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2]
瘦僧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道:
“我要见大师兄。”
秦宝宝答应一声,走出房门,当然,她不会去找海鲲,而是到柜台向掌柜道:
“屋里的出家人正在打坐,不要去打扰,一个时辰后再送茶水进去,那位佛爷必然重重有赏。”
掌柜的连忙答应。
一个时辰后,海鲲还不出现,瘦僧必会误以为海鲲有意推委一切,故作不知,让那本书下落不明。,,而以瘦僧高傲的性情,亦不屑当面向海鲲讨取,或许是不敢,但心中已伏下不满,裂痕终究会愈来愈大。
这就是秦宝宝的计划,至于那册”正一明威秘录”下册,既顺手牵羊放进怀里,当然也就顺理成章把它吞了。
出到外头,已是日落,但还不用点灯的时候,决定趁天未黑赶回刘家村,走了一会,见有一间成衣铺,穿著青衣着实不习惯,进去挑了一套月白绸衣换了,又想已无安全之患,拿下人皮面具,恢复原貌骑马赶路。
回到刘家村,正一路打探熊予一行人的落脚处,冷不防被一个秃驴挡在马前,喝道:
“喝!小妖女,看你这次往那儿跑?”
会这样称呼宝宝的也只有海鲲一人了,秦宝宝虽吃了一惊,却也不害怕,笑嘻嘻道:
“蠢和尚变聪明了?不再在地上又滚又叫的活像………”
说着两只手掌在双耳处招啊招的,像什么?
没看过猪的模样,总吃过猪耳吧!
海鲲和尚不看尤可,一见怒向胆边生,寒光慑人的戒刀宛如长了翅膀,倏地飞到宝宝面前,秦宝宝向后跃开,棕马成了代罪羔羊,被斩成两半。
秦宝宝见状怒道:
“你年纪这么大了,欺负我们年纪小的,也不怕丑!”
海鲲和尚也没趁机攻击,狞笑道:
“只要你乖乖跟老子走,自然不会为难你。”
秦宝宝扮个鬼脸,道:
“休想!你又脏又难看,跟你走多不光彩。”
海鲲和尚见她一点害怕之情也没有,恶狠狠道:
“由不得妳,谁叫你是秦宝宝,人称江湖大福星,遇上我,便难逃劫数。”
秦宝宝心中怪叫:
“唉哟,这和尚想要不要脸,拿我来威胁大和尚叔叔,我真是太大意,以为危险已过,取下人皮面具,如今可怎么办?”
饶她机智百出,也无法可想,生平第一次后悔干嘛不好好练武,只稍有卫紫衣的一成功夫,便能找机会脚底抹油,逃回住处求救。
“宝宝啊,难道你真那么差劲,连一招也抵不过?唐卓、唐虎小小子既打得,我自然也打得,打不过再溜!”
心中想定,秦宝宝顿时勇气百倍,拔下左腕上的金匕首,暗忖不能露出知道他的目的的神色,遂道:
“脏和尚,我不与无名人交手,先报出法号来历。”
海鲲和尚不耐烦道:
“老子的来历跟你说也不明白,也没有法号,就叫海鲲,怎样?你想以武功来反抗?”
神色十分之不屑。
秦宝宝也不生气,狡黠道:
“你打算留下我,只为昨天之事?我看不见得,你别有目的,是不是?”
海鲲和尚不置可否,道:
“这你以后自会晓得,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秦宝宝心中暗怪卫紫衣怎不出来吃饭或寻找她,也许碰得上能相救,不像这时──突然脚底下轻轻的摇动,秦宝宝还道头昏,有点站不住脚,直见到对面的海鲲和尚也是东摇西幌,心底生出一阵可怕的意念,紧接着有人大喊:
“地震──地震啊──快逃──”
“阿狗,快,快出去──”
“孩子的娘,阿顺仔抱出来没有──”
剎时人潮全涌出屋外,个个神色激动又害怕,大叫者有之,跌倒者有之,呆着发抖者有之;聪明的找根柱子抱住,也有跪在地上抱头打哆嗦……总之,没一个正常。
秦宝宝没经过这种事,金匕首跌在地上也不知要捡回来,被激动的人们一碰,立时站不稳倒在马屁上,碰触到尚温热的马血,顿时五脏翻搅,耳朵听着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心中害怕又无助,跟前一黑,昏了过去。
求生的意志会使人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秦宝宝又慢慢有意识,感觉天地已不再动摇,听着几个欢愉的声音道:
“还好,这次不严重,没什么损失。”
“小李家的茅屋只怕变成一堆废草了,看他一家子怎么生活?”
“大伙儿邻居多年,就帮忙凑合一下。”
“那当然,啊,那边好象有人被压着,过去帮忙。”
灾难一过,接着便是重建的工忤,及防范下一次余震。
秦宝宝长长吐一口气,坐直身子打量呈现紊乱的刘家村,正待起身,一只刀指着她的鼻头,冷冷的道:
“不要乱动,不然少个鼻子就不美了。”
秦宝宝想也不想,右脚拐出,头向后仰,懒驴一滚,站了起来,海鲲和尚的戒刀却如影随形贴着她,冷笑道:
“你真是不听话,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秦宝宝一派不在乎的反问道:
“你敢么?”
海鲲和尚阴笑道:
“岂有不敢,只是不舍得,你比谁都值钱啊!”
秦宝宝最不愿有人以她来威胁少林或金龙,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无法可想的被点了上半身穴道,为什么不点下半身穴道?海鲲和尚道:
“上半身被制,跑也跑不了,不过,倒不妨碍走路,你乖乖跟着走,不要耍花样,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上半身动不得,走路活像木板,秦宝宝冷笑道:
“你神气么?脏和尚,昨个儿我被疯马带走,遇上一胖一瘦两和尚,胖的自称‘肥僧’,又称呼瘦的叫‘瘦师弟’,我瞧着古怪,便随在身后瞧热闹,只听胖的说‘海鲲师兄性格狂妄,不是做大事的人,师父将重任交予他,我肥僧有不好的预感’那瘦的便说‘大师兄半路出家,江湖经验丰富,师父才做如此决定,只是……唉,恩师既器重于他,我俩也无可如何,事不成也怪不得我们。’”
海鲲和尚愈听愈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