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粉佳人 [2]
两丈之远的一个老人冷冷的道;
“辣鬼妈妈的不是东西,哼,练了十二年还躲不过一片落叶冷见愁好象很痛楚地哼哼卿卿了一阵,才停下来,有气无力的道;“严北,从前我挨一片落叶,至少要痛上个把时辰才缓得过气来,但最近的却不然,莫非你已经大衰老了,所以内力大不如前?”
冷见愁很仔细地观察老人严肃的表情,确定对方果然泛起茫然若失之色,又道:
“老实告诉你,你不是好师父,你一十八路血剑虽然全部传授给我,使我连作梦也使得出来,但是我至今仍没有得心应手的感觉,你一定有某一处弄错了,总之,你不是好师父。”
血剑严北叹口气,道:
“咱们相处了十二年之久,我听得出你不是骗我。”
“但关于你至今尚未得到我血剑精髓这一点,我真的想不通个中缘故,可能你修习的内功太杂了,每个人都传你一套秘传内功,反而使你不能专精一种,更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冷见愁用沮丧的声调说道:
“我时时会告诉自己说,干脆放弃算,何必挣扎呢?你们从五年前起每年都延缓期限,让我多活五年,我有时很恨你们,我活下来还不是活受罪,有什么用处?”
严北泛起一抹冷酷的微笑,道:
“你想死何难之有!”
冷见愁道:
“对,我想死,一了百了,省得活受罪,反正就算我能通过你们五个老家伙的考验,到头来还不是永远老死在这个鬼地方!”
严北道:
“冷见愁,你听着,命运是最严酷可怕的敌人,我们五个老人都不行了,因为我们寿元有限,已经支持不久了,但你还年轻,如果你尽得我们五人之长,说不定有一天可以逃出这幽冥世界。”
冷见愁颓然道:
“不可能,我前几天才发现这个道理,你想不想知道?”
严北道:
“你说来听听!”
冷见愁道:
“这道理对藏在你血剑最后一扫《大地回春》之内。”
严北讶道:
“哦?真有此事!”
冷见愁道:
“你现在出手吧,反正期限将届,即使你这刻取了我的性命,亦不过是提早几天而已!但我一定能及时告诉你这个秘密!”
严北斥道:
“胡说,你一招落败,便立刻气绝毙命,焉能有机会说话?”
冷见愁道:
“这正是秘密的关键,如果如你所说剑到命毙的话,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道理固然很对,但做得到么?世上“纸上谈兵”的人不可胜数,只是一旦面对现实之时,立即出丑现出原形。
严北的目光缓缓向四下扫视,这个他思索难题时的习惯,事实上地根本瞧不见四下的泥沼,瞧不见丈许外的冷见愁,更瞧不见数十丈远处的岩壁,不过他心中却对脚下这一面大约十丈方圆的硬泥地了解得有如自己的手掌,不但泥地的面积大小,连地面的每一寸坚硬度都知道。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高手相争,胜败的关键只不过是毫厘之差,例如他落脚发力跃起之时,地面的硬度稍为差一点,他可能在速度和距离的估计上差了分秒和分寸之微,而这一点点小错,就足以落败死亡了!
“血剑”果然非同小可,剑势一起,敌人只觉得千百缕寒冷之气袭入浑身毛孔,向心脏聚汇,没有风声,没有光彩,只有奇异的寒冷!
严北手中只不过是一截枯枝,但枯枝在他手中根本与真剑全无分别。
冷见愁远远站在六七丈外,仍然可以感觉得到“血剑”的寒冷,只不过早在两年前,这股血剑寒流已不能威及他了。
他象平日过招练剑时一样反击,严北感到森森寒气和锐急的剑裴能到,手中枯枝的剑式忽变。
冷见愁其实仍然站在六七支外,他的反击只不过是一片落叶,这片落叶却非同小可,做成真剑疾攻一般的风声和寒意,而且能够瞒过“血剑”严北。
但这一次却有了变化,严北的剑式一转,冷见愁的枯叶立时化为粉末飘散无踪。
冷见愁一阵骇然,背上沁出一片冷汗,因为从严北这一剑看来,显然也从未出过全力。
十二年来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严北仍然隐藏起一部分真力,直到如今声明最后一战,严北才使出全力。
这是多少深沉的心机啊!十二年岂是短暂的时间?
冷见愁手中的落叶一片片发出,到了第十八张,他的人忽然跃起五六丈,像闪电一般飞到严北头顶,然后垂直飘落,一点风声都没有,纵然有点声响,亦被严北第十八招“春回大地’的剑气响声所遮掩。
严北只觉得胸口一凉,当时竟然清晰得有如亲眼目睹,那把杀人无数的血剑从前胸直透后心整个人被刺穿了。
冷见愁握住剑柄,使严北身子直直挺立,他低声道:
“严北,这就是我的秘密了!”
严北惨笑一下,道:
“好得很。”
冷见愁道:
“好在哪里?”
严北道:
“方才第十三招和十八招,老夫才查明你的剑根本未出销,你已将我们五个人不同的内功心法融合贯通,方能将南飞燕的暗器手法变成耋人的剑法,可惜发现得太迟了!但你……你没有辜负(血剑)的威名……”
冷见愁道:
“你放心死吧,我决不会污辱血剑,现在你听着,这个幽冥世界谁都逃不出去,连我们都不行……”
但后面的几句话,严北已经听不见,这一点冷见愁从剑上的重量突然增加而得知。
一个当铺老头,一个是有史以来最高明的职业杀手,难道还会有深厚交情么?
冷见愁感到不可思议,终于让步,说道:
“我多要一点银子便是!”
雷老板道:
“不行,这口剑我不要了!”
冷见愁淡淡道;
“我可不可以请问何以你现在不要了!”
雷老板道;
“因为我不知道你配不配当押此剑!”
冷见愁道:
“怎样的人才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