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 [4]
黑衣人一声也没有,当场丧命,身体往石阶下滚落,来人也就背贴着地回剑连接南宫绝十三剑斩刺,藉着双剑一夺一撞,偏身跃起来。
南宫绝再刺七剑,都给封开,来人身形与剑配合得恰到好处,身形一稳,剑已然将密室的进口堵住,由而变为沉重,剑势再展,竟有如一道剑墙也似,攻向南宫绝压过去。
南宫绝倒退三步,剑划十字,左手一捏剑诀,拇中指并压在剑柄上,冷笑道:“少林达摩剑,姓祖的?”
“祖惊虹!”
“果然是你!”南宫绝又一声冷笑。“徐阶也插手了,很好。”
语声一顿,“嗤”的一剑疾往前刺出,剑光暴射,不可迫视,祖惊虹稳立原地,剑一引,排山倒海般迎前!
剑未相交,两人的衣物已猎然飞扬,旁边的一个几子突然寸断,几上的一个盘载翻倒飞开,那株虬结的短松一下子只剩下光秃秃的虬枝,松针尽散!
盘落在地上,片片碎裂,剑终于相交,书斋中陡然一亮。
两人的身形一合即开,中间空出了两丈距离,剑势却方才一样。
书斋外打门声一直没有停下来,这时候却已迅速的接近。
南宫绝一声:“好剑——”目光一转身形往上急拔起来,人未到,剑先到,老大的一片瓦面剑光中猛扬了起来,一片片碎裂飞激,出现了一个大洞,南宫绝穿洞而出。
祖惊虹没有追,按剑守在暗门旁边,只是倾耳细听。旋即他听到了南宫绝一声暴喝:“走——”激斗声便迅速传下来,一阵呼喝声“追!”,“别放走他们……”紧接着此起彼落!
祖惊虹剑眉一皱,吭大喝一声:“不要追。”
喝声传出老远,不过片刻,周围一静,脚步声接起,五个侍卫当先冲进了书斋,其中三个是祖惊虹的属下,另外两个目光及处,一齐飞奔到高义身旁。
祖惊虹亦急步走了过去,只看伤口,他便已知道高义已无可救药。
高义靠坐在那边,一双眼睁着,目眦迸裂,一身衣衫早已被鲜血湿透,胸瞠那一道口子隐约可以看见一条条白森森的肋骨,就是这一剑,已足以夺去他半条命,他且只凭着一口气,支持到现在。
“祖兄——”他的语声很激烈:“是徐大人要你来的?”
“来得总算不太迟。”
“真人府那儿我也觉得事情实在太顺利,想不到果然是一个陷阱……”
“幸亏得大人及时看出来,否则,不堪设想。”
“徐大人到底眼光独到,有徐大人祖兄等扶助,我高义还有什么放心不下?”高义大笑起来,连笑三声,便自气绝。
扶着他的两个侍卫一齐跪倒,祖惊虹一声叹息,伸手抹下高义的眼帘。
门外即时一阵骚动,脚步声响,徐阶张九成先后急步闯进来。
张九成目光一扫,面色惨变,徐阶的面色亦很难看,脱口得问:“惊虹——”
祖惊虹应道:“大人放心,属下总算及时赶到来。”
徐阶长吁了一口气,张九成仍问:“皇帝真的平安无事?”
祖惊虹冷冷的瞟了张九成一眼:“全赖高义拼了命,死守到那个时候。”
“高义——”张九成奔前去,手一探,那支手突然停在半空,死人他虽然没有见过几个,但亦不难看得出高义已经是一个死人。
徐阶目光一落,嘟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好汉,”
祖惊虹道:“他一身本领,但远不是南宫绝的对手。”
徐阶道:“不出我所料,对方志在必得,高手尽出。”
祖惊虹目注暗门那边:“对这附近的环境他们俱都了如指掌,若是说没有人在这儿卧底,绝不可能这样。”
徐阶摇头:“这件事我们可管不到。”
张九成霍地回头,道:“你们去两个人,立即将刘总管抓来。”
门外两个侍卫应命奔出,张九成咬牙切齿的道:“除了刘丰,没有别个的了。”
徐阶看着张九成,叹了一口气,他是叹息这个所谓聪明人,非独看事看不准,用人同样用不当。
张九成听得真切,垂下头,他这内心却很难过,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死了许多人,可以说完全是由于他的错误判断。
徐阶叹着气,道:“这并不是难过的时候!”
“大人神机妙算,还望可以教我。”张九成长揖到地。
徐阶背负双手,缓步踱了开出:“南宫绝一击不中,立即撤退,可见他们已考虑到失败,也是说他们已另外作好了准备。”
张九成追问道:“又会如何?”
徐阶道:“首先当然是严密监视这附近一带,随时准备在途中袭击,阻止你们将圣上送回皇城,王爷的安全,亦甚成问题。”
张九成脱口道:“他们乃是兄弟……”
徐阶冷笑道:“裕王既然已忍心弑父,又怎会在乎再负上杀弟的恶名。”
张九成心头一凛,冷汗从头上滴下,徐阶接道:“若是有可乘之机,说不定他们还会再来。”
“那我们如何应付才是?”
徐阶缓缓转过身,忽然问:“掳劫皇上这件事,你们是否已经得到王爷的同意?”
张九成头又垂下:“这……”
徐阶看着他,叹息道:“你们也未免太大胆了。”
张九成汗流浃背,道:“这件事……”
徐阶道:“我明白你们目的在胁持皇上,要皇上下旨传位给景王爷。”
“消息传来,皇上有意在日内宣召裕王进宫,据说就是为了传位一事。”
“那位刘总管的消息?”
张九成点头:“他一向负责打听皇城方面的事情,也一向忠心一片,五年以来,未尝犯过任何过失的。”
徐阶道:“小错也没有?”
张九成摇头,徐阶冷然道:“这样谨慎的人倒是罕见,若非天性如此,其狡猾可想得知。”
徐阶接道:“我倒是喜欢信任那些偶而犯些小过错的人,那最低限度,除了长处外我还知道他短处的,知道可以让他做些什么事。”
“大人教训的是。”
徐阶叹息一声:“我还在奇怪,王爷怎会做出这种事,原来你们瞒着他,擅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