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半生人 [2]
他口中只重覆着这句话,显而易见,这就是神行太保给他的——唯一命令?
他此行一定要执行这个命令!
步惊云真是有苦自知!尽管水灵在步邮屋外阻挡凶罗前,曾牺牲了唯一可解他身上百毒的最后一颗青圆,喂给步惊云服下,惟青圆即使有迅速培元回气之功,可也未如神将出现之急之快,故步惊云纵然被神将紧紧揪着,奈何体内真气未复,更逞论可用怕气冲开被制的大穴!
但如疯如兽的神将见他屡问不答,霍地已高举他足可开辟地的拳头,复再暴吼:
“胡……!真元在哪?真元在哪?”
“你——快——说一呀!”
暴吼声中,神将那青筋贡张的拳头,己如五雷轰顶般向步惊云狂轰而下!
劲拳临头,步惊云心知这一拳若给神将辍中,已寸分难劝的他准务脑面齐爆,可不是说笑的!然而,死神的眼内却仍无半分惧意……
只有惋惜!
为神将而惋惜!
神半与雪缘一样,同是神在武功上所收的入室弟子!因此他本来亦属一等一绝世高手,而且素来亦相当倔傲不群!
可是如今,这个本如雄狮般凶猛的男人,却沦为被两颗兽九操控得身不由已的“兽奴”!相信在神将内心处的本性,极不想自己会变为这样!怎不教人惋惜?
然而,无论步惊云如何为神将惋惜,神将巨在的拳头已杀到眼前!他若再不能动弹挡格的话,势必会……
但就在神半的拳还距一寸会轰中步惊云面门的一刹那间,奇事,遽然发生了!
神将的暴拳,竟霍地停了下来!
普天这下,能够令神将突然住手的,也许不出三人……
一个是已经死了的神将之师——“神”!另一个是以两颗兽丸操控他的神行太保!
第三个却是……
一个神将曾刻骨铭心地爱、却始终令他有爱难圆的人——
雪……
缘!
原来就在神将快要轰中步惊云这际,他蓦然听见正躺在地上的“小青”,于迷糊之间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而这阵声音,赫然不再是小青的声音!而是……
雪缘的声音!
啊?
神母在字条中曾提及,若快死的雪缘能再获一成以上的移夭神诀,她便可回复以往的记忆、容貌、甚至声音!步惊云如今看来。神母似乎所料非虚!
而神将骤闻正昏迷中的小青,竟发出他最爱的人雪缘的声音,不但即时停手,脸容更扭曲起来,他猝地回过头来,盯着地上的小青、万般迷惆地自言自语:
“胡……!是……你”是……你?”
神将恍如“回光反照”似的,疯狂的兽心像是醒了一醒,更一步一步踏向小青。
步惊云只见面容扭曲的他步向本是雪缘的“小青”,当下心知不妙,因为神将一旦发狂起来,雪缘便性命堪虞,已被她服进体内的半颗神诀真元,更会前功尽废!
一念至此,步惊云不由即时道:
“神——”
“将!”
“别伤害——”
“她!”“你要杀一”
“就杀——”
“我!”
可是,此时此地的神将,又那会理会步惊云的喝止?不了三步,他已步至雪缘跟前,且蹲下他那魁梧庞大的身躯,伸出了他那比曾经屠杀无数苍生的血手……
“神——将!”步惊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紧张沉喝,可见他虽然已让不起雪缘曾如何爱他,他还是身不由已的“在乎”她!
可是,步惊云这回似乎错看了神将!神将那支杀孽无数的手,看来并非要伤害雪缘,他只是以手轻抚着雪缘的脸!
尽管雪缘如今的脸,不料是罩上天衣无缝的“小青”的脸,但已失常性的神半看来亦已她,只见他一面轻抚雪缘的脸,一面迷迷惘惘的沉吟道:
“是……你?真……的……是……你?”
不单如此适才还极度疯狂的神将,此刻似乎亦因再见雪缘,情不绪亦霎时平静下来,就正如一头蹲伏着的——无敌雄狮!
苍茫人间,不有什么事情能令一头无敌雄狮驯服?
也许只有一样物事……
情!
然而,神将这片刻的平静,似乎并不能维持多久,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雪缘的脸、雪缘的身躯,赫然有丝丝霞气冒出……
顷刻之间,她整个人浑身浑脸,竟蓦然不断冒出白烟!
变生肘腋,神将纵已被兽丸操控,惟骤见雪缘遍体冒烟,似亦本能夺感到发生何事,他的喉头忽忽地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
“胡……!移天……神袂?是……移天……神诀?”
“我要取……”
“移……天……神……诀!”
吼声至此,神半岛双目蓦再杀机大露,五指一张,便要朝雪缘心窝挖去,似誓要将那半颗神诀真元从雪缘体内狠狠挖出!
是的!神将今次本是奉神行太保之命,前来夺回半颗真元,适才只是因发现雪缘而迷惘片刻,然而如今骤见神诀真元竟已在雪缘体内,神行太保一直深藏在他那颗“兽心”
中的命令又再度涌上他的脑海,不断驱策着他,催逼着他,要他……
誓夺真元!即便要干掉自己……
最!爱!的!人!
霎时之间,“命令”又盖过神将心头对雪缘那丝若隐若现的爱意,这一爪,他更是豁尽全力抓出,步惊云见状立感不妙,心知神将这次是真的要下杀手!
他纵然不曾完全回气,全身更是动弹不得,这次却是再也不顾一切,但见他突然狠咬牙根,脸上与臂上青筋暴现,他……
要强行劲聚丹田!
提怕抢救雪缘!
可是,有些时候,世上有些事情,并非有“意”便能办到!
许多时候都是“欲速不达”!
赫听“拍勒”之声臭起,步惊云在不顾一切强行运气这下,全身上下暴现的青筋竟猝地悉数爆开迸血,刹那之间他恍似了一个血人!全身更比前难以动弹,他赫然已自伤已身!
但任步惊云浑身已鲜血淋漓,他还是未有为自己处境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