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2]
小辛道:“我虽然想得到,但你祖父要你立下很可怕誓言,目的只不过不泄露家传武功,这一点却使人想不通。”
绿野忽然道:“就快靠岸啦:”
小辛道:“说不定我的穴道根本没有受制于你,因此你现下不答应我,大家一翻脸,你便可能失去带我去见那个人的机会:”
绿野晒笑一声,道:“昨夜有个男人,他的身体已呈现极冲动状态,因为有叩女人戏弄他,而这个女人却是赤裸裸躺在他身边。要是这个男人能动弹的话,你猜他第一件事做什么?”
小辛苦笑一声,通:“我不知道。”
绿野道:“等一会我们上岸,你会见到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
小辛眼睛转到窗边那盏风灯上,忽然凝定不动,若有所思。
绿野轻晒几声,转眼向黑暗的江岸望去。口中喃喃道:“石堤已可见了,好像还有人影,小辛,我们快到了……”
在她身边的风灯忽然熄灭,绿野吃一惊,连忙打着火折,但那风灯却仍点不着,绿野手忙脚乱地查看。
小辛嘲声道:“好笨啊,连我在这边也看见灯蕊铜管坏了。”
后面的梢公在蓬上敲了两下,绿野吃一惊,道:“啊呀,已经到了,但这盏鬼灯却忽然坏了……”
她伸头出窗,纵声叫道:“爷爷,没有事,只是灯忽然坏了。”
船身碰到石堤,传来轻微的震动。堤上一个苍老含劲的声音道:“灯怎会壤的?绿儿,你若是受制于人,也不要紧,爷爷会想办法,你别惊慌。”
绿野钻出船头,道:“我没事,真的是灯坏了。”
她爷爷道:“小辛呢?他真的不能动?”
绿野道:“当然是的,他说想先去看连四,夺刀的事好象不大在乎。”
她爷爷道:“这是小辛的作风,他对天下任何奇珍异宝都不惑兴趣,所以才会对‘友情”看得重,你现在把他穴道解开,请他上来。”
绿野讶道:“解开穴道?爷爷,这个人可不是普通人。我从没有害怕过任何人,但对他不知何故却感到害怕:”
她爷爷笑一声,道:“傻丫头,你知不知你爷爷是谁?”
绿野道:“当然,你是海龙王雷傲候。几十年前便已是武林一流高手了。”
侯道:“但,重要的你却忘记提起,你爷爷是典押业之王,评估天下重宝之时,上至帝王公脚下至鸡鸣狗盗,无不钦服。”
绿野实在不明白爷爷在这种情况之下,何以忽然提到典当这一行?难道和武功有关?
雷傲候又道:“典当这一行除了胸中学识和经验之外,最重要的是和胆色,尤其是胆色,简直跟赌徒一样。”
绿野恍然啊了一声,道:“您意思说你一生都是在豪赌中。”
雷傲候道:“对,每次要爷爷出马鉴定评估的话,便是爷爷我作孤注一掷的豪赌了。孩子,当年你爷爷的豪情胜慨,一百个武林高手部比不上。”
他们祖孙的对话停止了,沉寂一会,绿野奋然道:“好,爷爷,我去解开小辛穴道:”
她显然感染到老祖父的豪气。爷爷已是八十岁的老人,雄风犹在,怎能不感动的振臂而起?
黑暗中忽然传来语声:“傲老,您好:”是小辛的声音,是从雷傲候后面两三丈虚传过来。
雷傲候转身望去,黑暗中只隐约看见小辛高瘦的身影。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道:
“好,小辛,你真行。我那小孙女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突然一道火光从堤下飞来,霎时照亮了堤上数丈方圆。原来是那梢公高举一支火炬,飞身上堤。
小辛全身虽然暴露在火炬光下,但在别人眼中仍然有模模糊糊之感。彷佛来自幽冥的魔鬼,又像是密林中,最凶残可怕的豹子。
绿野尖叫一声,飞扑上去。半途中却被雷傲候舒臂伸手拉回来。雷傲候沉声道:“不要冲动,他不是人。”
小辛道:“我要瞧瞧连四。”
雷傲候道:“我晓得,已经把他带来了。”
他作个“请”的手势,小辛道:“我知道他在那边的茅屋中,但我同时又知道在茅屋的四周,一共有三十八个人,有的在树上,有的躲在坑洞内。
雷傲候道:“你究竟是人呢,抑是魔鬼?”
小辛道:“你刚才已说过我不是人。”
雷傲候萧萧白发在火光下出刺光芒,尤其他点头或摇头时。现在他面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神见呆滞,显然这个活了将近百岁的老人,正以他一生的智能和经暮夜中,孤独的火炬不但不能照亮大地,反而散发出阴森和寒冷的气氛。任何人如果发觉敌人竟然是魔鬼化身,他能够不吓破胆子已经是奇事了。
绿野儿惊惧得身子发抖一会儿又现出狂野神情要冲向小卒。雷傲候一只手稳稳抓住她,宛如不可撼的石像似的,这个老人忽然说道:“小辛,很多不可能的事都在你身上发生,例如刀王蒲公望,血剑严北。所以就算多加上一个巫山宫宫主“风鬓雨鬓d南飞燕,也不会稀奇。”
小辛道:“南飞燕亦只是一片落叶罢了,不过这一片却污秽可厌得很……”
雷傲候道:“南飞燕轻功暗器天下第一,怪不得你击灭风灯,绿儿全然查看不出蹊跷,也怪不得你上提时能瞒过我雷某人耳目:我算来算去宇内昔年只有南飞燕“跨日无影月凌虚”轻功身法可以臻此境界,你无疑尽得心法精要,甚至有可能青出于蓝:”
原来这个智能的老人,研究的是这件事。可怕的是,他终于毫不错的找到结但小辛却好象一点都不在乎,转变话题道:“你和闽南连家有什么关系?”雷傲候沉吟末答,绿野大声道:“爷爷别告诉他。”雷傲候摇头道:“也瞒不了多久。连四是绿野的末婚夫,也就是雷某人的孙女婿。”
小辛意外地“嗯”了一声,道:“我倒想不到你门关系如此密切。不过,我还是要看看连四。”
他忽然现出警戒神色,然后缓缓转头望向黑暗中。
大约在三匹丈处,出现一个人,身量颇高,腰肢毕挺。面色白根五官端正,一望而知是江南人氏。
年纪最多不超过三十岁,身上淡青长衣裁得极为合身,头巾上有一方羊脂汉玉,腰佩长剑,左手却拿着一把折扇,予人以潇洒大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