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3]
“无名”,零点最小。推庄者称“庄家”,另有三人抓牌称“把关”。三十二张牌分四次推
出,每次每人抓两张。抓牌顺序以二粒骰子打下的总合数目为据,由庄家算起,一、二……类推而下。)另外没把关的人,可任意下注庄家以外的三家,所以牌九最少须四人,而不限制人数的多寡。
如此所下的赌注必定很多,邵真喜欢豪赌,而牌九正对他的脾胃,另外便是“摸牌”。
牌九是以两张牌的点数加起来定胜负,最大为九点,依次类推,如平点便以天,地,人……等为椐。
牌九的点数是以一个个的小洞嵌进去的,如“地”来讲,地是两个红洞,最容易摸出来,这种摸牌的滋味,很富刺激,绝非身外人可体会。
邵真虽会下棋,而且棋力也相当高,但他嫌太花时间而且伤脑筋,并且赌注不大,所以不常问津。
邵真转到牌九部去,但见里头一张很大的铜桌围满了足有半百的人,正聚精会神的推着牌九。
庄家手气似乎特别坏,邵真一进去,他便抓了一副“毙死牌”(零点),通赔!
邵真不喜欢做“脚子”(即下赌注的人),他喜欢推庄,以一对众人,那输赢才,快。
邵真看庄家那红得像关公的脸色,心知已输得差不多了,有意把他弄垮,好让自己推庄。
上一副牌庄家零点,而其三家没有超过四点,邵真心知庄家此次再赔的可能性很大,于是把手上的六千两孤注押在“穿家”。
(牌九下注分为前后两注,庄家如有“升点”,即八点以上才能全吃,如八点以下只能吃前注,但孤注便不必升点,庄家赢便吃全部,输便赔全部,是为孤注)。
“庄家”推出了八张牌,等众人下好注后,便把三颗骰子打在桌面,是四,一共五,为庄家先抓牌,后由“首家”,“穿家”,“末家”。
“未家”首先亮牌,是天八——一张“天”牌配“无名六”,升点了,下注末家的一阵低声欢呼,胜面已经很大啦。
接着“首家”也开牌,牌方一开,引起全场的欢呼:“哇!八仔宝!”
“八仔宝”即“无名八”一对,庄家必须要拿“对子”
(即同样的点数两张)才能吃首家,但那机会是太少了。
“穿家”跟着亮牌,首先摆出了一个“地”,也引起一阵骚动,因为拿到“天”与“地”绝不虞有零点的出现。
“他妈的!地九公——一点!”
谁知另一张牌翻开竟然是“无名九”,二加九一点,“庄家”只要两点便可吃它了,难怪把“穿家”的人气得大骂一声,而押穿家的人也皆摇头叹息。
“奶奶的,竟然只有一点,看来是凶多吉少啦!”邵真心头也一阵暗骂。
现在只待“庄家”开牌了。
“庄家”起先看到“末”“首”二家都“升点”,心头一阵沉重,脸更加红了,待一看“穿家”,只有一点,心里微感好受一些,照此看来,吃一家赔两家的局面较大。
“庄家”聚精会神的摸着牌,叭一声掀开一张牌,是“武七”
拿这张牌不错,如配个“天”或“地”,便是“天九”
与“地九”了,可吃两家赔一家,但“天”“地”只有四张,此副牌里已出现了两张,要配“天”“地”的机会是太少,但拿这张牌配毙死的可也很少,因为三点牌只有一张。
“我操!”
忽然“庄家”咬牙骂了一声,砰的一声打开牌子,吐骂着道:“我操他娘的,竟会配上日狗养的‘文四’!”
“哇!通赔!又是通赔!”
众人一阵雀跃,尤其是押穿家的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庄家”是“文一”,“穿家”是“地一”,按照“天”
“地”“人”“爷”“文”“武”,庄家必须赔“穿家”前注。
“吁!好险,平点克平点,那厮委实也太倒霉了哪!”邵真松了一口气,暗中欢喜的道。
“庄家”像是一只落水的狗,惨兮兮的赔完三家,由于邵真的赌注较特殊,是用码袋包着的,所以“庄家”赔完大家才开始赔邵真。
“这,这是多少?”
“庄家”一提码袋,差点没昏过去,只觉一上手沉甸甸的,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庄家”的脸,红得就像刚烤好的地瓜,哑着声音问道:“这是哪位的?”
“不多不少,六千两。”邵真淡漠的开口道。
“六千两?”
愣了一下,“庄家”睁大两眼道:“阁下请点数。”
颔了一下首,邵真道。
庄家的脸色骤然变得非常难看,颤着两手,费了好大劲解开码袋,把码子叠成十二柱,一柱十个码,恰巧六千两,一文也不差。
“庄家”眼前的码子只有四千两的光景,还差千把两,“庄家”额角冒着汗从怀中掏也一双亮澄澄的金手镯,颤着声音说道:“伙计,把这拿去换码。”
一名跑堂模样的应声上前,把镯子接过,仔细的看了看,捻了捻,发觉不是膺品,这才开口道:“顶多两千两。”
“庄家”似乎已不能说话了,哭丧着脸站起点了点头。
伙计很快的提着一袋码子交给他,道:“两千两无误,阁下三天内如不取回手镯,本园便有权处置它。’‘
连点头的气力也没有,“庄家”接过码袋交给邵真,另外再数三千五的码子,一并赔给邵真,有气无力的说道:“庄家换人。”
“在下愿推庄。”邵真求之不得庄家倒台,马上接口说道。
于是“庄家”便换上邵真。
邵真推庄之后,除了前面两轮牌赌运很“黑”之外,接着手风转为“很顺”,很少有通赔的现象,大都吃大的一家,赔小的一家,或者是通吃。
不到半个时辰,邵真的码子已堆积如山,将近三万了。
虽然邵真怀有“绝技”——诈赌之术,但今夜以他的手气,他根本不须动用到它,赌这东西很古怪。
可以说是有鬼——即赌运,如赌运旺的话,专吃多赔少,尽管把关的抓“天九王”或“地贡”,但“庄家”拿来个“担子”(即对子)。
如赌运黑的话,往往吃少赔大,甚至通赔,像刚才那位“红脸关公”把关抓四点不到的牌,他却抓毙死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