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盗犯堡 [4]
“听人说你们不是在闽江一带活动吗,怎么也会远道来这一带呢?”
海里蹦似是不愿听这一问,伸手一个大嘴巴,道:
“娘的,你规定老子只能在闽江口找生活?谁又能挡住我海里蹦不到北边来?”
南宫豪口角流血,不敢再问,眼睁睁的看着一船海货被海里蹦的人搬去。
这时那个红胡子海里蹦又仔细的对南宫豪上下一打量,立刻伸手解下绳子,道:
“大掌柜,你请移驾吧!”
南宫豪一惊,忙道:
“东西全被你们搬光,还要怎么样?”
海里蹦一咧嘴,露出门牙有三颗,因为他那门牙中间又长出一个小门牙,嘿嘿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道:
“大掌柜的,十几天就遇上你这么一趟买卖,全是麻袋装的海产,我海里蹦很清楚,你这是做的大字号,海货装船往内陆,再把山货运回来,来回一折腾,银子比天上掉下来的还多,所以这就委屈你掌柜的几天,到鲠门小岛上住几天如何?”
南宫豪一惊,道:
“我到你们那儿去做什么?”
冷凛的一笑,海里蹦道:
“要过年了,兄弟们腰包全都空空的,请你大掌柜走一趟,赏给大伙几个花花。”
南宫豪一怔,当即道:
“货全被你们手走一空,怎么还要掳人不成!”
南宫豪两句话,陡然换来一皮鞭,立刻脖子连着左脸出现一道血痕,只听海里蹦狂怒的道:
“海里蹦的话谁敢不听,那是在做死!”
南宫豪一咬牙,道:
“我跟你们走。”
哈哈一笑,海里蹦道:
“这才上路,要知你若同我海里蹦合作愉快,你少吃苦,我也少生气!”突然他回头又道:
“你们的人全回去,老子不难为你们,不过得替我带个信回去,要想让你们这位掌柜活着回去,年初五早上送来两万两银子到鲠门岛上来,记清楚单帆船一艘,十个人足够了,再多一个就得把命留下来,只要押着银子送到,你们这位掌柜算是保住命了。”
于是南宫豪被押上海盗船,像山南宫家的三桅船也扬帆驰回来了。
当三桅船驶进象山港的时候,鲠门附近的金门岛西头急快的驶过一艘双桅快船,直到象山湾口才回头。
附近海岛有海盗出没,又是快要过年时候,就算这时候正是肥大黄鱼季,味美海蟹多的时候,像山湾的渔民还是没有船出海,谁也不愿大腊月海上触霉头。
也许鲠门岛上的海盗从南宫豪口中知道南宫家在象山湾最里面家大业大,所以还未过三十,就在夜里摸进象山湾,在湾里捕鱼的小船,发现来了海盗船,早逃回岸上,二十九直到年三十夜,南宫家附近的渔民们全都躲进南宫凌云的堡里。
也真是凑巧,当南宫年与女侠几人登岸不久,迎面躲在梅花山的海盗船,就在大雪中冲过来,他们可没有难为从吴淞来的船,却只叫他们把信送上南宫家,当然也只是例行的把从吴淞来的这艘船上东西搬走不少,就那么十几两银子也全搜去,海盗船上的人说的可轻松又实在∶“船上连吃的也没有,你们自然会再去找南宫家求救,那么这封信你们就会很快的送去了。”
大厅上南宫雄把事情说了一遍,且又把信拿出来,道:
“海里蹦这家伙真不是东西,原来他要两万两银子,如今在你三叔的被逼问中,竟然把两万两改为五万两,他把我们南宫家当成银山看了。”
南宫年回头望向女侠黑牡丹,道:
“以师妹的看法,咱们该如何对付这般海盗?”
女侠黑牡丹道:
“这事应尽速行动,早早把人救回来。”
邱太冲也道:
“不知这些海盗知不知道宫雄的?”
南宫年道:
“等咱们捉到那个叫海里蹦的大海盗一问便知。”
南宫凌云忧戚的道:
“今年这个年过的真令人心酸,想想老三陷身盗窟,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这种景象,可真是出乎南宫年意料之外,原本想带领女侠等人到家来过个快乐新年的,如今突然出了这件事,一家愁云惨雾,谁也高兴不起来,杭州来的表妹再缠着南宫年问东问西,南宫年也只虚与委蛇了。
这个年过的可凄惨,村子里没有敲锣打鼓,更没有张灯结彩,甚至大年初一大早上见了面,舌头也像打结一般连个恭喜发财都说不出口来。
一大早,南宫年把经常走船的十几个手下约了来,他精挑细选的找了五个人,连同女侠等一共十个,去的五个人信心十足,因为他们全在丹江见过女侠的功夫,那是他们一生难忘的搏斗场面,再看牛大壮与周通二人那种金钢怒目模样,更增加几人的信心。
这时住在南宫家的渔人们,因为南宫年已回来,且又在年初一就要出海找那帮海盗,所以全又各自回家过年,就在南宫年领着一众走出堡门时候,南宫年的表妹早伸出玉手纤纤,拉住南宫年低声道:
“表哥,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她吐气如兰,音脆如弦,看得女侠心神一震,忙紧走几步离开,后面,南宫年缓声对他这位杭州表妹,道:
“外面下雪,你回去吧,我自会小心的。”
女侠黑牡丹深觉南宫年这位表妹,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她那种螓首蛾眉而又秀面生春模样,男人是很难拒绝的,只不知师兄对她……
黑牡丹也只是想到此处,因为她这就要去找海盗拚命去,大敌当前,哪还有心情去想什么男女私事的。
一艘单桅帆船就停在岸边上,十个人已上了九个到船上,连着两只大木箱子也捆在船上,不远处,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三个十岁左右孩子快步走来,却正是南宫年三婶。
含着一眶热泪,南宫年三婶道:
“阿年,你三叔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边说着,又对跟前的三个孩子道:“给你们年哥叩头。”
南宫年忙道: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呀!天还在下雪,快回去吧!”
小船缓缓出海了,东北风偶尔呼啸着吹过去,却吹不去南宫年心头的焦虑,这时候船上的十个人没有人欢悦的去欣赏这海岸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