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6]
西门厉道:“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第一,我在这儿等你,远不如你上门找我煞气来得重,我要避一避你的锐锋,等你煞气略消,气躁心浮时再出手”
卓慕秋道:“我不是个没经验的生手,恐怕你这番心思要白费了。”
“等等再看吧!”西门厉笑笑说道:“第二,我要劝你几句,希望你能够冷静的想一想,殊死搏斗不是闹着玩儿的,两个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个倒在地上才能罢手,你要是没把握杀了我,最好别逞强代人出头,在没动手之前离开这儿还来得及”
卓慕秋看了他一眼道:“你处心积虑要杀我。如今我来了,你难道会让我走么?”
西门厉道:“我当然会放你走,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卓慕秋道:“你有什么条件?”
西门厉道:“你人可以走,把你的短剑留下来。”
卓慕秋倏然一笑道:“我明白了。我把短剑留给你,就等于我已在你‘魔刀’之下低了头,你可以拿着我这把剑,向天下武林证明我败在了你手下,可是?”
西门厉道;“不错!你说得对,我正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卓慕秋笑容一敛,道:“你告诉我放下这把剑之后,你还找不找‘剑庄’的麻烦?”
西门厉“哼”地一声,道:“我要是答应你从此不犯‘剑庄’,你可以在我面前低头,是不是?”
卓慕秋毅然点头,道:“不错!”
西门厉眉锋一皱,道:“我懂了,你那兄长霸占了‘剑庄’基业还夺了你的爱侣,对你是既不仁,又不义,你为什么一再为他”
卓慕秋道:“毕竟他是我的一母所生同胞亲兄弟,再说是我当年不辞而别,离家出走,如今不愿回‘剑庄’去,并不是他不仁不义。我哥哥虽然会武,可是他长年为病魔缠身,身子虚弱,生就一付棉软心肠,连只鸡都不敢杀,他算不得武林中人,他要过的只是与世无争,清静平淡的日子,所以我不愿有人打扰他们,更不愿意让他们投入武林是非漩涡。要是竟然有那避不掉的麻烦,我愿以一身当之。”
西门厉纵声大笑说道:“卓慕秋!你的牺牲是够大的,可以当那两字‘情圣’而无愧。你那哥哥霸占了你该有一半的产业,夺了本该完全属于你的美人,到头来你反而愿意舍命,去卫护他们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甜美日子,度量之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在令人敬佩得很,要是让你那哥哥知道当年跟如今的这几件事,他应该羞煞愧死。让我告诉你吧!你那当年的爱侣,自摇身一变而成为你的嫂子之后,对她的丈夫是情深爱厚,如胶似漆,白天依偎暖室,夜晚枕上成双,享尽鱼水之欢,尝遍闺房之乐,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卓慕秋冰冷说道:“既为夫妇,本应如是。你说完了么?”
西门厉道:“说完了。我想问你,难道你能无动于衷,难道你能忍能受?”
卓慕秋道:“你只告诉我一句话,你能不能不犯‘剑庄’?”
西门厉道:“不忙,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卓慕秋道:“什么事?”
西门厉道:“别看你那嫂子如今跟你那哥哥像两块揉在一起的蜜糖似的,分都分不开。你哥哥毕竟虚弱病躯,精力有限,有一天你那嫂子会为她自己的人去打算,一旦她有苦闷日子过的时候,她会难耐寂寞,背弃你哥哥,来个红杏出墙”
卓慕秋举起了掌中短剑,道:“西门厉!没想到你是个毫无丈夫气概的碎嘴子,你是跟我放手一搏,还是爽爽快快的答我问话?”
西门厉目中厉芒一闪,道:“我可以放过你哥哥你那嫂子,不过得让他们让出‘剑庄’!”
卓慕秋摇头说道,“那办不到。‘剑庄’是卓家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谁也不能出让它!”
西门厉道:“你不是要你的兄嫂过那与世无争,清静平淡的日子么?我愿意把这一片山坡地跟这座小茅屋让给他俩,这里有山有水,可以栽花,也可以种菜”
卓慕秋道:“祖上留下来的基业,就是敌国之财富,也是不易不换的。”
西门厉道:“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
卓慕秋道:“什么事?”
西门厉道:“‘剑庄’的主人原来姓西门,并不姓卓。‘剑庄’并不是你卓家祖上遗留下来的,而是你父亲从姓西门的人手里夺过去的。”
卓慕秋倏然一笑,道:“照这么说,‘剑庄’原该是你西门厉的?”
“不错广西门厉道:“我就是西门家的后人。”
卓慕秋淡然一笑道:“普天之下,举世之中,谁不知道‘剑庄’卓家”
西门厉道:“只有你那父亲知道‘剑庄’本不是卓家的”
卓慕秋道:“我父亲已经过世了。”
西门厉道:“所以说死无对证,害得我西门家有冤没处诉。也幸亏他死得早,要不然这报应将不会只落在你兄弟头上了。”
卓慕秋摇摇头,道:“你不必再说什么了,动手吧!只要你今夜能让我倒在这片山坡上,‘剑庄’就是你了。”
西门厉微一点头,道:“说得也是。不过我想兵不刃血就把你放倒在这片山坡上。”
卓慕秋道:“那恐怕办不到。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你我的机会是各占一半。”
西门厉摇头笑道:“不!跟你说了半天话后的如今,我可以说我已经有了十成把握,掌握了十分取胜的机会,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略略运气试试。”
卓慕秋疑惑地暗暗运了运气,不运气还好,一运气之后,顿觉真气受阻,血脉不畅,身上有点酸软无力之感。
他心头猛地一震,脸色也为之一变。
西门厉笑了:“怎么样?是不是你连那一半机会也没有了?”
卓慕秋刹时恢复平静,他知道这时候再想闭穴已经是来不及了,心里急躁徒然使情形更糟,他极力保持着平静,缓缓说道:“西门厉!你在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西门厉阴阴一笑,道:“我只不过在那两盏灯的灯油里放了些东西”
卓慕秋突然想起茅屋里那两盏灯,乏人修剪,灯蕊老长,直冒黑烟,他心里不由又震动了一下,道:“西门厉!你在油灯里放了什么?”
西门厉摇头说道:“告诉你未必知道,那是一种失传已久的东西,不,应该说那是一个从来没有人到过,在虚无缥缈的地方的一种特产,你听说过‘海角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