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得报师仇 [4]
突然,邋遢和尚的怪眼一亮,身形腾空而起,飘然落在悬有断索的横枝上,伸手拿起绳头一闻,立即脱口大叫:“是她,是她!”
说着,取下断绳,飘身而下,随手交与跛足道人,同时,肯定地说:“跛足,你闻一下看,仍有余香。”
跛足道人神色惊急,接过断绳一闻,立即嗯了声,颔首说:“不错,是她!”
说着,顺手交给黄飞燕。
宫紫云看得异常不解,不由插言问:“老前辈说的是谁?”
邋遢和尚沉重地回答说:“香魂!”
宫紫云一听,反而更迷惑了。
黄飞燕急忙将闻过的绳头,送至宫紫云的琼鼻前,期望的问:“凌夫人可熟悉这种香味?”
宫紫云微蹙黛眉,不解的一闻,一阵清人醒脑的淡淡幽香,直透内脏,不由茫然望着黄飞燕,惊异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跛足道人立即解释说:“前几天,我们四人去玉山,遇到一件奇异且惊人的怪事……”
宫紫云对凌弟弟去玉山的事,特别注意,因而关切的插言问:“四位老前辈也去了玉山?”
柳长老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方才宫紫云眉宇间的一丝忧色,因而抢先说:“我们两个老花子没去,是他们两个老怪物和凌小侠,黄女侠四人同去的。”
宫紫云疑虑顿释,那颗不安的心,立时平静下来,因而,不自觉的轻颔微首,绝美的娇靥上,立即升上一丝欣慰之色,她觉得又错怪了一次凌弟弟。
跛足道人见柳长老如此说,顿时会意,立时将在玉山遇到“香魂”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黄飞燕也是冰雪聪明的人,这时见跛足道人对她与凌弟弟,双双夜探玉山的事说得含糊,心中顿生警惕。
又听跛足道人继续说:“根据燕丫头看到的那个身材修小,长发下垂,身形恍忽的影子来看,我们断定她是个女鬼……”
宫紫云和李婉卿一听到“鬼”,不由粉面微微一变,同时脱口一声轻啊!
邋遢和尚在旁补充说:“因为这个女鬼身上带有一种特殊香味,所以我们叫她‘香魂’……”
宫紫云不由惊异的望着黄飞燕,疑惑的问:“你真的看见了女鬼?”
她听到女鬼,芳心已经发慌,自已这时脱口说出女鬼,立即感到毛骨悚然,因而急忙改口说:“你真的看到了‘香魂’,赵夫人?”
黄飞燕心虚,极不愿谈及她与凌弟弟单独在一起的事,这时见问,不由粉面一红,微一摇头说:“我当时紧张,似是看到一个恍忽飘渺的细小影子,不过……不过两位老人家和凌弟弟都说没看到。”
说着,举起纤纤玉手,指了指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似是强调他们四人一直在一起,让宫紫云不要起疑。
马长老一蹙霜眉,说:“如果能将这三个凶汉的穴道解开一个,就知道当时的情形了。”
宫紫云在枕边与凌弟弟缠绵蜜语,曾经口授过赤神掌功。这时她的功力,虽然仍不如凌壮志的十分六七,但解开穴道,仍是足足有余。
只是,方才四老都没有解开,如果这时再解,似有逞能之嫌。
因而黛眉微蹙,神色迟疑,不知该不该将三个凶汉的穴道解开。
邋遢和尚一见,立即自嘲似地哈哈一笑,说:“丫头,有本事就尽量地施展出来,你放心,我们四个老不死的脸厚得很,你就是解开了他们的穴道,我们四位老人家也不会脸红。”
如此一说,大家都笑了。
宫紫云谦逊地一笑,恭声说:“让晚辈试试。”
说着,走至一个伏卧的凶汉身侧,蹲下身去,以翠袖掩蔽,细掌暗抚凶汉的命门,默运赤阳掌功,暗劲一吐。
凶汉一声闷哼,缓缓睁开眼来。
邋遢和尚一看凶汉醒来,立即咧嘴瞪眼地走了过去。
凶汉一醒惊魂,大喝一声,挺身跃起,拣起雪亮大砍刀,猛向邋遢和尚扑去。
邋遢和尚嘿嘿两声,身形一旋,出手如电,立将凶汉的手腕扣住,同时,沉喝一声:
“去你的!”
沉喝声中,振腕一抖,凶汉立被提起来,接着飞起一脚,暴起一声杀猪叫声,凶汉的身体,立被踢至两丈以外,那柄雪亮的大砍刀,也脱手飞了。
跛足道人一瞪眼,立即沉声怒喝:“滚过来。”
凶汉面色苍白,额角渗汗,浑身微微发抖,战战兢兢向前爬了几步,终因踢得太重,而爬不动了。
众人只得走了过去,依然跛足道人怒声问:“吊在树上的叶姑娘呢?”
说着,侧身举手,指着崖边的那颗悬空斜松。
凶汉见问,急忙向树上一看,发现绳索断了,惊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似乎想起什么,急忙摇晃剧烈颤抖的右手,惶恐地大声说:“不是小的砍断,绳索不是小的砍断的……”
众人一听,心中同时一惊,面色俱都大变,四老心知不妙,几乎是同时厉声问道:“谁?
是谁斩断的,快说!”
凶汉急忙举手,一指地上的另一凶汉,以肯定的语气惶声说:“是他,是吃心鬼砍断的……”
众人一听,俱都大起惊慌,转首一看,发现另一凶恶大汉,两手前扑,一腿弯曲,雪亮大砍刀压在臂下,他距离崖边斜松,果然最近。
柳长老注定跪在地上的凶汉,再度慎重地问:“你当时是否看清楚了?千万不能胡说!”
凶汉肯定地说道:“不错,吃心鬼是看到有人在竹林前将乌鹤仙长的道冠斩掉了,他也将叶姑娘的麻绳砍断了。”
宫紫云一听,心如刀割,痛悔万千,立即掩面哭了。
就在这时,一阵疾速的衣衫破风声,迳由正北传来。
众人循声一看,只见两道快速人影,一高一低,快如电掣,沿着崖边,正向这面驰来。
蓦闻邋遢和尚的双目一亮,脱口急声说:“是老二、老四来了。”
宫紫云急忙擦干了眼泪,凝目一看,只见来人,是个头大如巴斗,身高不足四尺的大头矮脚翁,一个是一身破旧淡灰长衫,面白无须的中年雅士,想必是穷书生了。
打量未完,两人已到近前,矮脚翁一见四老,立即张开大嘴笑了,同时朗声说道:“酒肉和尚,快拿酒来,我和穷酸都快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