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云中山城 [3]
祝士义道:
“会主且慢,还是让属下先过去瞧瞧。”说完,纵身一跃,飞落石梁,当先朝对崖走去。
这条石梁,下临千寻,横跨两山之间,似是天然生成,只不过终年罕有人迹,石梁上遍生青苔,人行其上,自然目眩心惊!
范君瑶回头朝方璧君问道:
“妹子,你能过去么?”
方璧君甜甜一笑,道:
“你不用管我,还是照顾凤妹去吧,她胆子小,只怕会害怕呢!”话声一落,翩然朝石梁上飞纵下去。
修灵凤道:
“我才不怕呢!”
范君瑶道:
“师妹不可逞强,还是我拉着你走吧!”
他果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玉手,一齐朝石梁走去。修灵凤粉脸飞红,任由他牵着手而行。
祝士义因对方一路指引,伹在敌友未明之前,处处都怀着戒心,他先行飞渡石梁,就是怕对方把自己四人引到最惊险之处,突起袭击。
因此站在对崖,双目炯炯,全神戒备,此时眼看三人安然渡过危梁,终算放下了忐忑之心。
大家行过石梁,顿觉眼前景物为之一变,原来衔接石梁的,竟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平坦道路,环着山脚,向东而去,两边古柏参天,风声细细!
万山丛中,忽然出现这样宽敞平整的青石板路,显然是有人居住的了。
大家不再多说,循着石板路,沿山脚走去,行了一里来路,便已走到山麓南首,但见山坡间绿草如菌,迎面矗立着一座白牌楼,中间镌着四个金字:
“云中仙境”。
再进去,就是一道登山石级,笔直往上,隐没云中。白石牌坊的左首,背山依林,有着一排石屋。
四人刚走近牌坊前面,只见石屋中闪出两个一身天蓝劲装,手持金戈的汉子,迎面走来。
左边一个沉声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来的?”
祝士义陪笑道:
“我家公子久闻云中山之名,不远千里,前来游山。”
左边那人看了范君瑶三人一眼,果然像是读书相公,立即挥挥手道:
“去,去,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走。”
范君瑶轻咳一声,走上前去,笑道:
“这是什么地方?在下兄弟慕名而来,游兴未尽,岂可半途而返?”
右边那人冷哼道:
“你们是不要命了?”
方璧君跟着脸色微沉,说道:
“朋友怎的出口伤人?我们兄弟遍历天下名山大川,这里又不是皇帝的紫禁城?两位这般盛气凌人,是仗谁的势?”
左首一个道:
“这里就是皇帝的紫禁城,擅入者死,我看你们像是读书相公,才要你们快快离开,原是一番好意,再要不走,那就莫怪咱们不客气了。”
范君瑶朗笑道:
“在下兄弟既然来了,就算是紫禁城,今天也非尽兴一游不可。”
左首汉子突然怪笑一声道:
“瞧不出你们原来是存心找碴来的,那就把命留下吧!”
两人同时倏地跨上一步,手中金戈一挥,一左一右,朝范君瑶欺了过来。
祝士义闪身拦在范君瑶面前,双手疾发,一下抓住戈杆,喝道:
“你们敢对大公子无礼,给我滚开去。”
双手一抖,把两个蓝衣汉子震退了二三步。
左边汉子怔得一怔,大喝道:
“好家伙,你们敢到云中城来撒野。”
就在他喝声出口之际,石屋中又有三名手执金戈的蓝衣汉子,奔了出来。
也就在此时,只听石屋中传来一声沉喝:
“你们住手。”
接着走出一个身穿蓝褂的老者,目光奕奕,直射范君瑶等四人,冷声道;“四位哪里来的?”
祝士义看他目中精芒如电,分明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一面扬脸道;“你大概是他们的头儿了,我家公子是游山来的,你朋友手下居然出言不逊,还要动手伤人是何道理?”
那蓝褂老者阴沉一笑道;
“四位能找到这里,大概不是无名之辈,但你们走到绝路上来,老夫奉命守山,擅入者死,这里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祝士义沉笑道:
“原来你们是在这里占山立寨的,那好,你去叫你们大王出来。”
蓝褂老者脸色一变,哼道:
“看来你们是死定了……”
话声未落,突听空中响起一阵叮叮铃声,但见一双灰鸽,像箭一般穿云而下。
蓝褂老者听到铃声,再也顾不得和祝士义说话,一脸恭敬,双掌朝上托起。
那灰鸽一下落到他的手上,蓝褂老者小心奕奕的从灰鸽脚上,取下一个纸卷,灰鸽立即凌空飞起。
蓝褂老者随手打开纸卷,只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为之一变,慌忙把纸卷塞入怀中,换了一副笑脸,朝四人拱手道:
“老朽姜哗,适才多有冒犯,不知四位之中,哪一位是范公子?”
范君瑶道:
“在下正是范君瑶。”
蓝褂老者连连陪礼道:
“老朽不知范公子侠驾光临,实在失礼之至,刚才天君有命,请范公子一行,入城相见,四位请吧!”
“天君!”范君瑶心头突然一动,暗道:
“云中山果然是天君住的地方。”一面还礼道:
“姜老丈不用客气,既是天君见召,在下就失陪了。”
蓝褂老者神色恭谨,连连抬手道:
“请,请。”
范君瑶也不客气,当先举步朝白石牌楼中行去。
方璧君、修灵凤、祝士义紧随他身后,越过牌楼,朝登山石级上走去。
石级极陡,两边俱是壁立的危崖,愈上愈险,使人目为之眩,但有着石级,可以拾级而上,总比没有石级的苄岩危崖,要好走得多了。
石级笔直而上,约有千余级之多,就有一方小小的平台,两边还设置了一条石凳,供人歇足。
从这里起,已有霏霏云气,山势更陡,石级也由直上改为“之”字形,盘曲而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