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出刀 - [奇儒]

第 七 章 雪 起 [10]

  自己在这数年内培植了不少人是个基础。

  最重要的是赵古凤的暗中支持。

  赵古凤在京城的势力,已然配合他的到来准备一举将布楚天这厢置于北道的势力接收。

  龙双珠冷哼的对着身旁亲信道:“赵古凤的势力泰半在南疆,想要在北部建立据点,而且事半功倍的效果,非得借助龙某人不可!”

  他仰守望着房山,隐约可见屋檐黄瓦于山林外的三大庄院,一座比一座高引而上直至于山顶的龙腾大庄。

  楚天会的全是黄瓦。

  唯一例外的,是平高于凤翔大庄在右首边的一幢幢阁楼所簇成的绿瓦大庄。

  那庄院的主人并未显名,人向以“无名绿苑”呼之。

  虽称之以无名,却是更为有名。

  只因它和另外三院不同。

  在龙双珠背后左右的,是同他一道出生入死的马云高、宋斗垂。

  两人不过都是三十五、六的年岁,却已跟着龙双珠各处转战,足足有十年。

  “龙霸爷……”这是他们一向对龙双珠的尊称,宋斗垂轻轻问道:“朝廷里来的特使好像不怎么守时?”

  在他们的前面,正是出京的官道。

  龙双珠冷冷一哼,昂首道:“来了,先教训!”

  他挑眉,沉沉道着:“赵古凤如果识相,只有默不吭声了事……”

  此刻已经过了午时,足足对方迟缓了半个时辰。

  这里是个茶棚子,却是相当讲究的一种。

  不但顶棚用的是杉木细细搭着,就算是每一张座椅也都是有背过肩,而雕了花刻了山水。

  茶棚的老板说:“因为我们的茶水贵了一点,不过没关系,来往的不是高商具贾就是大官贵人,他们要的是情趣。”

  情趣,其中一个意思就是和别人不同,坐好的位子喝比较贵的茶,享受山间袭吹的快意。

  上房山的四条路中,就因这座老板自称为“卧山居”的茶棚在,泰半的富门豪户喜欢由这儿走。

  相得益彰,卧山居的生意好极了。

  龙双珠当然知道,在两年前布楚天就用了“某种”方法把卧山居顶了下来。

  老板还是老板,不过任务不一样了。

  “幸好那时龙霸爷的人接管这棚子!”乌云高笑着,低声道:“所有的消息反而是龙霸爷比那个布老头早一步知道……”

  龙双珠当然也有一丝得意。

  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俄然前方有一列车子过来。

  前头是两辆并行的马车,马车前后拥有一队的禁卫军,中间则是黄幔扶鸾座车。

  这黄幔扶鸾左右,各只有一名抱剑的道士跨骑在马背上,也不拉绳的任它自个儿走着。

  却是,这两名五旬近六的道人所散发的气势,犹叫前头那一队六十人的兵士零厉的多。

  在后面,又有一辆马车,相当大。

  龙双珠凝眸看着,最后的马车约有寻常的车体大上两倍,前头是八匹骏马昂首阔步。

  敝的是,拉挽马的是个看起来很老很老的老头子。

  约莫七旬过五了吧?

  这么个老家伙连马都握不紧了,如何驱御?

  龙双珠的一双眸子都冷寒了起来,“嘿嘿”道:“想不到这老头子竟然混道大内禁宫里去了。”

  宋斗垂有觉得那个老头子很唐突。

  “龙霸爷,那老头子是谁?”

  “塞外飞云山遗老。”

  “飞云山遗老?”马云高忍不住讶异道:“一年前不是让大舞、柳无生他们一吧人折了?”

  “飞云山比人们想像中大的太多。”龙双珠此刻已经站了起来,道:“听雨老人可不受什么人管辖……”

  宋斗垂和马云高亦纷纷起立,看着这一列马车已经到了棚子之前。

  黄幔鸾内的人,就是龙双珠要等的人。

  是龙双珠要等的人,不是宋斗垂和马云高要等的人?

  所以当扶鸾的黄幔一拉开,权倾朝廷的宦官刘瑾凌厉的双目投来之际。

  宋斗垂和马云高出手。

  他们站在龙双珠的左右,两把八寸长的平背斜刀已自龙双珠的双肋下插了进去。

  龙双珠两颗眼珠子暴睁,弄破了眼皮流出了血。

  他实在不相信这个结果。

  尽力的,他的头想右转看向宋斗垂,却是一个拳头打上了太阳穴,让他旋向左看向马云高。

  没有,龙双珠没有看到马云高的脸,只看到马云高的拳头。

  “敝会的布堂主有一句话要我们转告公公……”宋斗垂看了龙双珠的体一眼,淡淡道:

  “布先生很喜欢交朋有。”

  刘瑾在扶鸾内没有动。

  好半晌的沉静,刘瑾终于尖着嗓子冷冷道:“朋友……有时候要留下礼物。”

  就是这句话,左右两名道人腾起、出剑。

  来的完全没有半点预兆,剑闪!

  宋斗垂和马云高退了一步,是受到剑冲之力后退。

  旋即他们在涔涔大汗和血泊中往前一跨,各踩住了自己一只已然断落在地的右臂。

  “我们的礼物已经给了。”马云高淡淡的道,完全不理会不断自右臂涌出大量的血浆。

  “赵古凤的居心,公公应该比我们清楚。”宋斗垂的脸色已经惨白,但是每个自还是有力而平稳,道:“布先生的友谊比黄金珠宝还珍贵。”

  刘瑾在那厢看了又看,尖利着声音道:“是吗?”

  “是!”宋斗垂和马云高同时回答这个字。

  同时的也是,各自挥动掌中的平背斜刀。

  刀,八寸;同在一个眨眼里,他们互相砍下了对方的另外一只手臂。

  血珠,有如晶莹剔透的红珍珠从他们的肩膀喷出。

  马云高几乎是昏了过去,不过他还是勉强的站着笔直,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布先生手下有八万个像我们这样子的人,这种友谊是不是比珍宝还要有价值?”

  刘瑾沉默了片刻,撇了撇嘴,尖锐细声的冷哼道:“两条人命就想换一半江山?”

  冷森森的一个字“杀”!

  晏了狐望着两名爱将的体,早已经没有了悲伤。

  在他的心中,只剩下的是愤怒。

  刘瑾不但杀了马云高和宋斗垂,而且将他们的体绑在最后一辆大车的尾,一路拖上了房山。

  在房山中腰有一处清蟾台,向来是游人必去之处。

  刘公公他们也在这里布置休息,从前面两辆马车内抬出了桌椅银器。

  当然,桌上只有一张,椅子也只也一套。

  唯有刘公公能大刺刺坐着,还有谁敢和他同争?

  那些原本在清蟾台一十二座阁亭休憩玩赏的游客,识相的早已纷纷走避。

  有些也是朝中官员的,则纷纷上台请安。

  有人问道:“公公,那两具体市谁哪?”

  “小小的山贼而已……”刘瑾尖着嗓子,诡异的叹道:“真是世风日下喔……”

  “呷……有人敢打刘公公的主意?那分明是向天借胆吗……”有人大大夸张表情,奉承了一句。

  刘瑾嘿嘿笑着,自顾饮着随从送上来的波斯葡萄酒。

  紫红的液体顺着喉咙进入体内。他眯起了眼,正在反覆推敲方才宋斗垂和马云斑的话,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晏了狐。

  晏了狐的打扮在这种天气很奇怪?

  那是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一件短袄连襟扣都没有,敞开着胸膛,掌中握刀的站在那儿,看着大马车后面的两具体。

  刘瑾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脚,是光着,连一双草芒鞋也没有穿,及膝的裤子似乎已够抵住寒凉的秋意。

  他皱了皱眉,淡淡道:“这个人很碍眼……”

  立即那两名道人连声也不吭,双双走向了晏了狐。

  在他们眼中,这个人是一匹狼。

  一匹充满搏杀气息的狼。

  但是他们是猎人,专门狙杀狼的猎人。

  晏了狐没有动,只见将垂下的目光往上翻,望着站在七尺外的两名道人,道:“人是你们下手的?”

  “不错!”两个人一起回答,一起出手。

  好利的剑锋恍如鲨鳌划过水面似的,有劲、有力。

  晏了狐还是在看,看到两柄剑锋交汇于一处,他瞬然的往前冲,却是将刀鞘贴于胸前心口。

  两名道士的剑同时撞在刀鞘的。

  原本那里是必死的心口重穴。

  在这冲击之力下,晏了狐泰然后退,两名道士斥喝,好凌厉的剑势紧追而下,非致对方于死不可!

  却是绝没想到的,晏了狐方才站立的足印炸响火爆!

  卧刀这刹那变成了一把最普通的刀。

  刀的主人随手一挥,空气中雪花响起清脆而有节韵的五道响!

  是五把刀断碎的声音!

  同时这刹那慕容春风惊叫着,打自心腑中的不信。

  “你……你这是在那里学的?”慕容春风脸色好一层惨白,道:“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怎么可能赢我?”他死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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