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神魔之道 [2]
小野夫人焚了香后,跪于天照神像前,闭目祈祷,神情虔诚。
小野西楼与其母并肩而跪,明亮而美丽的双眸却好奇地望着威严——甚至因过于威严而略显可怖的天照神像。
蓦地,天照神庙庙顶突然传来奇异的啸声,尖锐而空灵,仿若是来自某个神秘而不可知的地方。
小野夫人一惊之下,猛地睁开眼来,只见小野西楼正抬头疑惑地望着庙顶。
“哗……”庙顶倏然一声暴响,未等小野夫人醒过神来,庙顶已破开一个大大的缺口,瓦碎椽断,与此同时,一道夺目的银芒如闪电般自缺口处长射而落。
“咣啷……”一声巨响,那道夺目光弧已穿过了悬于大殿上的一尊铜像。
随即听得“当……”地一声,一把有着完美弧迹的刀跌落于小野夫人一丈之外的青石地面上。
刀身弯刀眉月,泛着微微银芒,仿若一弦清冷之月。
小野夫人目瞪口呆,惊愕地望着这自天而降的刀,不知所措。
这时,外面响起了惊呼声以及急促的奔跑声,显然是外面的护卫被里面的异响所惊动,赶紧入内守护夫人与小姐。
“砰砰……”数声,慌乱惶急中,数名护卫径直自窗户中飞身穿射而入,只见小野夫人正一脸惊愕地望着女儿小野西楼,而小野西楼正用双手握着一把有着完美弧迹的刀!
小野夫人惶然道:“孩子,快、快放下刀!”
她既担心如此锋利的刀会伤了女儿,同时心中更是暗觉此刀来历蹊跷,似是不祥之物,染指此刀,也许大不吉利。
小野西楼却将刀握得更紧,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泛着银色光芒的刀身上。
小野夫人大感不解,她不明白一向不喜武学与兵器的女儿为何对此刀如此感兴趣?其眼中非但没有对这神秘之刀的畏惧,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与难以掩饰的喜爱。
无论小野夫人如何诱劝,小野西楼始终不肯放下她手中的刀。
这时,两名护卫在小野夫人的暗示下,自小野西楼身后悄悄接近她,以求能在其猝不及防之下夺下她手中的刀。
就在他们接近小野西楼时,小野西楼蓦然转身面向他们二人,喝道:“退下!”
她双手握刀,刀尖犹指于地面,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喝斥竟极具威仪,让人感到根本无法抗拒。
殿中包括两名护卫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数步,随即齐齐半跪于地,恭声道:“西楼小姐保重!”
小野西楼看了他们一眼,老气横秋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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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尚九之严谨冷漠人皆尽知,世人皆言小野尚九一生之中从未展露过一次笑容,对于这种说法,从未有人反对。
曾有一次,小野尚九追杀一作恶多端的刀客万侏,万侏以凶悍闻名千岛盟。小野尚九追踪三天三夜之后,终将其拦截,当万侏的目光与小野尚九隐含无上霸气杀机的目光相对时,万侏竟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抛下兵器,跪伏于地。
小野尚九的冷漠威严可见一斑!
但只要见到此刻的小野尚九,便会明白那种说法看来并不完全正确。
此刻,小野尚九的眼中却只有慈爱与笑意,他很温和地道:“西楼,你是否愿将手中的刀让为父一观?”
小野西楼眼睛一亮,道:“父亲说这已是‘西楼的刀’吗?”
小野尚九为小野西楼的聪敏而笑了,他微微颔了颔首。
一侧的小野夫人心中暗自叹息,却不敢说一句话,对于自己的夫君,她只有无限的敬畏。
小野西楼抿了抿嘴,终于点点头。
小野尚九这才取过那把有着完美无缺弧迹的刀,仔细端详。
寒刃如水,秋水般的冷光映在小野尚九的脸上,使他那刚毅威严的脸色阴晴不定。
倏地,小野尚九身子微微一震,如同呻吟般地低声呼道:“是——天照刀?!”
小野夫人从未见过自己夫君的脸上会有如此神情,她的心中不由掠过一丝寒意。
茫然间,恍惚听得小野尚九对家将下令的低沉声音:“封闭所有府门,任何来客皆要设法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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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盟盟皇的宫殿。
殿宇巍然,宫阁耸立,雕梁画栋,其富丽堂皇直逼大冥王朝皇宫。
内庭的一间密室中,置有一张宽大的木几,木几上摆着一套色泽古朴的茶具,北向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人盘膝而坐,他的眉头总是微微皱起,似乎永远在思索着什么。
他正是盟第一人:盟皇!
在他的对面,是一肤色白皙、目光格外明亮的中年人,此人显是深谙茶艺,煎、煮、烤、碾,无不是达到精绝之境。
肤色白皙的中年人低眉恭敬地道:“茶道讲求‘和、敬、请、寂’,诰诤平心,深心凝神,圣皇挚爱茶道,实是千岛盟万民之幸。”
盟皇目光住处停留在一只精致的茶颧上,似乎并未留意中年人所说的话。
这时,外面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随后听得有人低声道:“圣皇,不二法门已将战局判定。”
“说。”盟皇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仍是微微皱着眉。
“决战之后,王爷与乐土一名为战曲的高手消弥于无形。不二法门认定王爷与战曲一同步入神魔之道,但因王爷的兵器被击得脱手飞向东方,而战曲的剑留于原处,故判王爷落败。”
肤色白皙的中年人身躯微微一震,略显惊惧地偷窥了盟皇一眼。
盟皇缓缓抬头,道:“乐土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对于千异的结局乃至冥海四岛的结局,他似乎竟并不关切。
那肤色白皙的中年人低声道:“圣皇,不二法门不过只是武界中人,怎能评判王爷与他人决战的胜负?多半是不二法门暗中偏袒乐土。”
盟皇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道:“以不二法门为公正人,本是朕之意。”
中年人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纸,额头立即有豆大的冷汗渗出,他连忙跪伏于地,连声道:“奴才愚钝,奴才该死!”
盟皇再也不看他一眼,而向着门外道:“那么如今可知天照刀的下落?”
门外之人答道:“普愿法师推断天照刀应在京城以南三百里之内。”
盟皇端起一杯茶,轻啜一口,方缓声道:“朕要你们在一个月之内找到天照刀,而且,此事不可让任何外人得知!”
“是!”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
那跪伏于地的中年人顿时躬得更低,全身如筛糠般簌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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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荒凉的戈壁中,一列马队正向西而行,马队有七人七骑,除行于马队最前面的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外,其余六人皆一身黑衣人,身形剽悍,倒插于身后的兵刃泛着凄迷的寒光。其中一黑衣骑士高擎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把金色的剑,虽仅是绣于旗帜之物,却隐然有难言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