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暗夜杀机 [7]
“多承指教,小弟决赴王屋一行!”
老儒柯一尧点头晃脑地道:“你我萍水相逢,一见投契老弟台愿结个忘年交否?”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有何不可!”
“老弟就要赴王屋么?”
“是的,小弟想立刻启程!”
“不叙叙?”
“期诸异日吧!”
“那后会有期了!”
柯一尧口声业已改变,不再像方才故意装模作样,酸刁可耐。丁浩已认定他是个江湖怪客,只是他为什么要兜搭上自己,便不得而知了。
丁浩拱手与柯一尧作别,重新解下了马匹,疾驰而去。
老儒柯一尧望着丁浩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定是他无疑了,唉!这便如何是好?”
※※※
丁港一路策马狂驰,转眼间,到了汝州城庙,他缓下坐骑,绕城而过,进入路头小店打尖,并吩咐小二卸鞍洗刷,饱喂草料。
正在吃喝之际,忽听铃鸾声响,不期然地抬头一看,只看两骑骏马,由店门口驰过,马上人胸前很明显的有一个新月标记。
丁浩登时心中一动,唤过小二道:“我去去就来,别收!
说完,匆匆出店,追了下去,看看到了无人之处,一个飞掠,戴在头里,大喝一声道:
“站住!”
两骑马陡然刹住,其中一个年轻的怒声道:“什么意思?
丁浩看这两人,并不陌生。
这发话的,是望月堡中一名三级武士,另外一个中年人,赫然是堡中一名内务管事,叫“狼眼朱富”。
“两位还认得在下么?”
内务管事狼眼朱富狞视了丁浩一眼,突地一跃下马,怵声道:“小子,你没有死呀?这一身穿着,满像个人!”
丁浩冷冰冰地道:“朱管事,幸会啊!”
那年轻武士到此刻才认出丁浩来,大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俏娘们的宝贝儿子!”
丁浩目中登时迸出了杀机,朝道旁一指,道:“到林中去!”
狼眼朱富阴恻恻地道:“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说两句话!”
“小子,别费事了!”
说着,向那年轻武士一呶嘴,道:“小七,你带他回堡,交给总管发落!”
那名叫小七的武士,滚鞍下马,伸手朝丁浩便抓,根本不把丁浩当一回事,两年前丁浩一拳半腿都不会,现在虽然佩剑,充其量几式花招装门面而已。
丁活轻轻扣住抓来的手腕,另只手一弹指,点了小七的哑穴,寒声道:“小七,你方才出口辱及先母,是你自己找死!”
管事狼眼朱富一看情况不对,登时面上变色,一掌劈向丁浩后心。
“砰!”
挟以一声惨哼,狼眼朱富被一股奇强无比的反震罡气,震折了手腕,蹬蹬蹬退了四五步,亡魂尽冒。
同一时间,丁浩倒提小七双足,只一抡,脱手抛出,小七的身躯,如流星般飞越树稍,落到了五丈外的林中。
狼眼朱富双腿发了软,这种功力,他连听都没听说过,丁浩一挥手道:“到林中去!”
“丁……丁……少侠、请饶命!”
“我没说要杀你,到林中去!”
狼眼朱富捧着断腕,一步步挨向林中。
入林三丈之后,丁浩冷喝一声:“可以了!”
“少侠……”
“我只问你一句话,两年前我娘为何自尽?”
狼眼朱富面如土色,惊怖欲死地道:“这……这不关小人的事!”
“我知道不关你事,你说出事实真相,否则我活活撕了你。”
“少侠……是……是堡主……”
“堡主怎样?”
狼眼朱富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堡主污辱……了令堂……”
丁浩眼前一黑,几乎栽了下去。
娘临死之夕所说的话,又响在耳边:“……娘对不起你爹,也对不起你……,“该杀!”
“哇!”
丁浩忘形地猛挥手掌,狼眼朱富被劈死当场。
悲愤,怨毒,像蛇虫在噬心,想不到娘是为了失节而自尽。
他斜倚树身,眼前幻起一了一片腥红!
血!血!
他看到的全是血,娘的脸,在血晕中扩大,扩大,消失了,然后是望月堡主伪善的面孔、在狞笑……
幻象消失了,他又回到现实,
恨,在他心中结成了形。
惨遭毒打,被抛尸荒野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血洗望月堡!
丁浩猛一跺脚,作了决定。
于是,他收拾起残破的心灵,出林奔回小店,匆匆结帐上路。约莫二鼓时分,到了伊川,人虽不困,但马儿已乏,只好投店住下。
这一夜,他想得很多,五岁时,随娘投奔望月堡。他清楚地记得受到很好的接待,但好景并不长,一年之后逐渐被冷落,到后来,与下人仆役为伍。
他永铭在心的是娘的眼泪,成年累月,在泪水中打发时光,最不堪忍受的,是那些头目管事的风言风语,似乎母子两生来便应该受折磨,受轻贱……
娘死了,是为了被望月堡主那老禽兽污辱。
自己死中得活,为丁家留了一脉,也留下了一个报仇人。
最后,他想到了师父黑儒宇内第一奇人……
要办的事正多!
黑儒之名,必须重震武林!
第二天一早,人马饱餐之后,取道宜阳方向。
望月堡,在宜阳西方约七十里,地近古涵谷关。
近午,到了宜阳。
一个念头,涌上脑海,要报仇不争这早晚,应试先找到竹林客,查明身世,弄清楚当年母子为什么投奔望月堡,望月堡主与父母的渊源,然后着手索仇,便不致出差池,也许其中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因果。
心念及此,他改变了主意,转道北上,迳奔王屋山。
第二天,渡过黄河,抵达邵源,距王屋山已不远了。为了山行便捷,他把马匹寄顿在邵源客栈之中,单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