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2]
“好吧!哥,我们不管了,送我回家,好吗?””
“顺道呀!你说好不好?”
“我好高兴哦!”小姑娘不胜雀跃,羞笑着突然快速地亲吻他的脸颊:“我爷爷奶奶,看了你一定非常高兴,他们一定会称赞我能退上你这么好,这么优秀的大哥哥,那将是我平生最快乐曲事。哦!我忘了红姐!我好喜欢她哦!”
“且慢高兴。”他半真半假:“你爷爷是侠义剑仙,不错吧?”
“是呀!”
“他会不会一剑劈了我这个勒索强盗?”
“鬼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呀?”
“你当然知道禹仲秋啦!还有禹秋田,还有禹春山,还有……”
“鬼,鬼,鬼!”小姑娘娇笑,说一个鬼,纤纤玉指就在他的鼻尖上点一下:“爷爷一高兴,也许是拈起剑,揪住你的耳朵,要你和他到钦差府搬金银呢!”
小姑娘的娇躯,已完全倚在他身上了,另一手捧着他的脸颊。
几乎耳鬓厮磨,小姑娘的笑容又俏得可爱,吐气如兰,爱洁少女身上的阵阵幽香,猛往他心脾里钻,只感到心中一荡,情不自抓住那只小手,在掌上轻咬了一口,忍住笑抬头上望。
小姑娘脸红到脖子上了,明眸中光彩流转,张开了可爱的小嘴,脸上有奇怪的表情,怔怔勉强起手掌,注视那曾经被嘴触过的掌背出神,那上面并没有留下咬的痕迹,眼神却像在寻找某些看不见的东西,呼吸也不正常。
“小冰。”他一楞,柔声轻唤。
小姑娘转头迎接他的目光,突然嗯了一声,抱住他滚倒在他怀中,螓首挤命往他怀里钻藏。
“抱……抱紧我……哥……”小姑娘脸藏在他怀中,含含糊糊低唤,浑身发烫,呈现轻微的颤抖。
他本能地抱紧了小姑娘,温柔地、绵绵地,亲吻三只柔丝似的发髻。
片刻,小始娘突然挣扎着一跳而起,像喝醉了酒,明眸中异彩晶亮,一言不发,裙袂飘飘夺们奔出房外去了。
“你怎么啦?”门外传来千幻夜叉的娇唤声。
“姐,我在做梦,别……别惊醒我……”兴奋而无伦次的娇叫声,倏忽远去。
“这丫头……”千幻夜叉的声音也远了。
怀着一颗滴血的心,虹剑电梭孤零零地单骑西上。
禹秋田估计得十分正确,她知道如何去找八表狂生。
禹秋田也料对了,她去找那个男人,决不会是希望那个男人覆水重收。
至于如何结局,禹秋田不知道,她知道。
禹秋田不曾与女性亲密接触过。说粗鄙些,他还不曾与女人上过床,还不算真正的男人,不知道上过床的女人,心理的变化会有些什么现象。而且,他不是女人。
她并非为了名节而痛不欲生,江湖男女对名节看得比较淡。她如果重视名节,为何何八表狂生上床?男女授受不亲,手被男人碰一下就该去跳河、上吊、服毒,江湖上还会有女人吗?恐怕天下间的女人,要不了几年就死光了。
总之,她有一万个去找那个绝情男人的理由,而其中之一的理由,决不是为名节。
这一天,她到了陈州。
旅客喜欢到北门外住宿,尤其是那些骚人、墨客,趋炎附势的名门士绅,不到陈州则已,到则必定在北门外投宿。
朱洪武在南京登基,御驾巡幸开封,车驾经过这里,就在这里驻跸。后来由地方官建了一座驻跸亭,纪念皇帝曾在这里住宿,因此这一带近城一端成了城外市街,客店特别多。
在这里住宿,除了感谢皇恩拜拜驻跸亭之外,走远些,西北角三里外,可以参观古帝王的古太吴陵和太吴庙,值得一看,那座中国金字塔可不是唬人的。
说巧真巧,她就住进八表狂生曾经住过的那家客店。
将近晚膳时分,她出现在店堂。
店伙计半属江湖行业,眼睛利耳朵长,对那些佩剑闯天下的女强人,多少怀有戒心和恐惧,敬意或卑视,不敢怠慢。
“请问客官。”店伙堆下一脸笑,不敢在客官两字前加一个女字:“请问有何吩咐?”
“我要看看流水簿,这三天的,劳驾。”她和气地说。
“客官要找……”
“我要找一个叫江伟或江人杰的人,他还有几个随从,乘自备坐骑。”
“客官找对了,真巧,就住在小店,八个人,三天前。”店伙记性不差:“听说,他的绰号叫做八表狂生,的确一表人才。只是……”
“只是怎么啦?”
“没什么,客官。”
“听说往何处走的吗?”
陈州是交通要道,四通八达,北走开封,南走湖广。
“许州。没错,许州。”
“谢谢。”
“客官与他是一伙的?”
“不,他欠了我一笔债。”
“哦,客官,算了,他人多,脾气特别坏。”
“你说过他一表人才,只是,只是什么?”
“他是强盗。”
“什么,强盗?”
“是的,强盗。来的第二天一早,就到平安骡车行闹事打架,图谋不轨。今天一早,便从西华县传来消息,他聚众抢劫李家屯,杀了不少人。”
“哦!结果跑掉了?”
“被西华凌云栅的常大爷,带了几个人,追上毙了四个匪徒,另四个逃入县北甘里的思犊冈,躲起来了。没有马,恐怕也没有粮。”店伙计表示自己消息灵通,说得活灵活现:“那么一个出色的年轻人,谁会想到竟会是个强盗匪徒呀!造孽哦!”
“世间外呈忠厚,内藏奸诈,人面兽心的人多得很呢!谢谢你的消息。”
她一点也没感到惊讶,八表狂生本来就阮囊羞涩,在太清宫更被幽冥教主,榨得快要银袋空空。到骡车行打架,显然是打抽丰出了纰漏。
罗掘俱尽,囊空如洗,打抽丰不成,做强盗何足怪哉?
她在八表狂生出卖她之前,便预感到八表狂生要做强盗,或者做贼,不偷即抢,果然预感成真。
第二天一早,她飞骑西行。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像八表狂生这种人,鹰扬会本来就是做不法勾当的组合,穷至打抽丰,已经是名誉降至谷底了。打抽丰落空,惹了一肚子火,最后必然定上非偷则抢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