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 - [秦红]

第三十六章 直捣魔窟 [7]

  “范凤阳利用我们对他的不信任,而来打击我们,诱使我们自趋死路,自己炸死自己,如开明门,必上大当。大哥的看法怎么样?”公孙启道:

  “我们现在揣摸范凤阳的心里,范凤阳在设计陷阱的时候,必然也早已料透我们的心理,事关我们五个人的共同安危,小弟也不敢轻率作主,最好大家再静静地想一想。”姗姗道:

  “这么久了,那个人还没消息,他是怎么进出的?”一言提醒梦中人,公孙启道:

  “姗妹问得好,我料范凤阳,此刻不在洞中,十有八九,去偷袭山口镇里边的人去了,我们不能等他回来……”姗姗截口道:

  “到底哪个门能走?”公孙启道:

  “都能走,只是前洞业已炸塌,洞口已封出去,适才那人话声在背后,我们走暗门。大嫂,机擞怎么开?”

  “我来开吧。”郝肖庄边说边向书桌急步走去。适时,忽然传来先前那人声音道:

  “动不得!”郝肖庄冷嗤道:

  “你耳朵倒很尖!”她已到桌边,没等那人解释,纤指已经按下。“轧轧”声中,书桌已随声往下沉落。同一时间,左边的墙壁,也起了崩裂的声响。五个人全都以为判断错误,相顾失色,无从预知究将发生何种变化?不由呆在当地。

  书桌不知遇到了什么阻碍,沉落不足一丈,即嘎然而止,一股熏人恶臭,立从缝隙中升了上来。左壁也仅裂开寸许,亦突告停止,一道强烈光芒,陡然射入。两者似有关联,互生克制,才形成这个样子。敌暗我明,形势最为不利,郝肖庄想到这一点,立刻便把夜明珠,纳入怀中,隐去五人身影。墙外人似亦警觉,也把毫光隐去。僵持了片刻,另外一人语声道:

  “大漠雕拜……”堂!话声未完,似遇偷袭,急以兵器格拒,发出一声金属撞击巨晌,接着便打了起来。

  “呼呼!瞳瞳!”兵刃撞击,劲风鼓荡,不难想到激烈的程度。刹那犹豫,葛琳陡扬声娇喝:

  “我是葛琳,全都住手!”她这声喝果然有效。左墙外首先传来杜芸的欢呼声:

  “琳姊,大哥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葛琳道:

  “在……”还没来得及详说,右后方的打斗,也停止了。先是朱牧,后是杜丹,也全接了话。公孙启极是高兴,道:

  “全是自己人。朱兄,小弟和葛姑娘,现被困在石室,书桌不沉一丈,悬在空隙,底下有没有火药?”朱牧道:

  “下边是蛇穴,有没有火药,我也不清楚。先别动,等我来想办法。琳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和外人勾在一起,难道忘了义父抚养教育之恩?”葛琳道:

  “你上了范凤阳的大当,他已叛师背道,用火药轰炸神兵洞,义父是否已经蒙难,至今还没得到确证。你走之后,他又回去一次,把我奸污,如非遇到大师兄,把我救出来,今生今世,恐怕再难和你见上一面。小兰为了救我,还被侯贼给杀了。”

  朱牧怒声道:

  “你说的可是真话?”葛琳道:

  “我几时说过谎话!替我报仇,来生再见。”拔剑即欲自刎。朱牧隔在室外,急声喊道:

  “使不得,我相信你。”急得声音都变了。公孙启近在身边,怎能坐视不管,出手握住葛琳腕脉,夺去了宝剑,示意姗姗看紧了她。左墙外及时传入金逊燥急声:

  “牧弟,还不快想办法把机关撤除,难道连我也不相信?”

  朱牧听出声音,道:

  “大师兄也在?”金逊道:

  “琳妹和我本在一起,爆炸时才把我们分开,我现在室左,左墙机关已被我们弄倒,不知什么缘故,只打开一道裂缝,就不能动了,还不赶快想办法。”朱牧道:

  “大师兄那边谁懂这个鬼玩艺,听我喊‘按’同时按动原机纽。”尤慧庄接口道:

  “先别忙,范凤阳阴险万分,提防机关之中套机关,三处的人全都得小心。听我喊‘按’!”三处同时按纽,一声暴响,箭雨横飞,书桌和左墙也都同时恢复原状。

  尽管尤慧庄事前提出了警告,三处的人也都提了,仍有几个人,受了伤损,朱牧左背挨了两枝蝎尾螫,比较最重。他对范凤阳这才有了初步的认识。墙那是活的,分别打开,聚在一起。葛琳首先看到金逊背着一个人,过去略一辨认,则认出是金星石,哭道:

  “义父,你怎么……”底下的话,已泣不成声。朱牧要经过石室,到得略晚,牙齿咬得紧紧,道:

  “忘恩负义的匹夫,他在对崖,我找他去!”当先往北冲去。

  葛琳紧随而去。迎面遇着晓梅,幸而葛琳同行,才没有发生误会。洞窄人多,拉成了一条长龙,也不知谁在谁不在?等到出了洞口,才发现刘智,吕冰,纪庆,那三对小夫妇,不在行列中。

  杜芸知道又发生了变放,忙向公孙启和晓梅说明了经过。

  将近北沟口,又发现了一处新斗场,遗尸数具,并无三小夫妻在内,间续的血渍痕迹,一直往西延伸而去。公孙启心头猛震,道:

  “刘智一向机警稳重,到底年轻,除非碰上范凤阳,连激带诱被诱走了,没有别的可以解释。”

  略微作了一下安排,仍由杜丹率领大队,保护伤者,速回山口镇坐镇,自己偕同晓梅,杜芸,姗姗,灵姑,梅芬以及霍弃恶,齐云鹏,房飞,彭化四对夫妇,循着血渍,追了下去。山形崎岖,就这片刻耽延,朱牧,葛琳,以及化装杜芸的小莲和化装姗姗的小菊,已经去得不见踪影。

  蝎子沟的山洞,被破坏得一片零乱,公孙启率众傍晚前来,半夜匆忙离去,洞里边是不是还有贼?还有被囚禁凌虐的好人吗?公孙启没有想到搜,也没有时间给他搜。就在他被困那间石室上边,还有一间石室,布置得极尽豪华富丽,此刻室中正有一男一女,对坐饮酒。男的洋溢着得意神色,饮过一杯酒后,含笑问道:

  “怎么样,珠妹?”女的满面春风,道:

  “料事如神,稳逾泰山,来,我敬你一杯。”仰头一口而尽,照了照杯。男的喝干杯中酒,道:

  “无珠妹相助,也很难这么如意,今天这场战,看得有多过瘾,我该敬你才对。”女的道:

  “雕虫小技,算得什么。怎比得你运筹帷幄,玩弄强敌于股掌之间。”男的道:

  “这才叫做珠联璧合,谁也少不了谁。你少了我,顶多做一个太平夫人,一身长才,无由施展!我少了你,也不会做今天这么轻松。他们走远了,我们也该睡个安稳觉了。”女的道:

  “安稳得了吗?他们不会卷土重来?”男的道:

  “不会,起码三两天内,不会再来,这得归功于朱牧。”女的道:

  “朱牧不是在坐关吗,你什么时候放他出去的?难道不怕被他们认出来?”男的道:

  “过了今夜,葛琳已不在人世,假朱牧又换了一付面目,谁来辨认,如何辨认?”敢情这一男一女,正是叛师之徒范凤阳和他的情妇李玉珠。公孙兄妹自进蝎沟,聚合分散,以及在洞中的种种活动,绝大部份,他们都能看得到。也许是骄狂自负,也许是一种变态心理,他的确可以置公孙兄妹于死地,最低限度,公孙兄妹如像现在这样,一能平安离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范凤阳却动都不动,一边醇酒美人,一边看着公孙兄妹惊恐骇惧,疲于奔命。他认为这样折腾公孙兄妹,远比直截了当地杀死他们,痛快,过瘾,能够满足他那骄盈自负的变态心理。

  各项安排,是事先预定好了的,一切行动,全依洞中起爆开始,逐步实施,而起爆之权操在他的手中。他恨引路泄密的陆元、沈万,所以先杀他俩;又恨葛琳出卖他,毁了他的另一巢穴葛氏别业,又伙同晓梅,杜芸,姗姗,伪装四婢,使他丢了一件兵器,还几乎受伤,故着心腹扮作朱牧,把她乘隙诱走,把她活捉回去,他要尽情地把她折辱个够。公孙启与刘智,也都是以聪明自诩的人,如今竟然没有洞悉其奸,正在逐步走向范凤阳预置的另一陷阱,而未自觉,即便葛琳自投罗网,又怎可多加怪罪呢?

  震撼心弦的惊险情节,就在眼前,即将次第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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