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野心图继位 [4]
他却装得是那么自然,看来是那么有礼。
伦婉儿急忙一牵他的衣袖,道:“快叫师伯呀。”
“弟子傅玉书,向师伯请安。”傅玉书一揖到底。
燕冲天上下打量着傅玉书,开心地点头,道。“不错,不错。”转望伦婉儿道:
“有眼光。”
伦婉儿羞红了脸。
燕冲天指一指旁边的椅子,道:“坐!”
“弟子不敢。”傅玉书接着奉上那个布包,道:“弟子带了一些吃的来,希望师伯喜欢。”
燕冲天接过,打开,道:“呵,凤凰卷,好,好!”
伦婉儿、傅玉书相视一笑,燕冲天目光一转,道:“你知道我喜欢吃这种东西?”
傅玉书尚未回答,燕冲天又问道:“你怎会知道?是婉儿跟你说的?”
傅玉书点头,燕冲天接问道;“她还告诉你一些什么?”
伦婉儿背过身子,傅玉书一见,更就说不出话来。
燕冲天随即转过话题,道:“你来武当多久了?”
“一年多了。”
“哦!”燕冲天顿有所悟,道:“你就是当日拚死救出青松的那个年轻人。”
“师父一派之尊,又是名门正派中人,弟子焉能见死不救?”
“好!干得好!”
“师父……”伦婉儿偷眼望了望燕冲天。
“着急什么?”燕冲天呵呵大笑道:“你们的事,我绝不反对,反正武当派已很久没办过喜事了。”
伦婉儿由心地笑了出来,傅玉书亦松了一口气。
燕冲天接口竟然道:“那你们就择吉成亲好了。”
伦婉儿反而一呆,傅玉书亦大患错愕,道:“师伯你……”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要嘛不说,一说就要做,婉儿,你先去请你师叔来。”
伦婉儿由脸颊羞红到脖子,道:“哦!”
傅玉书忙道:“师伯,这件事可否迟些时候……”
燕冲天立现不悦之色,道:“为什么?”
“弟子仍有孝在身。”傅玉书垂下头去。
“这也是。”燕冲天脸色缓和下来,道:“那就先下文定吧。”
傅玉书这一次不能不点头,燕冲天又吩咐道:“婉儿,还不去请掌门师叔。”
伦婉儿带羞瞟了傅玉书一眼,走了出去,傅玉书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呆立在那里。
燕冲天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入门最后,那应该就在学六绝之中第六绝──锁喉枪了?”
“是!”傅玉书承认。
“学得怎样了?”
“已能够得心应手,只是总觉得内力不足,发挥不出其中的威力。”
“难得。”燕冲天点点头。
傅玉书只道是称赞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哪知道燕冲天还有话,道:“难得你肯为婉儿放弃做掌门的机会。”
傅玉书听着实在不是味儿,却居然还能够笑出来。
武当山上的确已很久没有办过喜事,所以消息一传开,立时都哄动起来。
青松也高兴得很,并不反对在过文定的那一天弄一席丰富的酒菜,让大家高兴一下。
最无趣的,相信就是云飞扬了。
酒筵中的欢笑声传出老远。
云飞扬听得并不清楚,他已远离殿堂,但纵然轻微,听入耳中亦难免有刀割之感。
他坐在后院的石阶上,无意识地撕着那片片落叶。
青松来到了他的身旁,他也不知道,一直到看见青松停在面前的双脚。
他这才抬起头来,见是青松,一呆,道:“主持──”青松的脸色非常苍白,道: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进去高兴一下?”
云飞扬茫然地摇头,苦笑道:“我坐在这里很好。”反问道:“主持,你怎么又这样快走出来?”
青松方待回答,面色突然又一变,一个踉跄,手扶住旁边一株树干,满头冷汗,滚滚淌下。
云飞扬看在眼内,忙站起身来。
青松嘴唇一阵颤抖,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云飞扬大惊,转身便欲找人来,却立即被青松喝止道:“不要张扬,扶我进房间去……”
他的语声微弱,脸白已犹如白纸。
就因为感觉不适他才中途退席。
在榻上卧下,青松的脸色才稍微转好,但仍然苍白得很,气弱神虚。
云飞扬一直陪伴左右,直到青松开口道:“你可以出去了。”才退了出去。
这边他退出,那边傅玉书就走了过来,进入后院月洞门,但因为云飞扬是绕过回廊离开,所以并没有碰上。
他来到门前拳手轻敲了一下,并没有回音,再敲了三下,才听到青松一声:“进来!”
傅玉书推门走了进去。
青松盘膝坐在云床上,看见进来的是傅玉书,也有些错愕,道:“你怎么不留在那边?”
“弟子见师父中途退席,好象不大舒服,所以先走来一看。”
“哦!”青松忽然叹了一口气。
傅玉书诧异地望着青松,道:“师父何以叹息?”
“为师是叹息武当派后继无人。”青松脸色、神态同样沉重。
“弟子不以为。”
“自三丰祖师创派,每一代都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弟子,就是这一代──”青松又叹息一声。
傅玉书更觉奇怪。
“你的几个师兄不是资质平庸,就是……总之难成大器。”
“师父,以弟子所见,几位师兄都是气宇非凡,又焉会难成大器?”
“你与他们相处的日子到底还少,就说你的大师兄白石,就温厚有余,机智不足,二师兄谢平,又脾气暴躁,不分轻重,三师兄金石,则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玉石优柔寡断,姚峰轻佻浮躁,总归一句话,都不是理想的继承人。”青松目光落在傅玉书脸上,道:“只有你,为师对你一向都寄望甚深,以天份来说,你是在五个师兄之上,也是最适合的继承人选,如果你去学天蚕诀,说不定能练成天蚕功,与无敌一较高低,将武当派再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