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妇人 [3]
孙山其实心里也害怕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李青青可以躲在他身后,他又往哪里躲呢?
女孩子可以躲,男人当然就不可以。
孙山挺起胸,笑了,好象很开心,很镇定。
中年美妇笑微微地走到他面前,纤腰微扭,扭得很动人:“孙山,你解毒的本事很不错啊!”
孙山抱拳:“谬奖,谬奖,其实并不是我解毒的功夫有多高明,而是……嘿嘿。”
中年美妇的明眸勾魂摄魄地闪烁着,声音温柔如春水:“而是什么?”
孙山认认真真地道:“而是,杀我的人都很笨,却偏偏总要自作聪明。”
李青青本来对中年美妇冶荡的声音很不高兴,但一听孙山如此豪气,心里止不住柔情似水。
女人的柔情,往往是需要男人的刚毅来激发的。
中年美妇看着他,半晌才咯咯娇笑起来:“你的胆子好象也很不小。”
孙山又拱手:“我说的是实话,跟胆量没关系,实际上我还是挺怕你的。别的不说,就冲你剥人皮自己戴这件事,我就感到毛骨悚然。不过,我说杀我的人都自作聪明,是有根据的,是不是,苏三?”
苏三大笑:“不错,一点都不错。那些人都觉行自己使毒的本领有什么了不起,他们总喜欢用毒药杀人,一来好显示他们是多么优越,举手投足可置人死地;二来么,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凶手是谁。所以他们不仅是自作聪明,而且……而且什么,孙山?”
“胆小!”孙山也哈哈大笑起来。
阳春怒喝道:“放肆!”
中年美妇冷笑道:“阳春,你还不配和他们说话!”
阳春一呆,讪讪地住口,退到一边去了。
孙山大喜:“骂得好,骂得好!”
阳春的牙齿狠狠咬了一下,但没敢抬头。
孙山笑咪咪地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美妇媚媚地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我叫梁悦,七圣教的教主。”
“原来是梁大嫂,幸会!”孙山冲他拱手,又转头对李青青道:“我跟梁大嫂讲几句话,你不会吃醋吧?”
李青青一下飞红了脸,飞快地朝张辟邪看了一眼。
梁悦娇声笑道:“李姑娘倒没吃醋,吃醋的是他。”
她的小手优美地一指,指向倒在地上的张辟邪。
张辟邪闭上眼睛,紧咬着牙关。
李青青的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孙山发觉了,但没说什么,又转头看梁悦:“我说梁大嫂,你准备怎么对我?”
“你么?嗯……让我想想。”
梁悦笑靥如花,李青青隐隐有些妒嫉起来。
“你是不是天生异质,百毒不侵?”
孙山奇怪地道:“是当然是,只是你好好的怎么想起问这个?”
梁悦笑吟吟地道:“你忘了?我是七圣教的教主呀,七圣教又是专靠毒药立足江湖的。”
“谦虚,谦虚!大嫂的武功,比毒术更高明十倍不止。”孙山叹道,“我这辈子看来是永远不会有那么好的武功了。”
“你可以跟我学呀!”梁悦道:“你现在就跟我走,去海南。”
“学武功?”
“不是呀。我想找到能毒死你的毒药,你跟在我身边当然方便得多。每找到一种新的毒药,就先喂你,直到找到连你也受不了的毒药为止。”
孙山一哆嗦,尖叫起来:“那我不是死了么?”
“你果然很聪明!”梁悦娇笑道:“不过,你也并不吃亏。要找到能毒死你的药,总得有个三、四年的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享受到无上的温柔滋味。”
孙山苦笑连天:“没胃口。我还是喜欢活着,有一个小美人儿相伴,也就心满意足了。”
梁悦叹了口气:“那可就由不得你喽!”
苏三大叫:“那我怎么办?”
梁悦笑道:“你是孙山的好朋友,当然是一起去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我教中任选一职。”
阳春止不住颤了一下,梁悦的话里显然大有深意。
苏三沉吟道:“看来也只有走这条路了,孙山,你觉得怎么样?”孙山直皱眉,看看郝正仁,又看看张辟邪:“他们怎么办?”
“杀了。”梁悦轻描淡写地道。
孙山道:“梁大嫂,我觉得十分奇怪,阳春武功再高,也不是你的对手,即使加上那个什么范萍萍,也不可能把你逼得离教出走,你怎么好好地想起来到这个镇上当郝正仁的娘呢?”
梁悦微笑:“看来你是很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是不是?”
“当然想,就怕你不说。”孙山笑了起来,显得很天真。
实际上他知道梁悦一定会说的。
那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现在梁悦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她没必要再保守秘密,她会说出来的,好让江湖上轰传她的芳名。
果然梁悦笑吟吟地说了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有一本武学秘笈叫‘太清秘笈’的?”
孙山忙点头:“知道,知道。”
说实话,江湖上没人不知道《太清秘笈》的,由这本秘笈引出的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早已流传多年,宋朝元、何出、胡不喜等人的名字和事迹,江湖朋友们已是耳熟能详了。
苏三忍不住问道:“大嫂是说,这件事和太清秘笈有关?”
“没有。”
孙山一怔:“那你提起它干什么?”
“有另一本秘笈,和太清秘笈同样出色,叫‘玄天神功’,你们听说过没有?”
“没有!”孙山摇头,苏三也摇头。
阳春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本秘笈一直没出世。我是在十四年前才打听到的,秘笈就在歙州郝家,便赶了来,求为仆妇,先暗中观察郝老太婆的神情举止。过了一年,待到她的习惯均被我知晓之后,便辞去了仆妇之职,离开了郝家。郝正仁,你没有忘记吧,当时你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很不规矩。”
郝正仁不能动弹,不能开口说话,但从他怨毒的眼神可能看出他的心里在想说什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