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深入虎穴 [4]
“是是。”
古山紫答应着,过去弯腰拾起短刀,从容来到张雅梅身边,他边走边传音入密道:“张小姐,我是古山紫。别怕,小姐被点了什么穴?待我故意抬起小姐的手腕时,小姐快些说出来,听清楚了么?”
张雅梅从小娇生惯养,虽说习了武功,并未与江湖人打过交道,哪里见过这样吓人、这样残酷的行刑手段,早吓得魂飞魄散,自忖今日之灾决难逃过,必死无疑,只求少受些活罪,就是万幸了。
谁知天无绝人之路,突然听见一阵蚊蚋般的细声,清晰地传进耳鼓,那个令她十分敬佩的古山紫,竟然穿着白衣人的服装,如同做梦一般,要来救自己。
她一时惊得呆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不!这是决不可能的事。
是她自己在极度恐慌中胡乱想出来的,古山紫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这时,古山紫已来到近前,催促道:“快说,点了什么穴位!”
她惊得直瞪着两只泪眼,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啊,小姐!”
她无暇再思索,张口就说:“膻中、委中二穴。”
古山紫抓起了她的玉手,与此同时,以手指向胸前膻中、腿上委中二穴,以气替她解了穴。
副教主又吼一声,道:“快动手!”
古山紫此刻心中乱极,救人的事并未和端木前辈等人细商。被捆在木桩上的弟兄,即使松了绑解了穴,但体内有毒,无法对敌。而敌方高手众多,光站在这里的就有好几个,一旦动起手来,又怎能顾及中了毒的弟兄呢?没有人保护他们,还不照样被无常教的人屠杀?
可是,不救人也不行,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总不能让张雅梅给人砍了手脚!
副教主的吼声,猛地提醒了他。
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他立即抓起张雅梅的玉手,另一手高举匕首。
张雅梅吓得叫出声出:“你……”
“哎哟!”古山紫大叫一声,短刀从他手里掉下地来。
只见他往前趔趄了两步,摇摇晃晃马上就要跌倒。
副教主和众魔头都吃一惊。
副教主冲上两步吼道:“你怎么了!”
“了”字刚说完,古山紫朝前一蹿,已拿住了他的腕脉穴,未等他反应过来,左手已在他身上点了几处大穴。然后抬起手掌,按在他的气海穴上,下令道:“快叫所有的人退开!要不就废了你的功夫!”
副教主昏头昏脑在一瞬间被自己的手下制住,惊得他连喊也喊不声来。
要他的命也许他还不那么怕,废了他的武功可比死还要糟糕。
无常教残酷无情,动辄毙人性命,他要是失去了武功,下场就惨得不能再惨。一个人宁肯速死也不愿受尽折磨。
古山紫的话,使他抖了起来。
“退开!”他疯狂地吼了起来。
方知恩等人看出副教主受制,但这是无常教的内务,外人可不敢干涉。
他立即招呼自己人,远远退开。
无常教的人更不用说,谁敢不听从副教主的钧命!
“听着,把解药拿出来!”
“不!你小子……”
猛地,他感到气海穴有一根坚硬如铁的东西正往里戳,吓得他不敢再说下去。
“解药!快,要不我先捏碎你的琵琶骨!”
“啊哟!你、你想犯上?……”
古山紫手指一用力,又顶住了气海穴。
“不,不,我给你……在我袋里那个小瓷瓶中是解药!”
此刻,有几个白衣人迅速地在替桩上的人松绑。
方知恩等人大奇,这是干什么?
他感到不对头了:“副教主,你看……”
“闭嘴!本教内务,不容你过问!”
这话是古山紫强迫他说的。
古山紫已掏出了药瓶,有两只,一红一绿,问他:“哪一瓶!”
“绿的?”
“用法?”
“对水喝,立时见效。”
“好。”
古山紫把绿瓶拔开塞,自己先闭住气,副教主吓得大叫起来,把头拼命往一侧扭。
古山紫迅速塞好瓶塞,他知道是哪一瓶了。随即拔开红色药瓶,一股清香当即飘了出来,这定是解药无疑。
他拖着副教主走几步,把药倾在一只桶里,倒了一半,又问:“够了么?”
“够了,你还用多了呢。”
“救不了人,我再收拾你!”
他立即喊道:“快来喝水!”
他一只手拖着副教主,就像牵着一头牛或是一条狗,先把最近的张雅梅、武玉婵两人放了,又让她们每人喝了一口药水。
就在这时,方知恩突然从斜刺里跃出,从背后向古山紫扑来。
古山紫迅即一个转身,一掌击出。
方知恩受伤未愈,只有五成功力,他不知道这个白衣人竟是古山紫,以为只是教中的一个执事,所以想救下教主。
他一生老奸巨滑,不料今日打错了算盘,大概是恶贯满盈了吧。
只听他闷哼一声,一个身子倒飞两丈,狂喷了两口鲜血,到阴司地府去了。
麻子良被事情的混乱搅得没了主意,只好大声叫起来:“快来啊,副教主被你们手下的抓住了啊,要谋反啦,快请教主……”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
但是,他的喊声惊动了散在镖车旁边和各幢平房中的人。于是纷纷从各处拥来,乱成一团。
古山紫站在副教主身后,小声道:“这不丢尽了你的颜面吗?快让天蝎楼的人脱下衣装,让他们滚蛋,只要我的人解了毒,要回镖银,我就放了你,彼此无冤无仇,以后各不相犯也就是了。”
副教主觉得有理,虽然恨得咬牙,但也只有照他的话办。
“蠢东西!乱喊乱叫什么?快把无常教的衣服脱了,滚出山去吧!”
无常教的人见副教主依然威风凛凛,哪像被人劫持的样儿,不禁大为奇怪。
“快脱衣服!否则,本座将让属下以毒招待你们,听见了么?”
无常教的毒药他们是亲自见了的,麻子良便带头将白袍脱下,摘去白罩帽。其他人也一一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