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4]
纪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弟弟,夜深了,你去睡一觉,让我来守吧!”
何笔无可奈何地离开她,找了一块平坦大石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吃了些野果后再次上路,劫后余生的他们,更加觉得生命的可贵。
山路迂回盘旋,纪雯前导,何笔殿后,十几名蓝衣武士,仍然气息虚浮,走起路来还是蹒跚无力。
不到百里的路程,他们走了一整天。
几天后,他们回到了天命庄。天命庄的庄院,静情情地座落在一片花海中。
突然,了望台的守望弟子,吹起了一阵鸣鸣的牛角声。
随着那牛角声,本来看去是毫无人迹的庄院,顿时活跃起来,巨木架成的栅门,由两名壮汉绞动绞盘。一个绿衣女子,领着二十几个手持兵刃的汉子,从大厅中走了出来。她望着了望台上的寻望者,挥动的旗语,喃喃地说道:“来人共是十三个人,大家快准备了。”那二十几名汉子,闻言立刻散开,奔向各自的防守之地。
就在这时,那守望的弟子,沿着绳梯,飞速地下来,边跑边喊叫着道:“兰姑娘——少帮主回来了。”
那绿衣女郎正是肖兰。她一听说少帮主回来了,忙道:“还有谁?”
那名弟子道:“看不清楚,好象还有何少爷吧!”
肖兰兴奋地跑到栅门处,胡芃也闻讯赶了来,两人守在栅门口,等着迎接她们少帮主。
那守在栅门的天理帮弟子,正在聚精会神地架好了强弓硬弩,预备阻击来犯的敌人。肖兰、胡芃二人一到,壮汉一齐行礼。
这时,纪雯等一行人,已经到了栅门外。
肖兰、胡芃二人从栅门的缝隙里往外一望,她们的心定了,几天来,她们在担惊受怕中度日子,总算熬过去了。在肖兰的吩咐下,栅门缓缓地开了,纪雯领着十一名蓝衣武士,鱼贯地进入天命庄,何笔走在最后。
肖兰、胡芃双上前,跪了下去,痛哭失声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婢子等急死了。”
纪雯一手一个拉起了两人,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哭个什么呢?”
肖、胡二女,破涕为笑:“人家心里高兴嘛!”
纪雯叹了一口气道:“唉!此一战如不是何笔赶到,几乎全军覆没,两位妹妹,这几天劳你们费心了。”这时,陆天虹领着那十名劫后余生的蓝衣武士,进去休息。何笔也进入大厅,他却若无其事地赞赏着天命庄道:“嘿!不错,不比皇宫差,武则天也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殿堂。”
肖兰倏地转身过来,白了他一眼,娇叱道:“你就会胡说八道!”
何笔笑道:“不、不、九道!你们在谈什么?”
肖兰笑道:“能谈什么?还不是谈你舍身救人的事。”
何笔最受不得恭维,被人一恭维,他就疯了。这时,老毛病当然改不了,闻言哈哈大笑道:“凭咱吃喝帮主,星宿下凡、名扬四海,威震武林,倾国倾城,杀十几个人,也算不了什么,不过,杀了三个女的,我可有点心疼。”
胡芃白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你会心疼?”
何笔笑道:“你知她们是谁,我能会不心疼吗?”
肖兰道:“她们是谁?”
何笔故作悲伤,却又装不象,扮了个鬼脸笑道:“十八夫人中的俏罗刹夫人、芙蓉夫人和菊夫人。知道吗?能不心疼吗?”
肖兰噗嗤笑了出来道:“这是桃花三娘子给你的挑战书,你接不接?”
肖兰说着,顺手从小几上拿起一封书信交给了何笔。何笔接过信来,拆开看了一下之后,大笑道:“哈!桃花三娘子看上我啦!本帮主当然要接下了。”
纪雯笑道:“瞧你那样儿,别太高兴了,小心她另有阴谋。否则,今后你可没得闯了。”
何笔笑道:“不过,纪姐,天命庄也不能大意,小心人家从东边喊叫,从西边打来。”
肖兰笑道:“那叫声东击西,什么在东边喊叫从西边打来。”
何笔笑道:“就不懂什么生东赶鸡赶鸭的,总之你们得小心是真的,我走了。”
他是说走前走,身形一转,飞纵而起。
纪雯连忙招呼道:“何笔……”但人已走了。她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人从没一点正经,我真担心,肖兰、胡芃,你们还是追下去,替他暗中守护。”
肖兰、胡芃二人应了一声,略加拾掇、也出了天命庄。
纪雯立即传令天命庄严加戒备,同时召集长安一带所有天理帮的弟子,齐聚天命庄。
慈恩寺,坐落在长安东南,曲江之北,乃隋无漏寺的旧址。
据说,唐高宗为思念生母文德皇后,而改建为慈恩寺,并请玄奘大法师及其弟子,驻寺译经,井仿西域天竹雁塔、建浮图五级,作为藏经之用,这就是现在的大雁塔。
唐高宗撰,褚遂良写的《圣教序》碑,立于塔下,分东西两龛置立,风雨不能侵,游人不能近,故久而不毁,迄今犹完好。
武后时,塔扩建为七层,更为壮观。中宗后,考中进土的人集塔下题名,士人遂以雁塔题名为殊荣。可见,自古以来,人皆好名。
咚!咚!咚!慈恩寺中,暮鼓响起了。
古刹,高僧,一片庄严、肃穆,木鱼声梆梆,吟经声喃喃,和尚在做晚课了。
初更。
和尚们晚课已毕,各自回房,打坐参禅,或者三三两两小定——睡觉。
在沉深,人寂静,二更之后,更为宁静,一点声息俱无。
这时,在大殿堂顶上,站立着一位劲装少年,好象在欣赏着峙立在中的大雁塔。
这个少年真够风雅的,夜半跑来观赏大雁塔。突然,他微微侧身,似乎听到了什么?
四条幽灵般的人影,飞落在寺前。
来人正是乌锁岭十八夫人中的四位夫人。
大殿顶上的人——仍是未见未闻地盯着大雁塔,神态从容已极。
寺门外的四位夫人各着黑红绿白劲装,她们听了一会,又看了周围一下,朗声道:“今夕何夕,奈此良夜何。”
说话的是二夫人毒玫瑰夏萍,她在未确定对方是否是何笔之前,不便指名招呼。她那“今夕何夕”,只表示我们来了,已经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