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锦衣护法 [3]
令狐平大笑道:“好,好,这样我们就一点亏也不吃了!”
绝情翁地点头道:“是的,这姓苗的比起我们那位苏大分舵主来,的确要高明得多,一个换一个,当然合算。”
天杀前道:“他脚背上的伤,碍事不碍事?”
钱大来道:“不碍。”
天杀霸道:“会不会变成残废?”
钱大来道:“不会的。”
天杀翁道:“好,那你去告诉他,本帮决定封他为蓝衣护法,叫他放心好好休养。”
追命镖转身待走,绝情翁道:“顺便去替令狐护法烫点酒来,令狐护法刚才耗了真力,有点不舒服。”
追命镖钱大来躬身应道:“是的,卑座马上送来。”
绝情老魔不是一个喜欢多说废话的人,他叫追命镖去烫酒,不但说明了烫给谁吃,而且说出要酒的原因,这里的奥妙,自是不问可知。
不一会,酒送来了,令狐平依丙寅奇士之指示,约莫过了盏茶光景,便显露出愉快之神情,表示不舒服已告消失。
现在,令狐平又多知道了一件事。
追命镖钱大来也是一名心腹人物。
他如今急着要办的,便是如何设法再跟丙寅奇士见一次面,因为惹不得支三解奉命回舵调兵,丙寅奇士也许还不知道!
太原城中,突然平静了下来。
先后发生的两把火,以及十多条人命,像一阵风似的,虽然引起一阵议论,但事情一旦成为过去,谈的人也就渐渐少了!
令狐平又到张四烂眼开的那家赌场去了几次。
丙寅奇士他想找是找不到的,他只有往这些地方跑,等对方前来与他会合。
然而,奇怪的是,他在以后的五天中,一连去了四次赌场,那位丙寅奇士竟始终未见现身!
丙寅奇士去了哪里呢?
令狐平十分纳闷。
连那位神秘的龙虎帮主,也突然失去了消息。仿佛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些丐帮弟子一样,一夜之间,不知去向。
另外,有一件事,也很奇怪。
蓝衣护法支三解奉命回舵调兵,算一算日期,援兵早该赶到了。
可是,这位蓝衣护法却一去就没有了消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令狐平百思不得其解。
他表面上装作乐得清闲的样子,一面于暗中观察两魔之言行,想从两魔身上得到解答。
两魔自从兽心老魔失去音讯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最近几天以来,神情更见消沉。
连一向很少喝酒的绝情老魔。都一连喝醉了好几次。
两魔喝酒时,一句话也不说。令狐平每日进进出出,两魔亦不加过问。
桌子上永远放着三副杯筷,令狐平坐下来一起吃喝,两魔最多点一点头,令狐平如果表示要出去走走,今天不打算在舵中用饭,两魔也是点一点头。
两魔沉默如此,想要在两魔身上寻求解答,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令狐平的想法却是这样的。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很好的回答!
最少,他已经看出了一点。就是对于丙寅奇士和龙虎帮主突然音息无闻,以及支三解一去不见回头,两魔似乎并不在意!
换句话说,这种种令人纳闷的现象,显然早在两魔意料之中!
这就是说,丙寅奇士和龙虎帮主目前是否仍在太原,或是已离太原去了别的地方,以及支三解为何迟迟不见带人前来,两魔必然清清楚楚!
如此推测大体上是绝对站得住的。
但这也为令狐平带来更大的困惑。
丙寅奇士和他是同一边的人,如今他不知道这位大奇士的下落,两魔反而比他清楚,岂不成了笑话?
不过,令狐平并不灰心。
他对自己的智力有信心,只要是合乎情理的事,他相信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求得答案!
分舵中的气氛,实在不适宜一个人静心思考。
外面的景色已说明春天业已来到人间,而分舵中那股沉闷的空气,却仿佛仍然浸在残冬里!
他再度来到城外丁跛子的菜棚。
在茶棚中喝酒,本来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雅趣;加上茶棚四周,草木已呈绿意,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自然景色,当然要比酒楼中的情调强得多。
他泡了茶,也要了酒,但只点了两样菜:一碟花生米,几块盐豆干。干丝烫蒜在这种节令已经吃不到了!
有人喝酒,主张三不喝:人不对不喝,地方不对不喝,情调不对不喝。
这是对的。
不过,还少说了一样。菜太丰富了,也该不喝;就是要喝,也该少喝!
面对着满席山珍海味,酒常成为一种点缀品;很多人往往在喝醉之后,都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酒!
他的注意力被菜肴分散了。
那不是喝酒。
那是糟蹋酒,如果喝的是好酒,简直是一种罪过!
会喝酒和懂得喝酒的人,面前桌上绝不会有很多菜。叫了满桌的菜再喝酒,那不是喝酒,那只是摆阔。
令狐平是个真正懂得酒中三味的人。
真正懂得喝酒的人,也永远不会喝醉,而只保持着一种醉的感觉。
过去这两三年来,他被人喊成浪荡公子,多半与酒有关,因为经常有人看到他这位浪荡公子烂醉如泥!
其实,那是他有意装出来的。
他如果不这样做,他就成不了声名狼藉的浪荡公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公子,也许到今天无人知道武林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龙虎帮!
茶棚中的茶客并不多。
令狐平已有三分酒意。
这正是一个人思路最明朗的时候,令狐平终于找到了他想获得的答案。
一个可怕的答案!
他回忆起日前在这座茶棚中与丙寅奇士一起喝酒的情景,那时丙寅奇士并没有告诉他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只说有事时,他会与他联络;如今联络突然中断,那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这位丙寅奇士已经离开太原!
同时,不难想象得到的是,丙寅奇士离去时,一定走得异常匆促,甚至连与他先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