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5]
海平候也不由反唇相讥道:“海某一柄宝刀,战遍天下第一流高手,与你一个弱女子交手,确有点感到胜之不武!”
袁白萍并未变色,仍是冷冷地道:“海平候!你未必能够胜得了!”
这一下可激怒了海平候,“呛”地一声,拔出紫金宝刀,傲然道:“真希望这柄宝刀能遇到敌手,惜乎遍寻不获!”
袁白萍施施然抽出那柄长不足二尺的短剑,晃了晃道:“海平候!大话可别说得太早!”
海平候岳峙渊淳,神定气闲,淡淡一笑道:“袁姑娘仍是用那套七星剑法么?”
袁白萍道:“为护主誉,自然用我家主人传授的剑法!”
海平候似是非常意外地讶然道:“你主人传授你剑法了?”
袁白萍答道:“一招半式,不足为法,不过,尚能与你那柄宝刀走个一两招!”
海平候道:“领教!”
袁白萍不再答话,一抖手中短剑,挺剑进击,剑走上中下三路,一手三式,端的是狠捷无比!
海平候不愿一上手郎用出修罗七式,随意挥刀一拒-孰料,那短剑剑尖上的剑-突然暴长,直取眉宇。暗呼不妙!此时又无法变招换式,连忙紧腹吸气,倒拔逾丈!如此一来,海平候也就露了败象!
袁白萍短剑一收,靠忖而立,冷笑道:“堂堂宝刀海平候竟连一招也接不下么?”
海平候知道此时若陡然变色,无异自取其辱,于是微笑答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袁姑娘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方才海某献丑了!袁姑娘!看刀!”
“刀”字尚在唇间,刀光已如一道匹练向袁白萍绞去,海平候此时已然使出了修罗七式“来得好!”袁白萍一声娇叱,身形一侧,踏右宫,欺洪门,短剑直挑海平候右边乳泉,而她的身躯却正在对方刀劲之外。
身法之快,如电光石火,步眼之活,如掌中滑鳅!海平候倏然一惊,赶紧沉腕下切,招变七式中的煞着“星闪月明”,万点寒星向对方皓腕洒下。
但是,海平候的乳泉仍暴露在对方短剑之下,当下也顾不得利害关系,加速下切之势。
却见袁白萍竟然放弃了稳可刺伤对方的先机,在剑锋明明可以伤着对方时,却又硬生生地撤了回来。
海平候笑道:“令主人在袁姑娘身上确实下了一番苦心孤诣,你居然能在最危急的时候,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袁白萍冷笑道:“海平候。你不要得意,这一招你并未占先,我若不撤招收势,最多也不过两败俱伤……”
海平候微笑道:“可是我却认为我在这一招中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袁白萍道:“你并没有,两败俱伤也有轻重之分,我最多断腕,而你却有被剑挑破肺腑损命之危,而且……”
海平候仍是吟吟笑道:“可是,你究竟没有接受两败俱伤的勇气,在心理上说,你已经给我了!”
袁白萍冷哼道:“你休要强词夺理,你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你完全是被动的,你无论在招式上,部位上,或先手权上,你都败了!”
海平候道:“未必吧!在下方才乳泉完全暴露在你的剑尖之下,在下能够运刀迫你撤招,这是所谓的反败为胜,反败为胜,反败为胜才是真正的胜利!”
袁白萍粉面一沉,叱道:“海平候,你宝刀的锋利实在比不上你那张利嘴!”
振腕又攻出一剑,进招十分怪异,似是自上而下,又像是自下而上,既像正挑也像斜划去。
海平候对她这种怪招,不敢轻易接架,身形先退一步,才用刀撩去,以探对方的虚实!
此时,袁白萍的招式已走到三分有二,所以海平候的这一刀,刚好由她手下空门劈进。
袁白萍面上突现喜色,一声冷笑,手中短剑突然往下一沉,挟万钧之势,向海平候手腕削到。
海平候倏然一惊,立即抽腕回刀……“当!”刀剑相击之声极其轻微!也觉得对手绵绵无力一击之瞬间,海平候复又运腕将刀往上一挑,想将对方的短剑挑飞。
突然,一股强大无比的反弹劲力产生了,一柄宝刀势将脱手而飞,这一惊非同小可,海平候立将全身内力真-聚集握刀的右腕上,才堪堪保住那柄宝刀未曾脱手。
同时袁白萍皓腕轻轻一抬,青芒闪处,划帛有声,海平候的胸前衣襟处,被划破了一个极细微的十字。
海平候蓦然想起,前次袁白萍与庄咏芬比剑时,袁白萍也曾露过这一手,至此,海平候已失斗志,垂刀废然而立。
袁白萍还剑入鞘,朗声道:“海平候,奉主人之命,有几句话要交待于你,你的刀法允称精绝,但火候尚差就凭这点微薄伎俩,望你少说两句为武林除害的大话,多在修罗七式上-下功夫,少抱那股悲天悯人的傻劲,中秋月明之夜,黄河之畔,我主人将与你一晤!”
袁白萍交待既毕,凤眼一扫酒楼之上,此时已无半个酒客,素手一指乔凤栖道:“当年此徒以假牙暗藏剧毒,企图毒杀陶泽令,可恶复可恨,海公子曾誓言必诛此徒,如今……”
海平候插口道:“在塞外三凶老巢中,他曾助我一臂,故而……”
袁白萍一声怒叱,变脸沉声道:“当年主人就可以轻易将此徒除去,为了留给你亲手处理,所以才让其苛活迄今,不料你却视恶为善,认敌作友,而且如此草率,为了你今后的安全,白萍少不得要出手除去这个心机脸恶之徒!”
海平候也勃然变色道:“袁姑娘,你不要逼人太甚,你与乔某人之间有何宿愿,我不愿过问,但你如在想当我之面……”
袁白萍冷笑道:“海平候!你想阻拦么?败兵之将最好不要谈勇……”
海平候沉叱道:“住口!海某只因七星山庄惨事,皆因我一念铸成,暗怀愧疚,所以一再相让,你以为我真的不是你的敌手么?”
袁白萍冷冷笑道:“今非昔比矣!你若往日说这句话,我倒极愿相信,可是今日……”
海平候受挫于前,受讥于后,无名火高三丈,张目暴叱道:“海某再次求教!”
话声中移身换位,翻腕拔刀,只听袁白萍轻喝一声:“姑娘无此雅兴!”皓腕一翻,青芒乍射,一把短剑业已架在海平候那只拔刀的右腕上,而海平候的宝刀,却只拔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