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力挽狂澜 [4]
但他不愧是一门之长,虽遇这种事情,仍旧能够振作精神。
首先他把金雷扶了起来,朝碎心客道:“这位金施主与胡中玉的武功仅差一点点!”
碎心客苦笑道:“金雷非再练不可!”
金雷此刻右手拿着那柄碧血剑,支持着地,道:“胡中玉是个英雄!”
原来胡中玉在临去之时,已把碧血剑还给金雷,此人恩怨分明,对金雷不但相当敬重,更有心交结这样朋友。
碎心客关心的道:“雷儿,你的伤不碍事吧?”
金雷摇摇头道:“若不是胡中玉手下留情,我哪有命在i”
白眉老僧肃手让客,道:“诸位请去碧云轩歇歇,金施主这点伤,只要服下本寺的几颗雪莲,当可无事!”
次日,少林寺的钟声哨哨地响了七下。
这七声钟响平和祥瑞,回荡在山林泉水间,闻之有若一片仙音,钟声一落,只见无数的灰袍僧人直往寺中奔去!
严肃的大雄宝殿香烟袅袅缭绕在空中,一缕缕轻烟缓缓的逸去,而那琉璃灯闪着美丽的光芒,使大雄宝殿显得更加庄严肃穆,不可侵犯。
灰袍僧人排成两队,自大雄宝殿左右侧门进入殿上,他们皆双手合什,瞑目低垂,肃穆地一语不发。
然后,两列黄袍僧人再依序进人殿中!
最后,是一十四个年岁很高,身穿大红袈裟的长老,他们在黄灰两列僧人之前站定,目光平视的望着龛中的诸佛塑像。
突然,一阵梵唱和木鱼声响彻大殿之中,但见主持少林寺的白眉老僧,身穿紫罗袈裟,带着一个精壮的青年,缓缓人内。
那个佛门高僧长眉皆白,面色却红润如同婴儿,一手握着金雷的手,他直往大殿之上缓缓行去,面上流露着一片庄严!
“当——”
远处的钟楼上适时的传来一缕清越悠扬的钟声!
那肃穆的长殿上,登时被一股说不出的气氛笼罩着,无数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白眉老僧和金雷身上。
金雷缓缓地跪在长殿前,凝重的什合着双掌,一双精湛的目光炯炯的落在那神龛上,这一刻,他恍如是个出家苦修的高僧,心中的名利、恩怨,俱都消逝而去,留在心坎上的全是佛的影子,佛的慈祥和宁静!
白眉老僧凝重的捻着三根香,道:“佛门不度无缘人,你下决心了吗?”
金雷大声道:“弟子金雷,愿作佛门记名弟子!”
白眉老僧道:“进得我门,便是入佛,你要跳出三界红尘,永世为佛,不贪不嗔,不杀不淫,这些佛门戒律可曾记得!”
金雷道:“弟子永记心头!”
白眉老僧手捻长香,向空中一拜,道:“上香!”
一个小沙弥捧着佛香上前,金雷取出第一根香,嘴里默默祝祷进殿,肃穆的把香插进香炉中,刹那间,大殿之中响起一连串诵给梵唱之声,笃笃的木鱼响个不停,金雷接受佛门的点化,居然做起少林的记名弟子!
这原因是什么?金雷为何会在一日间变为少林寺的记名弟子,在一般人看来,恐怕会相当的奇怪。
说起来便不足为奇,白眉老僧自胡中玉离山之后,纵观整个少林寺,无一是胡中玉的对手,一年之后,这块佛门圣地依旧逃不过血的厄运,白眉老僧是个厉害而精明的人,他一见金雷年岁如此之轻,而能与武艺高强的胡中玉在伯仲之间,灵机一动,暗暗忖思道:“如果金雷有一年时间在少林寺苦修绝技,一年后定可击败胡中玉!”于是他漏夜找来少林寺德高望重的长老商量讨论,大多通过这个提议,要白眉老僧全权处理。
白眉老僧哪敢怠慢,连忙去找碎心客商量,碎心客虽然不愿再管这件事情,但一想到千年古刹便毁于胡中玉之手,实为佛门不幸而惋惜,他考虑了许久,终于答应白眉老僧的请求,一年内不离少林寺一步。
再说白眉老僧见金雷拜进佛门之礼已成,长长吐了口气,道:“金雷,本掌门给你取名慧慈!”
他给金雷取名慧慈,登时把金雷列入慧宇辈中,可见白眉老僧是如何的器重这个弟子,而四下的僧人也觉得诧异和惊奇。
金雷凝重的道:“弟子谨记!”
白眉老僧突然道:“传法海!”
法海是少林寺法字辈硕果仅存的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僧人,他不但对文事有所专长,武功方面更是举世闻名的,不论少林寺哪一门武功他都精通理窍,只是这个老僧人怪癖极多,平日他不和门下弟子交往,一个人孤独的关在后山的一间破茅屋中,这次胡中玉要血洗少林,白眉老僧去求他数次,他都拒绝出手,可见这个人是如何的怪了。
法海在一阵踢踢塌塌声中进得大雄宝殿,这个人一出现顿时使金雷一愣,他望着这个老僧人忖道:“他怎么这个样子!”
但见法海一身破烂的僧袍,胸前挂着一串珠子,长长的发丝蓬散披落,须髯虬结,双目在闭合间,。有两股精光射将出来,这身装束和长像简直与出家人的身份不符,不但使金雷惊诧不已,而众僧徒又何尝不奇怪呢。
白眉老僧上前,道:“师叔——”
法海鼻子里哼哼两声道:“你说的就是他!”
白眉老僧嗯了一声道:“不错,就是他——”
法海的大手掌突然一翻,照着金雷抓将过来,金雷不知这个古怪僧人要干什么?不禁连声道:“你!你!”
他虽然连着变换了两个式子,却没逃出那老僧人法海的手掌,法海把金雷混身上下摸了一遍,喃喃自语道:“是块好材料!”
金雷见法海在大雄宝殿中,当着这许多僧人面前将自己乱摸一通,不禁面上一红,挥手急道:“这!这!”
法海大笑道:“你还怕我不成?”
白眉老僧凝重的道:“师叔,你看这孩子如何?”
法海嘴唇一启,道:“我还不晓得他的根基如何?如果你交给我的是个没有根基的人,一切都要我从最基本的教起,不要说是一年,就是十年我也不一定能教出好徒弟来!”
他转头望着金雷道:“你习过多久武功!”
金雷见这又老又怪的僧人虽然与平常人有点不一样,但眼中却透露出一股灼热的烈光,仿佛是个相当有情的人,而被某一种原因压制住一般,因此金雷渐渐觉得这个又老又丑的法海,本身就有一种秘密,不禁发生了一种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