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兜拦狠截杀 [4]
“我车上已经有人了,总得先把客人送到地头上吧?三位爷稍等,我很快便回来了!”
横身一让,袁小七道:
“娘的,运盐车变成拉客车,你倒是生财有道!”
一笑,年轻回回道:
“有银子不赚白不赚,再说嘛,你们中原一带人物,个个出手大方,好像个个全是财神爷,哈……”
已经站到路边的甘小猴,尖嘴巴一咧,笑道:
“这回你又赚了几两?”
伸出一个指头,年轻回回笑道:
“同三位爷每次给的一样,整十两!”边哈哈笑着抖起缰绳,两匹健马便弹起八蹄往前冲去……
阮莫叹三人已走出半里远了,突然,阮莫叹搔着短胡子怔怔的站着不走了——
袁小七猛回头,道:
“大哥,你怎的不走了?”
甘小猴已叫道:
“快走啦,赶回城里还得填肚皮呢!”
阮莫叹突然沉声道:
“刚才回子说的话,你们可记得?”
袁小七双眉一紧,道:
“到底怎么一码事,提那回子干什么?”
阮莫叹道:
“他先要我们等,他马上会回来送我们进城!”
甘小猴点点头,道:
“是这么说过!”
阮莫叹又道:
“既如此,车上客人必然住在这附近了!”
甘小猴道:
“前面灞桥不是?”
阮莫叹又道:
“距离不过十几里,坐一趟出手十两银,你们想,除了我们之外,有谁会出手恁般大方?”
袁小七怔怔的道:
“大哥是怀疑车上的人是……”
甘小猴接道:
“是姓包的?”
阮莫叹双手一拍,叫道:
“回头追!”
边跑,袁小七边骂:
“我操他亲娘老舅,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我的儿,打死我也想不到!”
甘小猴抱怨的道:
“碰上回子穷扯淡,倒反他娘的干什么事全忘了,当时老子伸手掀掀车帘,那该有多好!”
猛的一哼,阮莫叹道:
“亏得你没掀车帘,如果车上坐的是包松,你想他会不抽冷子给你小子一记狠的?”
甘小猴头皮一阵麻,道:
“追,老子非看看车里坐的是何人不可!”
远处已是灞桥,点点灯光隐隐可见,天未全黑,但黑暗的阴影已投入人们的心坎,令人透着凄凉与无奈!
阮莫叹奋力-个空心跟斗,人已拦在蓬车前面,年轻回回不及收缰,两匹健马已人立而起,差-点没把赶车回子掀下车!
一见是阮莫叹,年轻回回惊异的赞道:
“乖乖儿,你是能人!”
一笑,阮莫叹道:
“我不是能人,能人在你车上!”
摇摇头,年轻回回双手挽住缰绳,笑道:
“我看他们不是能人,如果他们是能人,便不会被人伤得全走了样!”
阮莫叹心中暗喜,那面,袁小七与甘小猴与也扑到,不用阮莫叹吩咐,两个人与阮莫叹形成品字形把篷车包围起来,甘小猴的三节棍已拔在手中,笑道:
“回子老兄,你的篷车可是拉往‘上柳庄’的吧?”
点着头,年轻回子笑道:
“早上我们一齐去过的,路我很熟了!”
阮莫叹忽的仰天哈哈大笑,道:
“回子老弟,你且下车来一边瞧热闹,如何?”
年轻回回笑道:
“瞧什么热闹?”
那面,袁小七已沉声喝道:
“包松老匹夫,你在车里面装假?何不他妈的大方些走出来!”
没有声音,这光景连年轻回回也吃一惊,因为侧面袁小七的链子锤也提在手上,右腕上翻,那只上面八支尖锥的圆锤,已开始在头上盘旋,“嗖嗖”之声,拖曳着窒人冷焰,只待车上人出来一拼了!
年轻回回已心领神会的知道双方要玩命,丢下缰绳跃下马,一头便钻进路边的草堆里!
阮莫叹已深沉的道:
“师爷,人怎么连个屁也不放的尽坐在车里面,彼此的纠葛,早晚总得当面鼓对面锣的解决吧?”
仍然没有声音,甘小猴已骂道:
“娘的狗头师爷,你跑不了啦!”
袁小七忽然高声对躲起来的回回,道:
“回子老弟,你的这辆车我们买下了!”
冒出个头,年轻回回道:
“我不卖!”
袁小七喝叫道:
“你非卖不可!”
年轻回回翘起嘴巴上大胡子,道:
“为什么?”
袁小七道:
“因为我马上一把火烧了你的车,价钱多少随你要!”
“沙”的一声车帘撩动,一团灰影猝然跃落地上,包松已“嘿嘿”厉笑着站在篷车一边,随在他身后的一连又下来三个大汉,三个分别站在包松身后面,两把尖刃短刀正分别握在包松两手,三个大汉却是各自握拳,准备拼命!
“噗哧”一声笑,阮莫叹挽起手架在两肘弯上,轻松自在的踱向包松面前,道:
“我的师爷,才几天不见怎么全变了,原是个文静静的老学究,这回活像个老屠夫,干嘛呀,亮起刀子来了?”
冷兮兮的一哼,包松怒道:
“阮莫叹,你省省吧,瞎子吃汤圆,你我心里有数!”
阮莫叹道:
“有什么数?银子那码子事?不就是你老小子想耍无赖的不给我们那五百两辛苦银子?其实那只是小事情,说开了大家交个朋友,没什么了不起的!”
冷笑连声,包师爷道:
“阮莫叹,你这头黑心狼,从你的作为上,简直与当年的曹老六-个模子,我问你,‘上柳庄’那场祸事是你的手段吧!”
阮莫叹一笑,道:
“手段?”
包师爷突的骂道:
“夜闯总督衙门留书,龟羔子,你好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