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酒不醉人 [3]
“区区赵天仇,小号三才剑!”
“三才剑?啊!久仰,久仰!”醉书生顺口打哇哇,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有何措教?”
“听闻阁下武功超凡,区区嗜武成癖,渴望讨教!”
“噢!不,不,在下只不过学了几招庄稼把式而已,尊驾谬赞令在厂汗颜。江湖传言岂能尽信,在下习文不成,习武又不成,可谓之不文不武,故而拜在杜康门下,对‘三酉’一道略有心得,见笑了!”
“难道间少林、闹桃园是假的?”
“这……胡闹而已!”
“那就胡闹一下吧?”
“不,好勇而斗狠,手不取也!”
“醉书生,别再装醉洋打,区区既不好勇,又不斗狠,只是嗜武而已,碰上了机会难得,非讨教几招不可!”
“唉!真是没办法,尊驾执意如此,在下只好应命,这样好了,任凭尊驾出手,三招为限,在下不还手,死伤各自认命,如何?”
“哈哈,醉书生,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只守不攻,如何能展现你的攻力?死伤电只会发生在你身上,认命是你,没有名目,对么?”
“可是在下的专长是挨打回避,不擅还手出击,如果尊驾一定要逼在下争长竞短,那就只好从命了!”
“你背上的到何用?”
“惭愧,是配相的!”
“哼!”三才剑赵天仇轻哼了一声,缓缓拔剑在手,“你既然如此自负,区区就领教你一下挨打回避的功夫,注意,区区要出手了!”了字声中,剑已刺出,平平无奇的一剑,看似慢,其实极快,也由于是很平淡的一刺,其中所含的变化便令对手莫测,严格地说,平实之中藏奇,是最上乘的剑法。
醉书生不动,当剑尖高身三寸将要刺实的瞬间,他歪了下身,当然,这一歪快如闪电,甚至可以说无法形容,角度部位妙不可言。
三才剑一剑刺空,脸色微微一变,剑不收,就势变势,以极其诡异极其玄奥的式子疾攻,厉辣得令人咋舌。
醉书生更妙,将就歪身之势扭旋开去。
三才剑第二招又落空。沉哼一声,招式再变,剑芒有如飞花飘絮,激荡旋舞,同时袭向八大要害。
这一击,放眼武林还没几人能避得过。
醉书上心头一凛,身躯有如风中弱柳,在眨眼工夫震颤了八下,看上去只是一个动作,在绝对避不开的情况下竟然从极不可能的角度,毫发之差的间隙里险险脱开。“第三招!”
他大叫一声,滑出圈子。
三才剑应声收剑。
高下之分已判,醉书生只守不攻,而且是空手,如果他有剑在手实施反击的话,三才剑可能不敌。
“高明!”三才剑面上并无不豫之色。
“好说,承剑下留情。”醉书生若无其事地说。
“这是什么步法?”
“谈不上,谈不上,是从醉里悟出来的,没名。”
“醉书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这两手已经显示了你的修为、区区自从无法企及,如果……”三才剑沉吟。
“如果什么?”
“与酸秀才丁洁对手将如何?”
“酸秀才?啊哈,不断听人提起,不过他已数年不现江湖,如果他再出山的话,在下一定斗斗他。”
“他已经出山了!”
“哦!如何才能找到他?”
“不必找,迟早会碰上,他就在洛阳这一带。”
“太好了!”醉书生眉飞色舞,“一个醉,一个酸,他醉酸交绥,那才真正地快意,哈哈哈哈……”
“阁下有把握对付他?”
“这不叫对付,好玩而已。一坛醇醪,可以品之,亦可闻之,输赢其次,能跟这外人力上一斗,便不负此生学了几手三脚猫。这与领略好酒有异曲同工之妙,夹饮心先醉,哈哈哈哈……”又是一阵作好的笑。
他这几句话分明是嫌三才刘赵天仇还耳够格作他争斗的对象,三才剑听得出来但却毫不介意。
“醉书生,如果有酸秀才的消息区区第一个通知你,如何?”
“好极!”
“后会有期,告辞!”还训入鞘,抱拳,飘掠而去。
醉书生望着三才到逝去的方向自语道:“是一把难得的好手,只不知为人心性如何?他不在意于自己的嘲讽,热衷于自己斗酸秀才为的是什么?唔!江湖人心鬼蜮,得多多小心谨慎。”
他又想到穷追黑色小轿而去的流云刀客,似乎有件事挂在心上甩不开,于是,他也离开了。
一座极其宏伟典雅的宅第背山面水,占地数十亩,远望隐约可见点缀在花树间的楼台亭阁,如果走近,丈多高的围墙便会阻挡了视线。
这宅第已经三度易主,现在的主人是谁没人知道。
高门大户,一般人只能在外面看看而已。
流云刀客余宏徘徊在巨宅门前,凭他的本领越垣而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不敢,他怕唐突佳人。
他是尾追黑色小轿来的,他无法抗拒那叫乐般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不是出自凡人的口,他已深深地入了迷。
夕阳洒下了满河的全鳞,天将暮,他已经持了两个时辰,但不以为苦。也不气馁,也许是在个东瀛习武时磨练出来的耐性吧!他相信至诚可以移天,何况对方是人,他打定主意一直守候下去,直到见到人。
奇怪,这么大的宅第两个时辰以来不见有人进出。
他如果丁在柳林耽搁了那么一会便可追上轿子,一步之差眼睁睁望着轿子进门,门关上之后再也没开过。
他想得很多,在心里描摹一个国包天姿的美人,跟自己珠联璧合,她不但美而意。还有很高的武功,俊男美女并肩江湖,羡煞无数的人,两夫妻形影相随,鱼水和谐,会天台之盟,事画眉之乐……不,应该弃绝刀光剑影,双栖山明水秀之乡,神仙眷属……嘻!他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正在心骛神驰之际,突然发觉宅门已经开启,立即收敛心神,定睛望去,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剧跳起来。
门半开,站在门里的是那面有恶疤而身段迷人的紫奴。
他一闪面前,作了一揖。
“紫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