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使神差 [3]
杜天林问道:“那药物为何?甚为难求吗?”
老者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有一种‘青砂叶’,大热可散阴寒。”
杜天林略一沉吟道:“等晚辈同伴回此后,晚辈立即出谷寻找此物。”
老者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如此焦急。”
杜天林微微一怔,老者望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青砂叶药性极烈,每次仅能服用极少量,药性缓缓蒸散寒毒,欲竟全功至少也须在三个月之后。”杜天林啊了一声,忍不住脱口说道:“这九绝寒风竟阴毒如此,威力之强,好像没有任何一种功力能与之相较。”
老者微一思索道:“那倒未必。”
杜天林忍不住不住好奇道:“愿闻其详。
老者缓缓说道:“长白先天气功有护身之功,九绝寒风袭之不透,交手之际稳立于不败之境……”
杜天林啊了一声,只听老者又继续说道:“那先天气功要练至护身之功,已是上品之境,除那郭以昂外,恐怕再无第二人能臻此境。”
杜天林点了点头,老者又道:“只是长白天气功仅有自防之力,却无破敌之功,世上还有一种功夫专门破解九绝寒风……”杜天林紧接着问道:“能否拔出前辈体内寒毒?”
老者微微一笑道:“少林至阳‘擒龙心法’,专克九绝寒风,只可惜少林自四十年前掌门虚位之后,擒龙心法再绝之于江湖……”
杜天林听他提起少林,立刻联想到那与唐泉周旋的方丈,也就是在古庙中力震枯木大师的和尚,想少林有这等人物,果是武林正宗,佛门心法浩翰无边,这擒龙心法未必便会失传。
他心中飞快的思索,那老者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只是听说二十年前少林高僧将擒龙心法外传,武林中才再有出现。”
杜天林见自己心中所思果是不差,不由噢了一声开口问道:“佛门心法会外传武林人物?”
老者点头说道:“只是这个武林人物非同小可,便是那人称金刀谷三木的!”
杜天林斗然只觉心头巨震,金刀!又是金刀!那老者有意无意之间看了杜天林一眼,又继续说道:“可惜谷三木昔年远征西疆一去不返,那擒龙心法到今可能是当真失传于世了,是以老夫身受此伤,非得借重药物不可!”
杜天林仍觉心中狂跳不已,他勉强仰止住震惊的神色,心中暗思,“那谷三木原来与少林寺有关连,难怪那少林方丈也在寻找金刀下落。”
他转念又思:“好在我背上金刀已用白布缠扎得当,否则必将到处若事,盖世金刀昔年名震天下,二十年后一柄金刀所至,仍是风起云动,这等威名真是不可思议。”
他心中思索,那老者微微叹一口气道:“咱们不必多说了,只是老夫有一事原本不愿说的,现下情势急变,老夫且先说与你听……”
杜天林怔了一怔,他想不出那老者有何事要说给自己听,连忙说道:“前辈请说。”
老者道:“你所中的蛇毒叫做‘毒线儿’,这种蛇毒散走四胫,除了可以用白根草拔毒之外其实还有一法可治……”
杜天林忙道:“前辈请赐告,若是晚辈能恢复功力,无论如何也要去寻找那‘青砂叶’配方治那寒毒一一”
老者微微一顿说道:“此法极为危险,一不得当,立刻胫散人亡,是以老夫以前迟不说出,再说老夫对你功力深浅仍不深知,你知你在胫脉将散未散之间,有否能力聚气冲通穴脉。”
杜天林听得心中-震,暗暗忖道:“他此刻忽然提到这些,若说以前对我功力知之不深必是托词,他以内力打通我心脉之时,一定与我护心真气相触,伸手便知深浅。若说有意伤害于我却也不对,他千方百计花费大功夫以计赚我,决不会想错指方法要我散功而亡,此刻忽提此法,倒教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老者见杜天林迟迟不答,他自然料不到杜天林考虑重重,只道杜天林思量自己能力,于是又说道:“老夫总觉此法太过危险,不过此刻又觉有一线希望,只因老夫知你白回龙门下,一生所练内力专走强韧之路,忍受散脉之力最为深厚。”
杜天林心中速转,下定决心说道:“前辈请说出究为何法,晚辈勉力一为,否则两人身负内伤,万-在有差错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老者微一沉吟道:“你自点扎宫重穴,集气于‘章门’待寒阴之觉泛及全身时立刻散功于“五心”,忍耐全身阴寒毒流遍全身,每至心则散去一部份,如此反复数次则有所成。”
杜天林一听此法,便知果是凶险无比,而且自己所须忍耐的痛苦也必然为剧烈,但他心意已定,认定老者不会借此伤残自己,于是略一沉吟道:“晚辈便依此行功。”
他缓缓坐在地上,开始凝气运功,那老者望了他一眼,面上神色凝然沉思,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斗然杜天林双目一睁,老者沉声道:“聚气内闭,自点紫宫。”
杜天林呼地一抬右手反背过来点在“紫宫”穴上,气向下沉,苦苦撑住集于“章门”。只觉心头一闷,一股又湿又冷的感觉泛起,杜天林有想呕吐的趋向,他明知此刻须以最大忍耐能力相抗,只得咬紧牙关硬挺。
寒阴之感越来越盛,杜天林只觉牙关打战.全身颤抖,委实难过已极,深入体内十余年的内功根基这时发挥到淋漓尽致,真气牢牢地守聚在“章门”一分也不散开。
老者双目如炬,注视着杜天林一瞬也是不瞬,只见杜天林面上由红变白,由白转青,冷汗直流,斗然大吼一声道:“五心向天!”
杜天林缓缓作出上乘内功“五心向天”的架式.霎时只觉寒毒在体内有流动的感觉,四肢掌心及顶门都是奇寒刺骨、心知毒气已逐渐次次外逸。
他渐渐感觉痛苦已趋于麻木不仁,脑中反倒是昏昏一片。每当奇寒流动真气要散逸之时,才勉强守护不动,不一会全身上下己为汗水湿透。
过了约有一盏茶时刻,杜天林只觉四肢已近麻痹,但体中难过之感却逐渐减轻,必知自已忍耐成功,寒毒大部分已经通出体外。
他为人谨慎,此时不但不敢松气,反倒更加留运气.老者见他面包逐渐转红了,便知他逼毒之举渐趋成功。
终于杜天林长吁了一口气,觉得已能自行驾驭真气运转自如了,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那老者面上流过一片喜色,缓缓说道:“小哥儿你内力造诣颇为深厚,体内毒线儿的寒毒已被逼出体外,再不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