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肥瘦双侠 [6]
任义行嘻嘻笑问:“公子不怪我们刚才相戏之罪么?”
段丽丽微笑:“两位前辈性格如此,晚辈何怪之有?”
任义行哈哈大笑:“好说,好说!”他转身对瘦妇人说,“老婆子!你看人家涵养多好,你应该学学。”
文素素一瞪眼:“老娘涵养不好么?你要不要我再给你一巴掌?”
任义行吓得连忙跳开:“好,好!你涵养也顶好呵!”
段丽丽险些忍不住笑起来,心里说:这真是名副其实的江湖上一对怪物。文素素说:“乌龟王八,这里的事已了,我们走吧!”
管飞一怔:“文女侠怎么这样快要走?”
“我们不走干什么?人,我们给你们留下了,已没我们的事啦!”文素素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来,朝段丽丽问:“刚才我问你的话还没有答哩。”
段丽丽说:“文前辈问晚辈什么话的?”
“你刚才使的一招,是大理段氏的剑法,你是段家的什么人?段王爷与你是何关系?”
“那是晚辈之父。”
文素素睁大了一双眼睛:“什么!?段王爷是你父亲?”
段丽丽点点头:“正是家父。”
“看不出来,你是位小王爷啦!”
“文前辈千万别这样称呼,传到了朝廷,我家恐怕担当不起。”
文素素“哼”了一声:“朝廷又怎么样了?惹恼了老娘,照样掀翻了他的龙椅。对了,刚才你问我独角龙在哪,是不是这杂种招惹了你?”
段丽丽点点头:“正如文前辈所说,晚辈险些落在他手中,幸得豹儿兄弟出手相救,晚辈才脱身出来。对不起,晚辈误会了前辈是独角龙的人。”
文素素突然大怒:“这个杂种活得不耐烦了!乌龟王八,我们别回家了!”
任义行感到有些意外,问:“老婆子,我们不回家要去哪里?”
“上玉龙雪山,将这杂种的角揪了下来。”
段丽丽忙说:“晚辈不敢相烦文前辈,我与独角龙的恩怨,晚辈今后自会处理。”
“老娘高兴干的事,你拦得了吗?”
“这——!”段丽丽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放心,老娘只想教训教训这杂种,不取他性命。他的性命,由你今后去取了。”
“那晚辈多谢文前辈了。的确,晚辈想亲自杀了他才解恨。”
文素素摇摇头:“小王子,不是我看小你,凭你的剑法,仍不到火候,恐怕还杀不了这杂种,非得苦练一两年才行。”
“这个,晚辈有自知之明,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好!有志气。乌龟王八,我们走呀!”
任义行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耳朵聋了?你刚才没听老娘说要上玉龙雪山么?”
“噢!我还以为你听了小王子的话,不打算去了。”
“你要是不敢去,老娘一个人去。”
任义行苦笑一下:“去去去!我怎敢不去的?”
“那你还磨蹭干什么的?”
管飞这时插话问:“两位要去玉龙雪山,要不要在下相去的?”
“算了,你们点苍派这下够忙的。再说,你点苍派又是什么名门正派,讲求什么出师有名,独角龙这杂种又没去招惹你们,表面上罪行也不当死。不像老娘,可不管这一套,高兴怎么干就怎么干。”
文素素说完,便偕同任义行走了。
豹儿一直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变化,现在见凶恶女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对段丽丽说:“哥,她走了,我不用留下来啦!”
段丽丽一笑:“豹兄弟,原来你是点苍派的少掌门,现在他们来找你啦!我多谢你在古寺中出手相救之恩。”
豹儿急着说:“我不是什么点苍、横苍,登苍掌门人的,他们弄错人了。”
管飞和欧阳鹏听了,不由愕然相视,他们不明白失踪了半年多的少掌门,怎么不认自己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了?而且居然对点苍派这一名震江湖的称号,也胡言乱语,什么横苍、登苍,毫不尊敬。要是这些话出自其他人之口,管飞准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不打歪了他们的嘴,起码也打落几颗牙下来。管飞不由皱皱眉说:“少掌门,你怎么这般说话的?”
“叔叔,我的确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呵!”
段丽丽在旁见此情景,想起豹儿在古寺中救自己的情形,以及与自己相接近时的谈吐和行动,完全是一个未经世面天真无邪的少年,不懂奸诈,便说道:“管二侠,你们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他要是贵派的少掌门,不会不认的。”
管飞不禁再次打量着豹儿,摇摇头说:“天下间绝不可能有这样相似的人,不但面貌相同,连神态也相似,说话的声音也一样。”
段丽丽问:“管二侠,贵派的少掌门会不会武功?”
“当然会啊!他从小就深得掌门的心传,尤其是剑法,不在我们之下。”
“可是他不会武功,更不懂剑法。”
“真的!?”
“这一点,我绝不敢相欺。”
管飞突然寒光一闪,一把利剑,不知何时出鞘,剑尖已贴紧了豹儿的咽喉,这是点苍派剑法中人门的一招:斜阳飞雪。只要略懂点苍派的剑法,以一招“雨燕轻飞”,便可化解。可是豹儿呆若木鸡,不但不知化解,连闪避也不会闪避了,他惊愕着问:“你,你要杀我吗?”
一个会武功的人,一旦到危难生死关头,哪怕怎么隐瞒和装不会武功,本门派的武功,总会不自觉地抖了出来。管飞使出这一招入门剑法,见豹儿不知化解和闪避,从神态上看,的确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困惑地问:“你真的不是我们的少掌门。”
欧阳鹏说:“二师兄,我打量多时了,我敢说,他就是我们的少掌门,不会错。”
“那他怎么不知化解本门派的剑招?”
“师兄,你不了解少掌门的性格,年纪虽轻,人极机灵镇定,他明知你相试,不会真的杀他,他当然不化解了!”
“师弟,那他怎么不愿认的?”
“师兄,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受到了某种威胁,有说不出的苦衷,不敢承认;二是受到了某一方面的重大打击,丧失了心智,忘记了本来的面目,也忘记了自己以前学过的武功,不然,天下间哪有这样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