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先发制人 [5]
现在又听了建文帝对忠奸之间的慨叹,梅玉也觉无言,良久才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在对李至善这件事情上,大哥已决定不再姑息养奸了。”
建文帝苦笑道:“现在已不是我姑息他,而是他在控制我,我只是他抬出来的一个傀儡而已。”
梅玉道:“这个大哥倒不必担心,小弟自有应付之策,大哥如已下定决心,小弟就付之行动了。”
建文帝道:“行动,行动,立刻行动,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扳倒这个老贼,我对受人利用已经无法忍受了!你全权指挥,人手都由你运用,包括我跟你珠嫂在内,都听你的驱策。”
梅玉的确把建文与李珠都用上了。
当天薄暮时,他与建文、方天杰三骑,直抵缅君皇宫,建文帝身着鲜红法衣,手执金轮法杖,宝相庄严,后面跟着近百名士兵。
到了宫门口,就有人高声喊道:“圣僧亲临,探视缅甸国君疾恙,速开宫门迎迓法驾!”
守值宫门的卫士长吓坏了,亲自出来,躬身见礼道:“圣僧不是说要明日上午才来的吗?”
梅玉冷笑道:“圣僧什么时候来,还要你管?”
“不……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是说因为圣僧说明日上午光降,国君正召集群臣,商讨接待事宜,此时毫无准备。”
梅玉沉声道:“圣僧是为探病而来,降福国君,一切法器都是圣光寺中自行携来,宫中不必准备。”
那卫士长嚅嚅地道:“是……小的即刻去禀告国君,以便前来迎接。”
“国君有疾在身,可以不必来接驾了,开门!”
卫士长嚅嚅着不敢发令开门,梅玉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国君不下诏谕,圣僧就不能进去了?”
“不,不是,只是小的守卫宫门,实在不敢做主……”
“很好,你不敢做主,我来做主好了。”
他伸手要去拔剑,那卫士长忙往一边闪去,但是梅玉只虚作个姿势,倒是方天杰在一旁早作准备,一支匕首早已藏在身后,飞快地扫过他的喉间。
鲜血溅射如雨,尸身扑倒在地,梅玉厉声喝道:“不敬圣僧者,杀无赦,开门迎迓法驾。”
宫墙中有些侍卫要去开门了,却又有另一名军官喝道:“未得国君诏令,任何人不得擅开宫门。”
他才喝完这一声,噗地一声,人又扑倒了下来,那是姚秀姑和李珠已先由别处越墙而人,掩进了宫门,姚秀姑劈面给了他一弹。
这名军官一死,宫中顿时大乱,有人急急逃了进去,李珠和姚秀姑双双执刀迫向那批卫士道:“还不快开门!”
几名卫士六神无主,战战兢兢地抽开了横栓,大开宫门,建文帝和梅玉等人策马而人,直到大殿前才下马,建文帝昂然直入,到了里面,只见大缅君和一干大臣都在聚议,包括受创颇重的胡炳在内。
见他们大批涌入,殿中诸人俱皆色变,大缅君阮成基面无人色,颤抖着上前跪下道:“小王叩见圣僧法驾,并恭请圣僧法安。”
那些臣属中有的也跪了下来,有的则仍顽固如故,梅玉冷笑道:“你们不叩见圣僧,犯了大不敬之罪。”
一个官员道:“圣僧地位虽高,但只司掌民之教化,却管不到我们,为什么要我跪下见他!”
梅玉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国老,而且今晨国老又曾传言,说圣光寺今后只管教人民如何礼佛,其余的事一概不得干涉……”
梅玉用手一扫,只发了一个口令:“杀!”
这是谋定而动的一个命令,令发之后,那些人也有了抗拒的准备,可是梅玉自己没动员,方天杰也没动,动手的是他带来的一批暗器好手。
他们穿着圣光寺中的护卫装束,实际却是方天杰与梅玉由中原聘来的江湖好手。
这些人有几个是以暗器成名的,出手又狠又辣,种类既多,劲道又足,空中只闻飕飕声响与不断的惨叫声,片刻时分,地上已躺满了死伤的人。
抗而不脆的文武群臣约有二十几个人,这时已无一幸免,阮成基吓得直叩头道:“圣僧饶命!圣僧饶命!”
胡炳是第一个吃足苦头的人,他也是第一个跪下的人,因为他已领略到梅玉的手段,说杀说杀,立刻就付之行动,梅玉率众来此,大事已经不妙,见机率先下跪,也把大缅君拖得跪了下来。
这时胡炳道:“小人把圣僧的谕示转告国君后,国君立刻就召集群臣,宣告法谕了……”
梅玉道:“等一下,是宣告法谕,还是召他们来商讨应付之策。”
胡炳道:“是宣告法谕,不过那些人十分顽固,屡谕不听,他们都是国老死党,主张率军跟圣光寺一战,正在这个时候,幸好圣僧法驾莅临。”
梅玉冷笑道:“丞相本身是拥护圣僧的了。”
胡炳道:“小人先前愚昧,及至受小候教训后,已经衷心拥护圣僧了。”
忽然,一个声音道:“他胡说,他自己才是国老的死党,那些被杀的大臣都是他的党翼,他们全是国老的心腹,把持住国中的大权,连我伯父都要受他们的控制。”
说话的人是一个少年武官,才二十来岁年纪,却是宫中的禁军统领阮大器,是国君阮成基的侄子。
梅玉哦了一声道:“将军这话当真!”
“千真万确,家伯父虽为国君,但凡事都要听他们的,尤其是这胡炳,更是跋扈得很,处处地方都要抬出国老来压人,结朋成党,把持住国政。”
梅玉冷笑道:“他们才几个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阮大器道:“他们的人数不少,本国军队总计为十万丁壮,由十位将军率领,有七个是他们一党的人。”
梅玉看看那堆尸体中,竟有八名武官,乃问道:“就是这些吗?”
阮大器点头道:“是的,七名总兵,一名是禁军副统领,他们都是国老的死士,也是胡炳的党翼。”
梅玉看向胡炳冷笑道:“丞相很威风啊!”
胡炳这下子才是真正的脸色如上,只有呐呐地道:“小的该死,小的也是奉令行事,不得已的。”
梅玉沉声道:“在中原的渊源而言,你是我大哥的臣属,以缅甸的渊源而言,你是阮氏的家臣,这两者的根本你总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