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
卞老三见其大哥惨死在如意钢爪不禁目眦欲裂,厉声大喝道:“老贼,我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此恨。”身形疾闪在那怪人身後,右臂疾伸挥出一抹寒光,刺向怪人胸後命门要穴。
蓝衫怪人虽神智被控,却功力仍在,耳目灵敏,闻风知警,身形未转,如意钢爪“横扫千军”回甩猛袭而出。
井云忽喝道:“卞老三回来。”
卞老三出手快,撤招更快,闻声身形疾飘而回。
井云电闪扑了出去,身出扇出,奇诡绝伦刺入爪势隙缝内,一点寒星击实在怪人右手脉门要穴上。
蓝衫怪人如中斧钺,痛得闷哼一声,五指舒张如意钢爪当啷坠地。
显然他因神智受控,泯不惧死,左掌疾舒探出,意欲将如意钢爪拾起。
他快井云却比他更快,铁扇点在他左腰眼上。
腰眼穴乃内家罡气难护住之处,蓝衫怪人大叫一声,身形冲空腾起,拔起四五丈高下,忽倒撞跌下地来,心脉已断气绝毙命。
司马玄坤十五人口中各发出一声刺耳长啸,猛攻井云五人。
十五人中只有司马玄坤灵智清醒,他决定让井云得逞,可逼使冯翊露面。
司马玄坤使井云得逞计策,使用得异常巧妙,丝毫不着痕迹,即使井云及卞氏四杰都懵然无觉。
双方激搏狠烈,卞氏四杰有两人带有轻伤,但司马玄坤十五人中却有四人皮破肉绽,鲜血淋漓,伤得并不重,更不知自己为何受伤。
约莫半顿饭光景过去,司马玄坤等人退守在乱笋段石林内,欲困住井云等。
不远处,却频频传来子母雷珠迸发的炸音,不言而知,风雷堡副堡主冷面钟馗桑振三等人相距井云及卞氏四杰已很近了。
…………
闵俊一步跨入议事厅,只见慕容彤神色烦燥,不安地又在来回踱步,忙躬身道:“禀香主,传命已毕!”
慕容彤点点首,望了闵俊一眼,道:“闵俊,方才有人回报,本山派出之人,甚多在返回总坛中受到狙击,伤亡惨重,这些强敌有唐天残、裘元、葛慕九、谷姥姥,如不先发制人,吕梁必成瓮中之鳌。”
闵俊道:“依属下之见,火速传讯令主及调集九大门派高手赶来相助。”
慕容彤摇首笑道:“这样做更显痕迹,令主不愿如此,是以本座传讯九大门派,以五台为首,召集武林大会,普发武林帖。”
闵俊暗笑道:“他尚不知九大门派与吕梁势若水火,这样一来无异自投罗网。”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忧的是蛊毒未除,长此沉沦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彤察出闵俊神色极为忧虑,淡淡一笑,道:“眼前井云及桑振三不足为虑,稍时定遭司马玄坤等斩尽杀绝。”
闵俊神色恭谨,只答应了一声是,并无答话。
慕容彤瞧了闵俊一眼,又道:“我等只待令主回讯後立撤离兼程赶往五台。”说著咳了一声接道:“蛊王病重,百药罔效,已呈弥留状态,你去银丝崖洞内将他身旁一本‘驱蛊秘笈’取来。”
闵俊心头暗喜,应了一声是後答道:“香主之意是让蛊王死在本山中。”
慕容彤呆得一呆道:“你认为不妥么?”
闵俊道:“纸必包不住火,何不送往山外旅店中,移祸他人,将来见著苗疆弟子也好说话。”
慕容彤略一沉吟,道:“也好!”
闵俊满怀欣悦掠往银丝崖而去,一路上默默忖思著,解除身上蛊毒後,便可放手施为。
他为何要背叛冯翊?自然为私欲作崇,他能表面上恭顺使冯翊不疑,暗中策画取得避毒珠等物,那册武功图解秘笈便易於探囊取物。
那知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负伤藏入红叶山庄偶遇花蕊夫人费月萍後,胜玉珠贱婢为求自保性命,竟先发制人诬害自己背叛师门,逼使自已落得如此地步,不禁咬牙痛恨胜玉珠。
如今形势瞬息万变,自己倘脱困後,究竟留在吕梁与否,在他而言是一个极难下的决定。
为什麽?
倘留在吕梁,万一道长魔消,玉石皆焚,岂非弄巧成拙,若离开吕梁,则无法到手那本武功秘笈,目前令他困惑的冯翊是否就是慕容彤。
邓公玄微微叹息一声,暗道:“那只有临机应变了。”身法如风,踏上银丝崖洞口,只见一手捧鬼头刀黑衣劲装中年汉子疾闪而出,道:“闵舵主何事!”
邓公玄微笑道:“奉慕容香主之命来此探望蛊王病情,听说蛊王病情沉重,香主命可救则救,无救则移往山外,本山可免含沙射影之讥。”
那汉子长叹一声道:“来不及了!”
邓公玄大惊道:“死了麽?”
那汉子点点头道:“方才咽了最後的一口气,兄弟这就要禀明慕容香主。”
邓公玄如受雷击,不禁呆住,喃喃自语道:“他怎会死了!”
那汉子目露疑容道:“蛊王之死有如此重要麽?”
邓公玄冷笑道:“怎不重要!为何令主不惜重金邀来相助,速领闵某去探视。”
他声色俱厉,那汉子不禁栗然色变,迅疾转身笑道:“速随兄弟来。”
进入洞穴,只见一老人躺在石榻上,气息全无,手足冰冷,显然是无救了。
邓公玄检视蛊王身旁,只搜出一木手抄小册,内书密密麻麻蝇头草书符篆,暗道:“此书谅系驱蛊符咒!”由於一字不识,将此书放置囊内,略一思索,转面向那汉子道:“你我回复慕容香主吧!”
两人放足疾奔返回总坛,向慕容彤覆命。
慕容彤闻知蛊王死讯,异常惋惜,道:“本座始终不明白蛊王又未受人暗算,为何会一病不起,致令主少一有力臂助!”言下甚感怆然,接著又道:“今晚令主必有回音,两位请随时准备撤离迁往五台,屈香主已应本座之请,率领本山高手多人先往五台布置。”
邓公玄与那汉子应了一声,即在囊中取出那本蛊王身旁搜觅所得小册递与慕容彤。
慕容彤接过展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道:“这是什么文字,本座从未目睹。”
非但慕容彤不识,就是普天下之人亦是茫然不解,因为蛊王尚未到达吕梁途中,就罹受极高明的点穴手法,丝毫痕迹不露,那本小册亦已易换,内面文字更是信笔涂鸦,慕容彤如此精明才智亦被骗过,遑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