罗所传的武功,绝对错不了。
此时赵七已然闻声走进舱来问道:“是公子唤小的么?”
金白羽点头道:“烦大哥把船靠岸,这位顾公子要下船。”
赵七答应着退了出去。
金白羽目光冷冷地对顾子奇一瞥道:“有关白姑娘之事,不可对人谈起,如若走漏半点消息,莫怪在下剑下无情。”
顾子奇一接触他那冷厉的目光,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急道:“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守口如瓶。”
金白羽一指江岸道:“船已靠岸,你该走了。”
顾子奇随着他的手指望去,画舫离岸已不及丈余,自忖可以飞跃过去,遂躬身谢道:“前辈传艺之德,晚辈当永志不忘。”
此人虽从小被顾扬武宠坏,又在那群江湖败类引诱下,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但本性倒也不坏,此刻之言却是由衷而发。
金白羽冷冷道:“你我恩怨两清,谁也不用客气,以后若是有事犯在我手里,后果你可以想像得到。”
顾子奇暗中一凛接道:“晚辈自知以往所作所为,确实太没出息,经过这场教训,以后定当痛改前非,从新做人……”
金白羽不耐烦地挥手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走吧。”
顾子奇应声一跃,上了河岸,扬长奔去。
金白羽目送他的后影消失,心中暗暗惊异不已,只觉自己近日所做之事,和以往大不相同,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正自怔怔立着出神,身后突然传来老人家白义的噪音道:“金公子,听赵七说你要出海?”
金白羽转过身来道:“如若追不上前面那二条船,只好出海了。”
白义摇头道:“不行,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金白羽剑眉一扬,两道利刃似的目光在白义脸上一扫道:“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不想救回你家小姐?”
白义一接触到他那冷森的目光,顿时心头咚咚乱跳,忖道:“这年轻人煞气好重啊。”
当下徐徐答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咱们的船不能入海。”
金白羽道:“为什么不能入海?”
白义叹口气道:“咱们的船是内河的画舫,没有海船牢固,在江里走走倒可以,哪能进入大海?”
金白羽道:“赵七不是说可以么?”
白义摇头道:“他被公子吓唬住了,试想咱们船上既没有罗盘,也没有海船那种牢固的风帆,如何去得?”
金白羽想了想,觉得老人家所说的话甚是有理,大海不比平地,如若出了事,自己武功再高亦无用武之地。
白义见他沉吟不答,复又道:“老奴曾经听人说过,海船吃水深,是以稳固,江船吃水浅,较为轻快,咱们这条船是轻快有余,但绝对经不起大海风浪,依老奴看来,不如折回金陵,再另外雇船入海,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金白羽轻吁一口气道:“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白义哈了哈腰道:“老奴这就下去吩咐赵七。”
金白羽突然道:“慢着,我要先下船。”
白义惊讶道:“公子不打算追那两船?”
金白羽道:“你不用耽心,我答应救你家小姐,就不会说了不算,不过我觉得紫鹃与你跟着去,不仅帮不了忙,反倒增加我的拖累,不如就在金陵住着,让我一个人出海。”
白义急道:“那如何使得?”
金白羽冷冷道:“此去乃是与人动手相搏,前途凶吉难料,你们一个是白发老翁,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如若同去,叫我如何照顾得了?”
白义点头道:“公子说得是,老奴遵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