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
江小蕙丝毫末动,浑身流露出危险阴森的气息。
“好吧,我走。”
凌云凤终于动摇了,她无法为了黄自然作孤注一掷,更没有勇气与黄自然往死亡陷阱里跳,不值得。面临生死关头,她终于选择了应走的道路。
桃花三娘子说得不错,天下间好男人多的是。
对方既然在这里出面等候,可知必定了解她和黄自然的行动目标,必定布下死亡陷阱相候,凭三人之力,哪能硬往死亡陷阱里跳?
“这是明智的决定。”桃花三娘子欣然说:“过去你一直就听我的,这次你绝不会后悔听我的劝告,往西退走,没有人阻拦的。”
“好,我走。”凌云凤一咬牙,转身一跃三丈如飞而去。
江小蕙无意劝阻,目送凌云凤的身影,消失在街西的暗影中,呼出一口长气。
少一个凌云凤,并不影响她的情绪,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中的疑团尽释。
凌云凤自称是黄自然的女人,这暖昧的称呼,实在令人感到不愉快。
“小花子,你怎么不走?”桃花三娘子大声问。
江小蕙一言不发,向东举步。
“你走错了方向。”桃花三娘子的嗓音提高了一倍。
江小蕙哼了一声,继续向东迈步。
人影似电,猛扑江小惠的背影。
是两黑影之一,猝然发起雷霆攻击,剑光破空,一闪即至。
江小蕙一挫一旋,人影乍隐乍现,现时手中已有剑,信手一挥,光芒如雷电,贯入扑空的黑影右背肋,入骨八寸以上,如击败革毫无阻滞。
“呢……”黑影仍向前冲,在两丈外砰然摔倒。
“不要逼我杀死你。”江小蕙的剑,指向与另一黑影冲来的桃花三娘子,她那冷酷的嗓音,与绝对冷静的屹立形象,真有把关天神的气势。
另一黑影骇然在丈外止步,不敢挺剑冲进。
桃花三娘子更是如中雷殛,似乎无法相信。小花子能轻轻松松,一剑毙了那位突袭的黑影。
“怎……怎么可能?”另一个黑影傻傻地问:“你……你这小花子是……是什么人?”
江小蕙哼了一声,倒飞出两丈外,身形连闪,蓦地形影俱消。
黄自然并不知道叶御史大宅是死亡陷阱,不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他踩探,料定他会来,安排下死亡陷阱等他前来送死。
城内的大宅位于街市,四通八达,随处皆可接近,稍有经验的轻功高手,进入毫无困难。
他是高手中的超级高手,轻而易举直入中枢。他要找那个狗王国主,不深入中枢绝难如愿。
宅院甚大,重房叠屋,大白天进去也不易分辨方向,他在豪赌,赌他的运气。
首先,他得找到活口要口供,确定狗王的住处,盲人瞎马乱闯绝无结果。
居然没发现警哨,似乎狗王不在宅内,如果在,必定警卫森严。
到处都有灯光,应该可以找得到人问口供。
摸近一处厢房,好极了,天气热,门窗大开,室内一览无遗,两个人坐在房中的方桌旁品茗,低声交谈状极愉快。
“喂!国主殿下在何处安顿?”他迈步入室笑问。
“在东园的春秋阁。”其中一人信口答,连头也没拾,只顾和他同伴低语。
“带我去好不好?”他说:“这鬼大宅好大好大,居然还有东园西园的,可能比中山王府还要大,夜间真不容易找,劳驾啦!”
“咦!”说话的人终于抬起头注视着他,这才发现他不是自己人:“你……你是……”
“来找国主的,劳驾阁下带路。”
这人的右手,随着站起的同时落在刀把上,但却没把刀拔出,楞住了不敢妄动。
同伴爬伏在桌上,像是睡着了,颈背扣了一只大手,食中两指扣压住耳下的左右藏血穴。
这两处重穴相当重要,压住片刻便可昏厥,制住穴道,更是一制即昏,显然同伴已被制住,是昏迷而非睡着了。
“好吧!我带你去。”这人屈服了,手离开了刀把,警觉地慢慢站起,以免引起误会。
“谢啦!请。”
“随我来。”这人大踏步往外走。
任何人只要瞥了他一眼,便知道不是自己人,甚至,他已经失去人的形态了。
只露出双目的软头罩,紧身薄绸夜行衣裤,从头到脚加绘了五彩斑纹,没有五官,没有一定的线条,整个人像花纹怪异的物体,真要细辨,十之九像猿猴,如果往暗处一钻,走近也分辨不出是人。
剑系在背上,行动不受影响。
如果突然幻现,见到的人保证会被吓得半死。这人毫不惊恐,在前面领路。各处都有灯火,有些地方有人声传出。
这人有意避开有人活动的地方,左盘右折,经过不少房舍走廊,最后进入花木扶疏的东园。
“那就是春秋阁。”这人向中间黑暗的楼房一指,楼房没泄出灯光:“国主可能已经歇息了,警卫都隐伏在暗中,不许闲杂人等接近,阁下请自便,我不能陪你。”
花木本来就幽暗,楼阁在花木深处,飞檐下悬有铁马,微风一吹,发出叮叮吟吟清鸣,颇为悦耳。
楼上楼下都是朱栏明窗,窗内没有灯光泄出,全楼死寂,似乎人真的都歇息安睡了。
“谢谢你老兄的合作。”黄自然和气地拍拍这人的肩膀,毫无敌意。
“任何人看了阁下这鬼怪样子,不敢不合作。”这人壮着胆说。
“你们倒是忠心耿耿呢!”
“别挖苦人了,这与忠心无关。”
“说得也是,惜命要紧,与忠心无关。”黄自然忽略了对方话中的含义,说的话依然挖苦味十足:“我这人相当讲道义,不苛待合作的人。”
“谢谢手下留情,阁下是黄大爷?”
“没错。”
“也叫黄自然?”
“也没错。”
“失敬失敬,我可以走了吗?”
“不能走,你得好好睡一觉。”
这人正想反抗有所行动,但脑后已被大手搭上了。
身份地位高的人,通常不会住在楼下。
他像一头灵猫,三窜两跳便登上了二楼,翻越朱栏贴在外廊的窗下,凝神倾听里面的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