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鲤鱼奇阵 [7]
这次旋转的方式与刚才又不一样,刚才是在手中转,此刻是连旗杆挥舞,金色苏须空飞舞,风声呼啸,声势惊人,眩目金光,广达丈余,金牌帝君的人影立刻被这这丈余方圆金光所遮,见不到一丝影子。
金光愈旋愈急,反之,冷九如却双手下垂,静静屹立,一动不动,目光空灵,生像天塌下来也无动于衷的样子。
盏茶时刻过去了,一动一静,双方都没有接触,但罗成与“沧浪神刀”等四人,四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这扣人心弦的局面,几乎使他们松不过气来。
蓦地——声厉叱响起,金芒倏然漫天飞舞,向冷九如罩去。一口气连出了三十六招,这三十六招居然不分先后自四面八方向冷九如击下,其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无法辨清。
冷九如在这刹那也动了,只见他双臂前伸,仿佛在虚空乱抓,但罗成却看出,这招似乱抓,却同样是速变三十六式,想捏住对方旗杆。
接着,冷九如不退反进,一头向满天金芒中栽去。
一声惊叫夹着一声惨号,满天金光骤敛,人影立分,只见金牌帝君胸口激烈地起伏着,满面都是黄豆大的汗水,脸色青中带白,站着一动也不动!
再看冷九如,虽然背着罗成,无法看清他表情,却见他依然屹立如岩石,纹风不动。
罗成暗暗一喜,心想狂傲的金牌帝君还是吃了大亏!
哪知念头没有转完,倏听得冷九如道:“罗公子,秋婉要你照顾了!”
罗成方自一惊,冷九如颓金山,倒玉柱,身躯僵直地仰天翻倒。
这时看清了,只见他胸前鲜血如泉一般地涌出来。
“冷老丈!”
罗成悲痛地忘情悲呼,冲上去蹲身一把抱住,却发觉已气息全无。
“沧浪神刀”与“铁面飞卫”,还有牛钊,心头骇然,齐身一跃,仗杵横刀,护卫在罗成二旁,唯恐金牌帝君出手突袭。
金牌帝君却目光不屑地一扫,狂笑道:“罗成,万象心法又如何?老夫总算让你开了眼界。如今你也该为姓冷的报仇了!”
一听此言,罗成缓缓地放下冷九如老丈的尸体,霍然站了起来!
只见他双颊满是泪水,可是他的表情,或许由于过度悲愤的缘故,反而变得更冷静起来,犹如亘古的岩石,假如没有湿润的泪水,根本看不出他是悲,是怒!
他冷冷地侧首道:“牛兄弟,把冷老丈遗体移过一边,好好放在地上!”
牛钊默默背好震山杵,双手捧着尸体离开。
罗成又道:“展大哥与钟大哥,你们与牛钊去护灵,若我不幸败落丧命,你们也得把冷老丈埋好。”
“沧浪神刀”与“铁面飞卫”也默默退开,他们知道着罗成不敌,自己两个纵然拼命也无济于事。
罗成这时冷酷地注视金牌帝君道:“既是系出同门,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金牌帝君阴笑道:“想干涉老夫行动的人,不论是谁都会有如此结果!小子,你要报仇,就准备了!”
罗成道:“未动手前,我还有二句话说。”
金牌帝君冷冷道:“说吧!”
罗成话声丝毫不带表情地道:“若我丧命,你是否还要杀我同伴?
金牌帝君瞥了远处“沧浪神刀”等三个一眼,冷冷道:“那得看他们对老夫的表示了!”
罗成道:“假如你要杀他们,也请答应一件事!”
金牌帝君道:“什么事?”
罗成道:“让他们先埋葬好冷老丈遗体,立好碑,你再下手!”
金牌帝君爽然道:“这件事老夫可以应允你!”
罗成道:“那就请!”
倏又喃喃道:“这顶头笠也没有用了!”
说着,向前一送,藤笠向金牌帝君抛去。
金牌帝君冷冷一笑,手中旗杆向飘到的藤笠一刺一挑道:“本来就没有用……”
笑没说完,刺穿的笠口倏激射出一片白色灰粉。向脸上洒到。
他做梦也没想到罗成这顶头笠,夹层中竟藏着石灰,一声痛叫,左手掩目。
这刹那,罗成一声厉叱:“纳命来!”
身形如闪电一般冲前,双掌运足了十成功力,抖手猛劈而出。
悲恨怒火,完全在这一击之中,爆发无遗,这是何等劲力,何等威猛。
金牌帝君方以大袖掩目,掌势也已击到,但他二目已盲,惊怒之下,况且罗成出手得太快,逼得他无法还手,慌忙疾退。口中厉声道:“你敢暗算老夫……”
但他怎避得开这蓄势全力一击,嘭地一声,身躯如纸鸯一般倒飞。
罗成一击奏功,脚下一垫,双掌一收,追踪而起,方欲再度挥掌追击,却见金牌帝君临空一个翻身,如闪电一般掠空离去,人影一闪而没,只留下一阵凄厉的语声:“小子,你小心!”
罗成一呆!收力停身,他想不到对方重伤之下,竟还能遁走。暗暗一叹,转身一看,“沧浪神刀”与“铁面飞卫”欣喜地奔过来,道:“公子总算是胜了!”
罗成叹道:“若非这老匹夫得意忘形,岂会中我之算,下次再碰上,就不知谁生谁死了。”
“沧浪神刀”笑道:“下次再碰上,可能已变成一个瞎子了!”
“铁面飞卫”也接口道:“打一个瞎子,胜利总会多些!”
罗成沉重地道:“无论如何,今天总算重伤了强敌,此去太行,已无阻碍,咱们就开始埋葬冷老丈吧!”
牛钊早已在动手以震山作挖土,四人动手不消片刻,就做成了一堆新坟,“沧浪神刀”砍倒了一颗巨木,劈成二半,在光的一面写上了姓氏,墓碑插于坟前。
罗成悲枪地拜了三拜,才怀着苍凉的心情离开。
本来预计午后就可到中州府,经这一耽搁,四人在掌灯时光,才进了中州府城门。
虽是大寒天气,在这掌灯时光,中州府的街上仍是熙熙攘攘,行人来来去去,热闹非凡。
罗成与牛钊先上了一家酒楼,吃喝个饱,然后下楼,想找个客栈,刚出酒楼门口,倏听得一声银铃般的叫声:“罗大哥!”
罗成一怔,循声而望,只见一名穿着水红披风的少女,急匆匆地奔来,竟是冷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