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涯情归 [3]
于静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还是道:“我方才说的不去,是指塞外大漠草原,现在要去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施鸣峰焦急得几乎要失声哭出来,嚅嚅道:“静弟,我们才相见,怎、怎么又要分手了!”
于静听他这话,顿时脸色黯然,把头低垂在胸前!
这时,田舍村姑林翠翠移坐到书桌边,手上拿了枝笔,低了头涂鸦似地不知在写的什么!
施鸣峰见于静垂首不语,把椅子靠近他旁边,喃喃地问道:“静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去大漠草原的情形呢?”
于静一脸伤感之色,轻叹了口气,始道:“我去塞外多时,总算探听出一点端倪来,大漠四寇‘八臂圣翁’舒尚文、‘荒漠行者’帅达、‘天雷子’卓允明、和‘地龙’孙七,为要洗雪昔年被逐走中原武林之辱,先是在大漠草原,收罗塞外高手,组成‘八荒地盟’帮会,以扩张势力,准备再度进展中原。”
施鸣峰听得凛然一怔,可是他心里暗暗奇怪:“静弟仆仆风尘,去大漠草原,给他侦获这宗辛秘骇闻回来,真是不负此行,干嘛说话时还要忧伤感叹呢?”
他意念流转之际,于静接着在道:“‘大漠四寇’统率‘八荒天地盟’中人物,进军中原武林前,免得措手不及,先奠定了根基。
他们怂恿雷火金轮吕奎,在一批摇旗呐喊的牛蛇鬼神闹乱之下,把他抬出来做了武林盟主,其实不过傀儡木偶而已!”-施鸣峰心里暗暗惊疑不已:“我与静弟分别几时,他现在的见解阅历,处事为人比以前要成熟多了,能将当前武林形势,说得有条不紊,头头是道!”
于静朝身后伏桌写字的翠翠侧目一瞥,又道:“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鄂南五老峰“上德观”。
“五老峰‘上德观’?”施鸣峰听得愕然,插嘴道:“静弟,你说五老峰‘上德观’,是不是去找‘玉面真人’妙清……?”
于静诧异问道:“鸣哥,你如何知道是‘玉面真人’妙清。”
施鸣峰听于静问这话,就把南天堡变乱,和来‘羽虹寨’的立情形,详细说了遍!
感慨不已地又道:“静弟,果然不出所料!”
于静点头道:“你说的情形,我已有点知道,就是还不甚详细!”
施鸣峰接着道:“‘上德观’妙清老道的事,是花婆李映红,和梁上伸手莫八莫大哥,他们告诉我的!”
他狐疑地问于静道:“你去‘上德观’有什么事?”
于静喟然道:“云诡波谲的江湖上,奸诈险毒之处,令人匪夷所思,雷火金轮吕轮吕奎沐猴而冠,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后:“静弟,此话怎讲?”
于静道:“暗中监视吕奎的,就是五老峰‘上德观’观主妙清老道,他却是受命‘八荒天地盟’而行事的!”
施鸣峰听得惊疑不已:“竟有这种情形。”
他忍不住问道:“静弟,前往鄂南五老峰‘上德观’是干什么的呢?”
于静道:“这些人奸中有奸,毒中更毒,我去‘上德观’暗中探查这些来自塞外的牛蛇鬼神,究竟还竞要搞些什么名堂!”
施鸣峰听他说出这话,突然想起日前“羽虹寨”老总管来禀报,龙溪县城里一名来自塞外的江湖中人,遭‘飞燕刀’断臂之事,不禁朝他多看了几眼!
于静又道:“鸣哥,你刚才有说,秃翅飞燕梁立目下已往湘、鄂、蜀、皖四省去请遭陷‘蜂巢死牢’的武林人物家族那里,约定他们五月初五‘端阳节’在湘中邵阳‘玉壶春’酒楼会向雷火金轮吕奎共声申讨,你自己也得准备起程才是!”
这时,田舍村姑林翠翠独在书桌上,倏而凝容深思,倏而提笔挥写,施鸣峰纵目朝她后影看了眼,点头回答于静道:“静弟,你说得很对,梁前辈轻功脚程称绝武林,说不定他四省跑遍,会先在湘中邵阳等候了。”
说到这里,突然咧嘴一笑。
“静弟,以前你的行踪扑朔迷离,很少告诉我的,现在你既然已说出五老峰‘上德观’的去处,鸣哥跟你结伴同行一起去好不好?”
顿了顿,又接上一句:“经过鄂南,转往湘中邵阳,也可说是顺路。”
于静感触地轻叹了口气,侧目朝林翠翠后影一瞥。
林翠翠突然收起纸笔,旋首大声接上道:“鸣哥说得对,咱们伴静哥一起往五老峰去!”
施鸣峰蓦然一怔!
于静冷然道:“到时候再说吧!”
注目朝施鸣峰看了眼:“鸣哥,我走了。”
说着,站起身。
这时,于静陡然发觉身后的林翠翠把一团龙眼大的东西,悄悄塞进自己手掌心来,他用手轻轻一捏,才知是纸团!
他不知林翠翠搞的什么玄虚,不敢向施鸣峰说出,只得顺手放进衣袋里。
夜深人静万籁沉寂,“羽虹寨”一角庭院里,传出一阵轻幽的说话声:“深更半夜,你邀我来此有什么事情?”
“嘻嘻!别那么凶霸霸的说话嘛,咱们谈谈不是多好!”
“你我有什么事谈的?”
“我想了很久,才不得已用纸笺把你约出来,唉!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是!”
“……”
“你别怪我,更不能怪我,实在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有这样的演变,鸣哥经常提你,我只知你是他义结金兰,情逾同胞的兄弟,直到白天在书房里见到你,才、才知道。”
“知道什么?”
“你是跟我一样的女儿身,你已将一片真情给了鸣哥,眼前他虽然不识你庐山真面目,有一天真相揭露时,他发现所疼爱的兄弟,是个裙钗的女儿的话,他会惊喜不已,到时山盟海誓,缔订良缘,唉,我,嘤嘤嘤。”
“要哭就别说了!”
“我现在叫你‘静姊’,静姊,不是你翠妹横刀夺爱,坏了你的好事,当初‘迦南庵’一幕,在不得已下,才会有今天的情形。”
“‘迦南庵’,你、你跟他!”
“静姊,你别怨苦我了,‘迦南庵’鸣哥误食毒物,周身冰冷,已将死毙过去,我用恩师所传的驱寒绝学,赤裸玉洁冰清的女儿家身体,替他偎暖驱寒,接口输气,才始把他性命救转过来。
一个清白的女儿身,赤身裸体在一个男人跟前,除非百日后他自己的丈夫,嘤嘤嘤,原来我和鸣哥的中间,还有你静姊姊,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