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独脚天曹 [8]
林永年也眉峰紧蹙地道:“我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目前为止,我只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情况,那就是百里源夫妇,急于将你们师兄弟*出扛湖,或者是上官玄因找不到我,而故意放出这么个消息……”
白文山摇头苦笑道:“这设想,不太可能,真要有这种巧事,那就巧得太不可思议了。”
“那么,”林永年讪然一笑道:“白老弟是否另有高见?”
白文山沉思着接道:“我想,如非林兄于无意之间泄漏消息,那就是前此在‘罗浮山’救助我大师兄时,被敌人认出了你,事后因久久搜寻不到,才放出这消息来,让全体武林同道,*你出面。”
林水年连连点首道:“对,对!这倒是大有可能。”
白文山接道:“我也不过是如此假设而已,好在这事情无关紧要,咱们毋须将它放在心上。”
林永年默然点首间,白文山又正容接道:“已经快近三更了,贤伉俪请早点歇息,我还要到外面去查探一下,如无特殊情况,咱们明天立即起程。”
说完,也不等林永年接腔,立即飞身出洞,一闪而逝……
三更过后,白文山悄然出现在朝云峰那座山神庙旁。
他的判断不错,吴化文那一批人,果然原班人马,早已回到山神庙中。
此刻的山神庙,灯火辉煌,人声嘈杂,看情形,显然是来了更高明的人物,不曾将白文山这等强敌,放在眼中了。
当然,山神庙的四周,也安置了不少明桩暗卡,但以白文山的功力之高,这些人自然不能察觉。
惟因目前情况特殊,而且大出常情之外,白文山为免打草惊蛇,也不敢过于欺近,只是悄然隐人山神庙左侧约莫十丈处的一株枝叶浓密的叶树中,暗地窥探着。
他刚刚隐好身形,庙内传出那“四全秀士”的语声道:“***,待会儿只等师母一到,我不把那个糟老头搜出来,好好地消遣他个够,我吕不韦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白文山听得心头暗懔:“怪不得……原来是公冶如玉那贱人要来……哼,这小杂种也够意思,居然取名吕不韦,以秦始皇的老子自居……”
他念转未毕,只听吴化文的语声笑道:“老三,吕不韦改成韦不吕也行呀!
其实,你这姓名,老早就该改一改的了,否则,如果秦始皇和老牌吕不韦泉下有知,真会同你算账哩!”
吕不韦的语声苦笑道:“老二,你还好意思寻我开心。”
吴化文的语声道:“我并非寻你开心,老三,如果我们的判断不错,纵然师母来了,你的心愿,也未必能偿。”
吕不韦哼了一声道:“你,只会长他人的志气……”
吴化文的语声截口接道:“老三,话不是这么说,你想想看,如果方才那个独脚老头,果然是咱们恩师所要找的人,决不致瞧不出咱们的来历,是不是?”
吕不韦的语声道:“这个,我倒是同意。”
吴化文的语声道:“那独脚老头既已知道咱们的来历,那么,他还会呆在这山中,让咱们请来帮手去抓他吗!”
吕不韦的语声道:“但事实上,咱们前后的暗桩,都未发现他们离去,同时,那三匹健马也自行回来,足证他们并没离开这巫山山区。”
吴化文的语声道:“这倒是有此可能,不过,也并非完全正确。”
“为什么?”
“难道他们不能抄小路兔脱吗?”
吕不韦的语声道:“老二,你总爱同我抬杠。”
吴化文的语声笑道:“这是判断问题呀。”
吕不韦的语声,将话题岔了开去,“奇怪,师母既已飞鸽传书,说明提前赶来,为何到现在还没到呢?”
吴化文的语声道:“她老人家又不会飞,哪有这样快的?”
吕不韦哼了一声,半晌,才轻轻一叹道:“但愿五师妹也赶来,就好。”
吴化文的语声笑道:“你呀!总有一天,会栽在女人的裤裆中,再也爬不起来……”
忽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吴化文的话锋一阵道:“可能是师母来了,咱们快迎上去……”
紧接着吴化文与吕不韦二人,匆匆奔出山神庙,向官道上奔去。
白文山冷冷一笑,由浓密枝叶的隙缝中,凝神静观发展。
少顿之后,吴化文、吕不韦二人,毕恭毕敬地,陪着一位宫装妇人和一位红衣女郎,快步走了回来。
那宫装妇人,杏眼桃腮,肤色白里透红,虽然可能是三十五六的年纪了,但身材仍然是那么蛔娜多姿,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更是显得风情万种,媚态横生。
至于红衣女郎,年约双十,尽管姿色并不怎么美,但她那溟视媚行,骚在骨髓里的那股媚劲,却并不比宫装妇人稍差。
暗中窥探着的白文山,虽然不认识那红衣女郎,但对那宫装妇人,却是化成骨灰,也能认出来,因为那就是引起他本门惨变的罪魁祸手公冶如玉,因而他人目之下,几乎切齿出声。
但他心中明白,撇开对方人多势众不论,凭单打独斗,他也不是公冶如玉的敌手,何况他此行目的,是在明了敌情,然后再设法护送林永年夫妇出险,与他的大师兄会合之后,再从长计议。
因此,他尽管心头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与公冶如玉一拼。但理智却在警告着他:“白文山啊!白文山,十几年都忍耐下来了,你就不能再忍耐一段时期…
…”
就当他心念电转之间,公冶如玉等一行人,已消失于山神庙中,只好强抑心头激动,凝神静听下去。
开始,是吴化文向公冶如玉报告情况,公冶如玉一直静静地听完之后,才发声问道:“你们不能由武功招式上,确定他是否为本门中人?”
吴化文的语声道:“师母,那独脚老头的武功,既高超又神奇,招式方面,虽然有点近似本门武功,但却似是而非,令人不能捉摸。”
公冶如玉的语声道:“那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
另…-个娇甜语声接道:“师母,在年龄方面,也不对呀!”
公冶如玉的话声笑道:“傻丫头,他不能易容,或带上人皮面具?”
吕不韦的语声也笑道:“五师妹真是实心眼儿……”
白文山不禁心头暗忖着:“原来这红衣女郎,就是那厮的五师妹……”
只听红衣女郎娇哼一声,反唇相讥说道:“只有你聪明,我问你,那独脚老者的那只独脚,如何解释?”
吕不韦的语声讷讷地接道:“这……”
红衣女郎得理不饶人地追问道:“‘这’什么啊?说呀!”
吕不韦苦笑道:“琴妹,你饶了我吧……”
公冶如玉的语声,沉声叱道:“你们少烦人!”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琴丫头也说得对,那厮的独脚,可委实令人费解。”
沉寂少顷之后,才听到吴化文讷讷地说道:“师母,依徒儿拙见,那独脚老头儿,可能并非咱们所要找的人。”
只听公冶如玉一挫银牙说道:“不管他是谁,咱们宁可错杀一万,也绝对不轻易放过一人!”
接着,又沉卢说道:“现在,你们三个,立即率领得力手下,分头搜山,一有发现,立即以信号火箭联络,快!”
“是!”
吴化文等帅兄弟妹。同声恭喏中,暗中窃听的白文山,也立即悄然离去。
因为事实很明显,目前既不能与对方发生冲突,如不乘早离去,等到对方大举搜山时,饶他武功再高,也不便行动了。
白文山回到那石洞中时,已经是四更过后,林永年夫妇也并未入睡。
那青衣妇人一见白文山神色有异,不由轻轻一叹道:“白大侠,可能情况不太妙吧!”
白文山点首苦笑道:“不错……”
接着,他将方才的所见所闻,扼要地说了一遍。
林永年不由歉笑道:“白老弟,倒是愚夫妇连累你啦!”
白文山正容说道:“林兄千万别这么说,白文山既然承担了贤伉俪的安全责任,只要我有三寸气在,贤伉俪决不致有半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