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2]
桂荣拂袖而起,道:“用不着这样,这样我也救不了你,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么,我还要担责任呢!李领班,把他带走吧!”
万子仪凉了,想想自己功力被废,连个反抗之力都没有,此去又准死活未卜,不由万念俱灰,头一低,便要嚼舌。
李玉翎眼明手快,跨步而至,出手如电地在他两耳下捏了一下,万子仪一个下巴登时脱落,他霍地转望李玉翎,两眼直欲喷火。
李玉翎淡然说道:“子仪兄,你不该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大人还有机要公事待决,咱们别耽误大人的时间了,走吧!”
伸手抬起了万子仪。
桂荣马上又是一付神色,陪着强笑道:“老弟台,怡王爷那儿还要请老弟去……”
李玉翎道:“大人放心就是,包在我身上了。”
说着,他挟着万子仪出了书房。
桂荣相当客气,亲自送到了外衙。李玉翎就这么轻易地带走了万子仪。
片刻之后,他回到了“亲军营”,把万子仪往哈善那“办公房”一带,进门就把万子仪推倒在地上。
哈善望着李玉翎道:“他就是万子仪?”
李玉翎道:“回统带,是的。”
哈善一拍桌子喝道:“大胆万子仪,你竟敢勾结匪类劫掳格格,杀害官差,你,你该当何罪!”
万子仪只张着嘴不说话。
哈善道:“说话呀!”
李玉翎道:“统带,他不能说话,卑职卸下了他的下巴。”
哈善一怔道:“你卸下了他的下巴,为什么?”
李玉翎看了万子仪一眼,道:“刚才他在桂大人那儿,意图嚼舌自绝,要死了他,咱们就没有人质了。”
哈善眉锋一皱道:“那怎么办,他不能说话如何对质法?”
李玉翎道:“卑职认为只要当面指认他也就够了,用不着再对什么质。”
哈善道:“不对质怎么定案呢?”
李玉翎道:“统带,只要有人当面指认,一样是可以定案的,事关格格安危,还请统带三思。”
哈善作难了,沉吟一下道:“把那个姓赵的带进来。”
李玉翎立即传话下去,转眼工夫两个‘亲军营’的弟兄押着赵龙走进来。
赵龙进门一怔,忙道:“爷,您这是……”
身后两个“亲军营”的弟兄猛力一推,喝道:“跪下!”
赵龙一个踉跄,跪了下去,望着万子仪道:“爷,您怎么也在这儿?”
万子仪脸色煞白,只不能说一句话。
哈善冷冷问道:“赵龙,你认识这个人?”
赵龙一点头道:“认识。”
哈善道:“他是‘九门提督’衙门的护卫领班。”
赵龙道:“这个我知道,可是他也是我们的爷,我们瓢把子的未婚夫。”
哈善还待再问。
李玉翎一欠身道:“统带,这已经够了!”
哈善很听李玉翎的,一摆手道:“两个都押下去。”
两个“亲军营”的弟兄答应一声,走过来一个抓一个。李玉翎忙道:“把万子仪押下去,把这个姓赵的押在外头等着,我还有事。”
那两个双双答应了一声,扶起万子仪跟赵龙转身而去。
李玉翎上前一步道:“统带答应开脱那姓赵的。”
哈善道:“那是赚供的法子,你怎么认了真?”
李玉翎道:“不是卑职认真,卑职是为了统带。”
哈善道:“为了我?什么意思?”
李玉翎道:“统带你不答应开脱他还则罢了,既然答应了开脱,卑职认为应该履行诺言,一为今后再办案套供容易,二为统带今后的安全。”
哈善道:“为我什么安全?”
李玉翎道:“统带请想,姓赵的是个江湖亡命徒,物以类聚,他也必有不少江湖亡命的朋友,这种人动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动不动就玩命儿,万一他们知道统带答应开脱赵龙,到后来食了言,他们一定会伺机报复,这么一来,统带的安全岂不大受威胁。”
哈善道:“我堂堂一个‘亲军营’的统带,还怕这个么?”
李玉翎道:“话不是这么说,赵龙在‘斧头会’中,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多他一个没什么大用,少他一个也不会怎样,统带已拿了万子仪这个主犯,有他一个已足以换回格格跟追缉凶手,有他一个也足以使统带邀圣眷,获赐黄马褂,犯不着为一个不足轻重的小角色冒风险,您说是不?”
哈善没说话,过了一会才点头道:“对,你说的对……”
李玉翎道:“那么请统带下个条子,卑职这就送他出营。”
哈善道:“下条子,下什么条子?”
李玉翎笑道:“他是个什么身份,没您的手谕出得了城么?”
哈善失笑,微一点头道:“说得是。”
提笔就写,把一张便条交给了李玉翎。
李玉翎接过了条子辞出“办公房”,那两个“亲军营”的弟兄押着赵龙,还站在“办公房”右边一株树下。
李玉翎走过去道:“把他交给我好了,你们走吧!”那两个“亲军营”的弟兄,答应一声,双双施礼而去。
李玉翎低低说道:“赵大哥走吧!”
赵龙道:“多谢您了。”
李玉翎松了他的绑,带着他往“亲军营”外行去。出了“亲军营”,看看有了一段距离,李玉翎把条子交给了赵龙,道:“赵大哥,我不送了,凭这张条子你可以从容地出城门去,见着查姑娘,请代我问个好。”
赵龙又谢了一声,施个礼走了。
看看赵龙走远了,李玉翎折回“亲军营”。
刚进门,一个“亲军营”的弟兄匆匆迎了上来,近前说道:“领班,糟了,那姓万的碰墙碰死了!”
李玉翎一怔,一句话没说,迈步就走,到了哈善的“办公房”,哈善急得脸都青了,李玉翎进门便问:“统带,怎么回事?”
哈善跺脚道:“都是这班该死的混帐东西,一点用没有,看个人都看不住。”
李玉翎忙道:“还有救么?”
“救个屁。”哈善道:“也不知道他那来那么大劲儿,一颗脑袋懂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