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4]
黑衣僧自杀了二人到挥断手脚铐,只不过一眨眼的霎那,白眉僧欲待救援,二人已经毙命。
这时黑衣僧双目狠狠瞪着秋枫存身之处,眼中如要喷出烈火。
心头一骇,秋枫已将体内的真气提到极限,他缓缓的移步而出。
他想黑衣僧若发掌袭击,自己最好闪避到白眉僧之背後,万不得已之时,只得以全力接他掌力。
白眉僧轻声道:“-孽!-孽!你不停手等待何时……”
呼的一声,黑衣僧突然一掌向秋枫击去!
秋枫早有准备,他掌风刚到,人已闪到白眉僧之後。
劈啪!
喇喇……
一阵乱响,庙-旧壁被击得倒塌下来,灰尘满空飞舞。
秋枫不敢怠慢,身形一晃,假借灰尘迷漫飞出庙外。
那知黑衣僧眼光锐利,秋枫一掠出,他反臂一掌,猛向秋枫背後拍去!
秋枫蓦觉背後一股暗劲,猛压上来,心头大惊,平空一翻落地,双掌疾出,接着,身子又向後跃出二丈开外!
轰的一声大响,两股劲气相接,秋枫猛感身子一震,又向後退了三四步,他这一惊非同小可。
陡然人影一闪,白眉僧已经挡在他面前,背向着秋枫,黑衣僧也追了出来。
秋枫暗想草泽之中,尽多英雄豪杰,这黑衣僧不知是谁,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其掌力之雄浑,几乎胜过残人愚。
黑衣僧的喘气声,又是渐促渐响,大声道:“师父,我生来是个恶人,上天不容我悔过,只容我杀人,我不做和尚啦!你站开让我杀人。”
白眉僧道:“罪过,罪过!我说段佛经给你听。”
黑衣僧粗声道:“滚他的娘,听什么佛经?你骗了我二十几年,我再也不信这捞不着边的狗屁啦!”
盘膝跃坐地上,白眉僧口宣佛号,脸色甚是庄严,道:“迷途未远,犹可知返,难道你当真要沉沦於万却不复之境吗?”
黑衣僧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心中混乱已极,善恶之念,在心头交战。
如此僵立片刻,突然“呼”的一声,黑衣僧出掌向白眉僧击去。
白眉僧举手在胸口斜立,身子微晃,挡了这一掌。
黑衣僧怒道:“好,秃驴,你定要和我过不去。”左手跟着又是一掌。
白眉僧又伸手招架,仍不回手。
黑衣僧-道:“你假惺惺作甚?回手啊,干么不回手,你‘佛圣’冷孤一灯装个狗熊样子干啥?你武功能够胜我吗?”
秋枫听得大惊,白眉僧竟然是武林七圣的佛圣冷孤一灯。
那么这黑衣僧又是谁?
看他掌力之雄,冷孤一灯像似胜不了他。
“佛圣”冷孤一灯道:“你深知我武功不如你,你为何定要以武力来取我命呢?”
黑衣僧大声喝道:“你冷孤一灯武功深高,天下谁人不知?你还手啊,你不还手,自己枉送性命,可别怪我!”
话落,黑衣僧又拍出六七掌。
其实冷孤一灯的武功,在昔年乃是稍弱於这个魔头,纵然近数十年来,冷孤一灯进境极快,但也只不过在伯仲之间。
他这般只挨打不还手,时间稍久,纵不送命,也必重伤!
然“佛圣”冷孤一灯抱着舍身渡人的大愿大勇,宁可惨受他掌力撞击之祸,也是决不还手,盼他终於悔悟。
因此,这时已非武功和内力的比拼,却是善念和恶念斗争。
秋枫眼见黑衣僧的双掌,有如开山大斧一般,一掌一掌向佛圣劈去,到了第十七掌时,冷孤一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怔了一怔,黑衣僧喝道:“你还不还手么?”
笑咪眯的望着他,“佛圣”冷孤一灯柔声道:“我何必还手?我打胜你有什么用?你打胜我有什么用?要胜过自己,克制自己,那才难啊!”
一愕,黑衣僧喃喃的道:“要胜过自己,克制自己……”
听了冷孤一灯的话,秋枫暗道:“要胜过自己的任性,要克制自己的妄念,那确比胜过强敌还难得多,‘佛圣’的话真是至埋名言。”
这时,“佛圣”冷孤一灯,轻轻念道:“阿弥陀佛!”
一直念到七八十声,黑衣僧的双目已缓缓收了凶光。
这佛号声,有如暮鼓晨钟,敲醒了黑衣僧的灵魂。
突然黑衣僧一声悲痛哭叫,如电驰去!
“佛圣”冶孤一灯身子一起立即追去。
秋枫大声叫道:“老前辈,暂留步,晚辈有话请教。”
遥遥传来冶孤一灯的声音,道:“施主,你年少有为,切勿误入歧途,咱们後会有期。”
秋枫知道以自己脚程,无法追上他们,只得呆呆站立原地。他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际遇,以及那各种各形各色的人物,竟然是那么离奇诡怪。
秋枫转头望到地面上瘦老者的尸体,他缓缓走了过去,只见瘦老者七孔都渗出血来,显然是心脉被黑衣僧掌力震断。
想到黑衣僧的武功,秋枫又泛起急求武功的念头,几个月来,他所遇到的人,个个是武功绝高,均胜过自己。
杨环、梁毅、西门玉兰、李媚虹这几个年龄跟自己相若的人,他们所学的武技,也都在自己之上。
何况,陆暖尘、一尘道人、野狼神伦、白发老人,以及那涂漆怪人,他们的武功更是自己望尘莫及。
他觉得武功之高深,确是浩瀚似海,无边无际,他想自己若要傲啸江湖,纵横武林,非学到残人愚的武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