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卷 第 二 章 客栈风云 [2]
那另一个男的笑了,是狞笑:“你这个人有意思,我几个还是头一回碰上你这样的,咱们就看看,是我几个赶走你,还是你赶走我几个。”
话落,探掌,劈胸就抓。
出手疾快如风,也颇见劲道,算得上是个好手,换个人还真不容易应付。
好在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关山月。
关山月又以长革囊挡开了他的手,这一格,格得他手腕生疼;他这里手腕刚疼,那里关山月的另一只手已经一把抓住了他胸口衣裳,往上一提,往外一扔,他整个人离了地,惊叫声中飞出了‘滕王阁’,往下落去。
这地方离地不低,从这儿摔下去,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男的惊怔,女的尖叫。
关山月连连抬腿出脚,酒菜杯箸跟着连连飞出。
男的脸上色变,女的花容失色。
先前那男的惊怒开口:“外来的,你报个名号!”
关山月道:“我有名无号,关,关山月。”
先前那男的道:“不管你从哪里来,要上哪里去,你走不了了,你这个人,连你这三个字,要永远留在这里了,走!”
三男四女,仓惶地下楼走了,像一阵风。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差人太多,不走还等什么?
这四男四女的煞风景,似乎扰了关山月的赏景兴,三男四女仓惶地走了,关山月也下了“滕王阁”。
这时候已经是红日衔山,天将黄昏了,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关山月不急着赶路,打算在城里找一家客栈,住一宿再走。
刚下“滕王阁”,阁旁小路上来了几个人,两个搀扶着一个,另一个在旁照顾,竟是刚才那四个男的,遭关山月从“滕王阁”上扔下来的那一个,命大,没摔死,看样子只是摔伤了,有人搀扶着还能走,也表示伤得并不重。
本来嘛,练家子,身手也不俗,那能就这么摔死!
只那四个男的,四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的已经不见了,他四个一见关山月,忙停住,遭关山月扔下“滕王阁”那个叫了起来:“怎么?要跑了?”
关山月道:“放心,还不至于,今天晚上我会住在本地,明天,可就难说了,要找我趁早。”
话落,他走了。
背后又传来那个的高叫声:“好,有种,你就等着吧!”
关山月哪在乎这个?他头都没回,一路走,也没听见有人跟踪,他也不在乎有人跟踪。
他找了一家名唤“兴隆”的客栈住了进去,这家客栈不算小,两进院子,十几间客房。
客栈叫“兴隆”,生意可不怎么兴隆,从一进走到二进,住进了北上房,关山月没发现有几个客人,门开着的他没看见人,门关着的他没听见人,只在进二进院子的时候,听见关着门的三间东屋中间那间里有人,人只一个,也就是说,偌大一家“兴隆客栈”,只住了他跟那一个两个客人,待会儿是不是还有客人会住进来,就不知道了。
要是没有,今夜这家“兴隆客栈”的客人,就只有两个了。
还好,在关山月住进来没多久之后,就又来了客人了,还不止一两个,竟然有十来个之多。
这下“兴隆客栈”的生意兴隆了!
是么!
这十来个客人是自己进来的,没有客栈伙计陪着,而且,十几个人之中,有四个关山月居然见过,也可以说认得。
此地,关山月初来乍到,也没跟谁有过接触,怎么会有他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四个?
那四个不是别人,是关山月在“滕王阁”上碰见的那四个,遭关山月扔下“滕王阁”摔伤了腿的那个,如今拄了根拐杖,不用人搀扶了。
原来这十几个不是来住店的客人,是来寻仇的!
十几个都是横眉竖目的一脸凶像、一脸坏像,还真像一伙。
关山月听见了,就算没听见,他住的这间北上房门是开着的,也看得见,他就要出去。
只听他认得的那四个里,拄着拐的那一个说了话:“不急找他,他跑不掉,先把这个外来的雌儿弄到手再说!”
先对付一个外来的女子,已经受过教训了,还这么坏,教训得还不够。
不急着找关山月寻仇,关山月跑不掉,这也是没把关山月放在眼里,教训得还真是下够。
虽然那一伙事有轻重缓急,不急着找他,可是关山月还是出去了,他要看看那一伙是怎么对付一个外来女子,那个外来女子需不需要他伸把手帮个忙,他没到院子里去,停在滴水檐下。
那一伙还真没把关山月放在眼里,也真大胆,知道关山月住在这里,也看见关山月出了屋站在滴水檐下,就像不知道,没看见似的,没往关山月这边看一眼,一拥到了关山月听见有人的三间东屋的中间那一间前,有一个走了过去,随听那一伙里有人喊:“别粗暴,温文点儿,别吓着人家外来的姑娘,让人说咱们‘南昌’江湖道没教养!”
“哄”地一声,那几个都笑了!
的确大胆,天还没黑呢!应该还是白天,白天居然敢干这种事,居然如此这般,真是肆无忌惮。
关山月就在那儿站着,他们居然这么大胆,居然这么肆无忌惮,也真是太过狂妄,太不把关山月放在眼里。
走过去的那一个,到了三间东屋中间那一间前,抬头轻轻敲门,然后捏着嗓子轻声轻气说话:“好妹子开门,本地的好哥哥们看你、疼你、怜惜你来了,十来个呢!包你满意,包你舒服个够!”
又是“哄!”地大笑,喊的那一个又喊:“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关山月听得目闪冷芒扬了眉。
只听三门东屋中间那一间里传出一声女子冷叱:“下流无耻的东西,滚!”
关山月只觉这话声很熟,他马上就知道住在那一间里的外来女子是谁了!
敲门的那个变脸了,现原形了,怒而粗暴:“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爷们一个一个轮着来,够你受的!”
他抬脚就踹门。
砰然一声,两扇门豁然大开,随见有东西从屋里飞了出来,直向踹门的那个砸了过去。
踹门的那个抬手挡开了,飞出来的东西落地粉碎,那是茶壶、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