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情天惊变 [6]
“丫头,你……你……你……当然是回家。”“我不回家。”
“你敢再说一遍?”
“我不要回家!”
“好哇!丫头,你……反了!”司马长啸老脸已变青,连连抽搐:“我只当没生你这忤逆的不孝女,你不走,……很好,虎毒要食子,我带你的尸体回去。”说着,跨入房中。
父女已经决裂,情况非常严重。
韦烈不知如何是好?
司马长啸暴怒地瞪着司马茜,激越万状地道:“司马家宁可断后,也不能留你这败坏门风的东西。”
司马茜了无惧怯地道:“我哪里败坏门风?”
司马长啸怒吼道:“事实在眼前,你还要狡辩?”
司马茜扬着脸道:“交个朋友也不可以吗?”
马长啸猛一跺脚道:“气死我了,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是我宠坏了你,才会有今天的收场!”右掌扬了起来,但手在空中没有落下来。
“司马茜惨然一笑,噗地跪了下去,显得很平静地道:“爹,女儿的生命是你给的,你可以取回去。”
说完,闭上双眼,从容等死。
司马长啸浑身直抖,老脸阵阵扭曲,掌劈不下去。
韦烈再也忍不住了。
“司马庄主,能准许晚辈说一句话吗?”
“你……居然还敢开口,你比这丫头更该死!”
“晚辈只有一句话,晚辈与令嫒之间是清白的,并无儿女私情,纯粹是道义之交,请庄主明察。”
“韦烈,你……你说得冠冕堂皇,男女之间何来道义之交,城外溪边你跟她发生肌肤之亲,怎么说?”
韦烈心头一震,随即明白过来,洪流曾禀报当时方一平在暗中窥视,不用说,这问罪之师是他安排的。
司马茜张开眼上望。
“不能怪他,是女儿受了委曲情不自禁,虽然双方肌肤相接,但绝无邪念,女儿可以对灯火发誓……,”“住口!我不听你狡辩。”
“女儿只表明心迹,不是求饶,请下手吧,死在爹手中,心安理得。”她倔强得相当可以,丝毫也不屈服。如果她说几句忏悔的话,情况就会改观,但她没有,她自被无名的邪恶者强暴之后,心已死了,她活着是为了报仇,而现在她报仇的意念也消失了,不白之身虽然负屈而死,总比张扬开来有辱门楣更好。
韦烈当然不能袖手看这人伦悲剧上演。
“司马庄主,您不给令嫒辩白的机会吗?”
“还有什么好辩白的?”
“有,晚辈已觉出端倪,但不明事因。”
“你师出何门?”司马长啸似乎已经软化。
“家师‘枯木老人’!”韦烈目光如电芒般一闪。
司马长啸老脸大变,放下手,后退一步。
“你……是‘枯木’的传人?”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
司马长啸瞪视着韦烈,久久无言,最后自语了一声:“冤孽!”
韦烈一愣,对方的“冤孽”二字是什么意思?
“起来!”司马长啸显然气馁。
司马茜起身。
“跟我回去!”
“不!”
“你……还要强?”
“女儿会回去,一定会,但不是现在。”
“什么理由?”
“女儿目前有一桩比生死还要严重的大事必须了断,此事不了,死不瞑目,事完一定回家。”
“不让我替你作主?”
“不,除了女儿自己,谁也无法作主。”
司马长啸怔望着他这任性而倔强的女儿,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完全猜不透女儿的心事,但他相信,因为这宝贝女儿任性归任性,却从来没说过半句假话,也从来没狡词掩饰过,什么事。
韦烈敏感地想到司马茜所谓的大事必与“花间狐”龙生有关,至于内情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该说的已经说了。
“我会查明!”司马长啸再次深深打量了韦烈几眼,转身出房而去,房门外传回来一声叹息,做父亲的屈服了。
沉默了一阵。
“紫娘,你应该随令尊回去的,这孝顺……”
“事不了,我不会踏进家门一步。”
“到底什么事?”
“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韦烈吐了一口气,他不想再追问下去。
“还继续喝酒吗?”
“要,说过不醉不休!”
任性就是任性,刚刚经过了这么大的风浪;她居然还有兴致喝酒。韦烈又坐回原位,心里得到了一个启示,自己昂藏七尺之躯,有些事却不如一个女子提得起放得下,的确,有的时候是需要这种坚强的。
“小烈!”一个手提拐杖的老人已来到门外。
“啊!舅舅。”韦烈大感意外,忙又站起。
“是你舅舅?”司马茜也很感意外。
“是的!”韦烈顺口回答。
来的是小青的舅舅路遥。
“舅舅怎么会找到垣曲来?”
“听到你在此地出现的风声,所以便赶了来。”
“有事吗?”
“有。”
“快请进!”韦烈上前扶进老人,然后关上房门。
路遥望向司马茜两眼登时发直,栗声叫道:“小青?”
“我……”司马茜错愕:“真的如此像小青?”
“舅舅!”韦烈引介:“她叫紫娘!”在真相未明之前,他不想说出司马茜的真实来路,怕节外生枝,因为路遥说过要向“凌云山庄”讨公道,同时,司马茜也没有对外公开自己的出身来历。
“她是小青……”路遥声如梦呓,老眼发红。
“舅舅,她不是小青,她叫紫娘,她,两个……是长得很像。”韦烈伤感地说:“我们不久前才到小青的坟上烧过纸,她已经整整走了一年。”
“她……走了一年。”老泪挂了下来。
司马茜忙挪椅子。
“舅舅,你请坐!”
“你……也叫我……?”路遥泪眼凝视,他似乎要从司马茜的身上,找回爱逾性命的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