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瓣壁、沙漠到这时才缓过气来,戈壁走过去,自年轻人手中接过那只酒杯来,小心翼翼移开去,年轻人道:“请把它密封起来,我想,总会有用到它的时候--灵魂和肉体,在一秒钟之内就分离,真刺激!”
瓣壁忙答应着,找出一只玻璃盒子来,连杯带酒放了进去。
原振侠在这时,用眼色望向黄绢,询问她放进酒杯去的,是不是真正的毒药,黄绢十分认真地点头,也就在同时,她神色略变:“对不起,有重要的讯息,我必须接收一下。”
她说着,取出了一具小型--半包香烟大小--的无线电话来。这种电话如今已被普遍使用,但体积如此微型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
她把电话凑近耳际,却半转过头向原振侠望来,原振侠立时在她美丽的眼睛中得到了讯息:“事情和你有关!”
原振侠扬了扬眉,黄绢已放下电话:“原,有一个身形高大的西方人,在你住所门外等,已等得很不耐烦,几乎把你门敲破了!”
原振侠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他只是道:“吩咐你监视我的手下,请那人等一会,我立刻回去!”
他特意在“监视我”三个字上加重语气,以表达他的不满--要不是黄绢派了人在监视他的住所,又怎会发现有人在擂他住所的门?
黄绢一点也没有表示什么,对着电话说了两句阿拉伯话,然后放下电话:“那个西方人曾对你的邻居说,他是一个医生!”
原振侠皱着眉,看来那个医生的行为,十分卤莽,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他向年轻人作一个手势:“别再玩失踪游戏了!”
年轻人神情相当忧郁:“很难说,有必要时,还是只好消失!”
瓣壁和沙漠欲语又止,黄绢扬声:“想想你有那么多可爱的朋友!”
年轻人长叹一声,他的叹息声,听得人心直向下沈,感觉上不舒服之极。
原振侠望着他,实在不想在这时候离开他,他向黄绢望去,黄绢压低了声音:“请那个西方医生来?”
瓣壁、沙漠都十分好客,一听就道:“好啊,找原医生有事的人,自然也都是自家人!”
原振侠笑了起来:“哪有那么多自家人,倒是我觉得能相聚的时间不多,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离去!”
年轻人的神情,十分感动:“怎么,我的伤感情绪有传染作用?这里几个人,只怕短期内谁也不会死!”
原振侠不说什么,仍然望向黄绢,黄绢又取出了那具小型无线电话来,下达了一连串命令,才呼了一口气:“那要见你的人,很快就会来到!”
原振侠道:“另外准备一间房间,让我见他!”
年轻人扬眉:“何必,不见得会有什么秘密军情是我们不能听的!”
瓣壁、沙漠想是为了使气氛轻松些,所以“哈哈”笑了起来,可是只笑了两声,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尴尴尬尬地止住了笑声。
年经人反倒笑得十分自然:“怎么我们几个人之间,总有点要生死别离的凄然?”
黄绢也悠悠叹了一声,各人都沉默了下来,年轻人不时向各人举杯,喝着酒,他酒量真豪,看来,要他有醉意,真不是容易的事。但是他一直不停在喝着,酒精也渗透胃壁,不断进入他的血液之中,顺着循环系统到达他的脑部,总有使他的脑细胞活动受到酒精影响的时候!
到那时侯,他就醉了!
黄绢来到了原振侠的身边,用一种罕有的、温柔的眼光望着原振侠,原振侠轻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瓣壁、沙漠齐声打破沈寂:“客人快到了,我出去迎接他进来!”
他们说着,走了出去,年轻人高举酒杯,使他自己的视线,透过金黄色的酒,蒙蒙胧胧看着正在作无言的温存的原振侠和黄绢,心头又是一阵阵刺痛--自然,他又想起了他的奥丽卡公主。
他们都听到汽车声,和“犬吠声”,可以猜想那个要找原振侠的西方人,一定被戈壁、沙漠那种独特的欢迎方式,弄得惊诧之极了。不一会,果然听到一个人,用带有浓重北欧口音的英语在叫:“天!我到了什么地方?这里,简直是梦幻世界!”
瓣壁、沙漠则在谦虚:“不算什么,只是我们特别喜欢各种精巧的装置而已!”
说话声传到,门打开,一个身形高大、一头红发的欧洲人,出现在门口,先向原振侠望了一眼:“原医生,我是干纳医生。”
原振侠可以肯定以前未曾见过这个人,可是他却一下子就认出了他,这使他感到很讶异。而使得年轻人也讶异地放下了酒杯的原因是,那自称干纳医生的人,竟然也向他打招呼:“你好,年轻人先生!”
年轻人小心地问:“我们见过吗?”
吧纳看来十分豪爽,他说话声音也大:“你没有见过我,可是我却见过你,电脑已经把你发育完成之后是什么样子的,都显示了出来,虽然现在你还很小!”
吧纳医生说的话,每一个字,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都懂,可是连到了一起,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全然没有人明白,听得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吧纳像是捉弄了别人,感到十分高兴,呵呵笑了起来,又转向原振侠:“听说过勒曼医院,曾在瑞士的那个勒曼医院?”
吧纳医生这句话才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发出“啊”的一声,一时之间,人人思绪紊乱,原振侠一面点头,一面连声问:“你来自勒曼医院?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勒曼医院还在进行无性繁殖,在……制造复制人?”
勒曼医院的秘密,首先由那位先生揭露。
医院集中了人类医学界的菁英,改善了无性繁殖的培养法,只要有一个人的细胞,就可以培养出和这个人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极骇人听闻的行动,冲击了人类固有的宗教观、道德观。这种方法会使整个人类的发展史,遭到彻底的破坏,使整个社会组织崩溃。虽然他们的用意只是放在医学用途上,将复制人作为“后备”,在有必要做器官移植时,可以完全不发生排斥的异象。可是,那究竟是救人还是杀人,完全无法有定论。
勒曼医院的医生们,后来离开了瑞士,有相当一段时间下落不明,一直到最近,才被另一个冒险家,亚洲之鹰罗开,发现勒曼医院全体人员,在格陵兰的冰原之下,建立了难以想像、规模宏大之极的实验室,而且对复制人的培育又进了一步,能把原来人的记忆移到复制人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