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7]
南宫鹏飞道:“赤城山主!”
五女同时惊诧出声。
余翠娥不禁两行珠泪似断线般淌下,忧心如焚。
南宫鹏飞道:“岳父离开龙驹寨之时,早料知赤城山主必难放过他,已有万全准备,姐姐不必忧烦,小弟已悟出图文隐秘,唯须姐姐置身事外,速返燕京。”
余翠娥摇首凄然一笑道:“贱妾欲同赶往赤城!”
南宫鹏飞默然不语,神色似不怿。
谷中凤暗扯余翠娥衣襟。
余翠娥随著谷中凤走了开去,道:“姐姐唤我何事?”
谷中凤道:“欲救出令尊,任务必然艰钜,何必徒增鹏弟後顾之忧,须知分心则乱,万一你也陷身匪窟如何是好。”
余翠蛾知谷中凤所言是事实,幽幽一笑道:“老父被擒,我何能忍心袖手不问。”
谷中凤道:“话虽如此,你在此处反增鹏弟困扰,不能放手施为,爱之适以害之,又何可取,小妹坚信他智慧武功必可救出令尊。”
余翠娥默然须臾,微颔螓首,曼叹一声道:“我答应他转回燕京就是。”
谷中凤嫣然一笑道:“小妹多日来发现鹏弟是一至诚君子,对余姐姐似乎爱极,敬若神明,绝不容你有损丝毫……”
话尚未了,余翠娥已自绯红双靥,嗔道:“他对你们还不是一样麽?”
谷中凤红著脸,道:“小妹知道余姐姐不忍与鹏弟分离,今晚你俩单独相处不是很好麽?”说著疾掠而去。
余翠娥霞飞双靥,缓缓走向豆架下,只见南宫鹏飞一人尚留在此,谷中凤诸女也不知何去,知谷中凤有意捉狭,不禁恨得牙痒痒地。
南宫鹏飞展齿微笑道:“姐蛆要单独见小弟,必有紧要之话嘱咐。”
余翠娥不禁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道:“鹏弟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愚姐有什麽话须背人嘱咐,还要谷丫头转告麽?”
南宫鹏飞先是一怔,继而哈哈朗笑,走入宅内与诸女商会营救无相天君余旭之策。
…………
翌日清晨,余翠娥易容伪装成一老妪,率著三名丐帮高手回京而去。
南宫鹏飞目送余翠娥消失的後影,不由泛起一股无名怅惘,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背後传来谷中凤娇笑道:“哭了麽?”
南宫鹏飞俊面一热,佯怒道:“别胡说,谁哭了。”
胜玉珠道:“别只管说笑,救兵如救火,依昨晚计议行事。”说著目注松莺娘道:“莺姐姐,我们即刻动身如何?”
松莺娘娇笑道:“好!”与胜玉珠惊鸿疾闪而杳。
南宫鹏飞身如行云流水飘然走去。
谷中凤邱慧珍掠回庄宅。
一个时辰过去。
蓦地——
一条黑影疾射入室,现出一四旬左右黑衣汉子,目光阴鸷,绕腮短须,显得神情骠悍,左肩头插著一只蛇矛短戟,右肩装著一排毒刀,张望了一眼,低声道:“田老二放胆进入,这屋中并无一人!”
飕的一声,一条身影电闪掠入,现出一瘦小汉子,手握著一柄鬼头刀,刀身泛出蓝汪汪的光华,不言而知淬有剧毒。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胆大赤城妖孽,竟敢私闯民家住屋,还不束手就缚,要老夫施展辣手么?”
黑衣汉子循声望去,冷笑道:“朋友,这那里是民家住屋,分明是吕梁一处分坛,我郗伦田大昆奉山主之命追踪一名贱婢,朋友如献出那贱婢,我等立即就走,不然别怨我等心狠手黑。”说时招呼田大昆退出壁角。
田大昆长身一跃,落在距房不远的壁角。
郗伦言毕忽疾闪入内室。
屋内岑寂如水,不久那阴恻恻冷笑又起,道:“两位朋友你中计了,已陷入天罗地网,纵然有三头六臂,亦无幸理。”说时四条人影分由门窗两处射入。
田大昆不待四人站实,鬼头刀一式“风卷落花”,疾挥而出,嘶嘶破空锐啸,蓝光过处,两声惨嗥腾起,一双吕梁匪徒被削断一腿。
刀声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双双倒地死去,睁眼张口,面肤毒紫,死状恐怖骇人。
还有一双匪徒身未落地,发现刀光有异,疾翻出一丈四五,落在内室门首。
身方立定,忽面色大变,张口闷嗥,身形栽倒在地,只见两人後心各插著一柄毒刀。
郗伦疾闪掠出,拔出两尸胸後毒刀复装於背上弹簧弩架上,低声道:“我等同道尚未赶来,只怕被吕梁鼠辈阻截在中途,那贱婢恐已闻风遁隐,你我留在此处无益,不如……”
声还未了,只听阴恻恻冷笑道:“血债血还,你等走不了!”
郗伦田大昆二人在赤城堪称顶尖高手,非但武功上乘,而且机智无伦,两人互望了一眼,田大昆抓起交椅先後从门内投了出去。
田大昆郗伦却从窗口身如离弦之弩窗掠了出去。
却不料迎面强风如墙袭至,哈哈大笑入耳道:“两位留下!”
笑声沉劲,一个麻面老叟率著十数吕梁高手将郗田两人围住。
郗伦知千万不能落在对方手中,蛇矛戟应手而起,与田大昆同时出手。
蛇矛戟出手如电,点向一名吕梁高手,嘶的一声,已点实在一人左臂。
那人疾翻而出,左臂上点破,点豆大创孔,鲜血涔涔溢出,那人面现疾厉之色,扬刀猛砍自己左臂。
卡喳一声,一截断臂落地,止住溢血,扬刀攻向郗伦,四名吕梁高手张臂合击,凌厉歹毒。
田大昆刀势凌疠奇诡,已连伤两人倒地毙命。
麻面老者大怒,喝道:“将这一双鼠辈碎尸万段,不得纵其逃脱,违者处死。”
郗伦田大昆渐感招架不住,那吕梁合攻之术似少林罗汉阵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麻面老叟一支长剑攻势雷奔,诡疾狠毒,冷笑道:“郗朋友田朋友,你等追踪之人究竟是谁?”
田大昆冷笑道:“胜玉珠,这贱婢诱杀本门高手多人,手段残酷已极,死者均系剥皮割断筋络惨死,仇深如海,本门若抓住胜贱婢,定叫她不得好死。”
忽闻屋内传出胜王珠冷笑道:“你俩死期已至,还大言不惭则甚,马堂主必须活捉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