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忠义多磨难 [2]
一言激动了上官相的杀机,暗道:“如非老夫一失湛卢剑,再失阴雷珠,岂能让此无名之辈看轻,今日当着群雄之面,倘不杀却两人,老夫威望荡然无存。”忖念之间,已是冲霄拔起半空,身化大鹏展翅,双掌下扬打山无数龙须针,电漩芒雨漫空撒下。
这一双黑衣鬼使似预知上官相有此一着,立即靠背而立,袍袖飞扬,将龙须针悉数震得反射而出,并扬声嘿嘿怪笑道:“家主人说过,施用暗器均属卑不足道,而且森罗殿门下俱不畏暗器,尊驾不如藏拙为妙。”
蓦地——
一声阴寒如冰的冷笑随风传来道:“森罗殿门下均不畏暗器么?哼!未必见得!”
话音未落,一双黑衣鬼使同时一声惨叫,仰面尸横倒地。
群雄不禁大惊,均不知一双黑衣鬼使因何致命,但凝视之下,均面色大变。
只见一双黑衣鬼使胸门上为红白二色玫瑰花办织成鲜明夺目四字:“诛魂夺命!”
彭天麟不禁叹道:“好高的手法,好毒的心意!”
庞镇寰心旌猛摇,闻言失声诧道:“此话何说?”
彭天麟道:“在无数高人之下,伤敌于无形,手法岂非高绝,他再次施展飞花摘叶手法,意在威吓我等不可伸手白阳图解及劫夺定风珠,岂非用意至毒。”
茅焕道:“说得不错,他用此杀鸡吓猴之法,委实较屠戮我等更为收效,如今武林犹若一片散沙,辣手杀戮将促使同仇敌忾之心,反紧结在一起。”
老龙神上官相忽目露深意向彭天麟问道:“尊驾为何有再次施展飞花摘叶之说。”
展天行忙将怡红院之事详细道出,继而长叹一声道:“展某本无意伸手白阳图解,夺羁武林,及早抽身犹未成晚,奉劝上官当家,急流涌退,勿取无妄之祸。”
上官相冷笑道:“兄弟一生宁折勿弯,此人鬼祟暗算,未必有真才实学。”
庞镇寰微微一笑道:“此人飞花摘叶手法,比你龙须针独步江湖暗器手法孰优孰劣?”
他此活无异当场揭露上官相创疤,上官相不禁气得面红耳赤,凶光暴射,大喝道:“庞镇寰,你敢轻视老夫!”
庞镇寰冷冷一笑道:“在下不过实话实说,何不听良言相劝,自恃武功卓绝,不妨你我打个赌如何?在下倘输了当终身听命于你。”
上官相不禁心神一震,暗道:“这庞镇寰诡计多端,不要着了他的道儿。”冷笑道:“你与老夫打什么赌?”
庞镇寰微笑道:“三月期内你能将定风珠及寒蛛度厄宝衣到手,我庞镇寰当终身为奴,否则你要听命于我,不过庞某容你慎重考虑,如知难而退,趁早返回壶口关去,龟缩不出,免得丢人现眼。”
彭天麟、茅焕两人言只觉庞镇寰果然心机辣毒绝伦,此举无异把上官相逼上梁山,收手不能,上官相在此三月期内,非将玄阴雷珠湛卢剑二宝夺回,方能允不诺言。
上官相不由激得怒火猛炽。厉声道:“咱们就此为定。”话落立即向巧崃四魔秦中三怪大喝声:“走”。八条身形先后穿空拨起,几个起落迅即杳然。
展天行诧道:“庞少侠为何与上官相出言赌约。”
庞镇寰四下望了一望,低声说道:“在下忖料那施展飞花摘叶手法之人既然志在白阳图解,屠戮加害我等还在其次,首要之务还是白阳图解,寻获图解之先,仍在寻获破解藏处禁制宝物不可,那玄阴雷珠湛卢剑更是必须之物……”
茅焕道:“上官相二物巳失去。”
“这个在下知道。”庞镇寰更压低嗓音道:“上官相即敢与在下相赌,他必知二物下落。”
彭天麟道:“少侠是说此人隐在暗处窥视我等。”
庞镇寰点点头,答道:“不错,在下嫁祸东墙也是为了你我安危着想,免得前路维艰。”
茅焕长叹一声道:“恐仍不免危难,风吹鹤唳,草木皆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目前要务当在救出芮大侠要紧。”
姜兆南惊诧道:“芮宝麟遭凶险么?方才老朽怎未闻茅老师说及?”
茅焕长叹一声道:“在下也是方才推测而知,非但芮大侠遭受凶险,而且纯阳道长亦不免,如非为地府冥君擒回,当是施展飞花摘叶绝高手法之人所制。”
姜兆南道:“那么今晚应上阎罗鬼峰一探便知。”
茅焕摇首答道:“阎罗鬼峰上黑眚罡飚定非虚假之词,芮大侠、纯阳道长有惊无险,我等岂能轻身涉险,不如待取得定风珠再说,目前尚未确定是何人所为,岂可师出无名。”
突然,一条黑影沿着湖堤疾如流星掠来,驰至临近,现出一瘦小黑衣人,朝展天行身前停身,躬身禀道:“据巡防舵密报,杨春形迹在保定发现倏即隐藏不见,似尚未离开保定,纯阳道长亦在往保定途中频现。”
展天行沉声道:“知道了!”转目望着彭天麟微笑道:“有劳彭贤弟先行赶去,老朽料理些帮务后立即赶奔保定。”
庞镇寰忙道:“在下与彭堂主同行!”
彭天麟应了一声,转身疾逾飘风奔去。
庞镇寰立即赶上,转瞬,两条身影杳失去树苍茫中。
茅焕忽黯然长叹一声道:“纯阳道长命危矣!”
岷山逸叟姜兆南闻言,不禁心神一震,面色大变道:“这却是为何?”
茅焕道:“纯阳道长既赶向保定途中,无疑是阻止杨春前往武夷,群邪获悉定然阻止其师徒相见,纯阳道长刚烈固执,怎肯示弱,重重阻击之下,命难保全。”
姜兆南只觉茅焕之言并非危言耸听之词,面色一变,急道:“姜某料芮老师亦在前往保定途,意欲先行赶去,你我前途相去,烦扰之处,容后面谢。”抱拳一拱,一鹤冲天而起,如飞离去。
茅焕面现微笑道:“帮主,你我且回总坛整顿帮中人事,武林是非暂摆在一旁,属下臆料,一场腥风浩劫即将展开,帮内如不安定,实难与天下英雄争衡。”
展天行点点头,微笑道:“贤弟之言有理。”
保定南关一条骡马大街早晨菜市方收,行人渐疏,肩挑负贩纷纷离去之际,一个满面病容,发鬓蓬乱,步履蹒跚短装汉子朝一家聚兴馆进入。
聚兴馆门面虽不大,陈设灰旧,却是数百年老字号,以宫保鸭,血酿豆腐两味拿手名肴远近驰名,尤其自酿荷叶青,碧如醇醪,芳香如醇,其昧隽永,芬生两颊,最为脍炙人口,故门庭若市,买卖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