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大显身手 [6]
关中岳道:“交给丐帮,丐帮弟子逾万,目下又正值鼎盛之期,除了帮主,和十二长老之外,帮中弟子,高人甚多,如若丐帮答允下来,江湖敢和丐帮正面作对的人,实还不多。”
沈百涛道:“靠得住吗?”
关中岳道:“丐帮向以忠义相传,虽然不拘小节,但却不亏大义,这一代的丐帮帮主,更是雄才大略,接掌丐帮十余年,使丐帮声誉,蒸蒸日上。只怕丐帮帮主,行踪无定,除了他们帮中之人,很少有人知晓他在何处,但他们弟子遍布天下,帮中传讯,极为迅快,真找起来,并非太难。”
沈百涛沉思了一阵,道:“关兄指点的都是明略,但兄弟无法做主,我回去和督帅仔细地商量一下,由他决定就是。”
方振远道:“沈兄,敝局已然出了全力,希望能保住牧羊图,总镖头也希望能找出那批宝藏,用以济助贫苦,做一件有益于人间的事,但经过了几番搏杀之后,我们已觉得没有力量再支撑下去,敝总镖头是一位极重信义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就不愿毁去诺言,希望你沈兄,多多帮忙。”
沈百涛道:“兄弟尽力就是。”
关中岳轻轻叹息一声,道:“沈兄,非是我关某人要毁去承诺,而我已感觉自已无能再保护这幅牧羊图了。”
沈百涛道:“这个兄弟明白,明日午时之前,兄弟就给关兄回信。”
站起身于一抱拳接造:“兄弟先行告辞了。”
关中岳道:“明日午时,我们在此恭候沈兄的大驾。”
沈百涛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方振远目睹沈百涛远去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我瞧这位沈百涛,有些不对!”
关中岳道:“哪里不对了?”
方振远道:“他似乎有意的,把牧羊图套在我们的头上。”
关中岳道:“他明白,这幅牧羊圈,已成了一个烫手的烙铁,任何人拿到这幅牧羊图,都可能引起风波,他保护督帅安危,责任十分重大,自然不希望把牧羊图存在帅府之中了。”
方振远道:“看起来,在官场中混迹的人,比我们江湖中人,更为难缠了。”
关中岳沉吟了片刻,道:“过去嘛,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方振远奇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刘姑娘,咱们只觉着她举止奇怪,未想到她参与了这场武林中争夺的是非。”
方振远道:“大哥,可是已经认定了那位刘姑娘,就是主使今夜袭击我们镖局的首脑人物吗?”
关中岳道:“至少,她是位可疑的人物……”
语声一顿接道:“我们如若能把牧羊图交回督帅府,事情就可以瞧出一些眉目了,徐督帅是他的公公,刘姑娘总不能唆使武林人物,对她的公公下手啊!”
方振远道:“不错,这倒是逼刘姑娘缩手的一个办法,不过,那位督帅大人,如是决定把牧羊图交给丐帮,或是少林派,我们岂不是无法瞧出门内情了。”
关中岳笑一笑,道:“如是刘姑娘自知难和少林或是丐帮抗拒,自然就不会再动那牧羊图的念头了。”
方振远低声道:“其实今夜之中,我们给她的教训也够大了,十几个人,死了八个,足够使他们亡魂丧胆了。”
关中岳点点头,道:“刘姑娘能放手,别再追究此事,也许就会有一段平安日子好过了。”
方振远心中暗道:“看情形,他对交出牧羊图的事,仍感到十分可惜。
心中念转,目中说道:“大哥,我们也该早些休息了。”
关中岳道:“不错,诸位也该好好睡一觉。”
口中应话,人却转身向卧房行去。
方振远回顾了杨四成一眼,道:“四成,你去交代一声,从现在开始,不论什么人,再想进入虎威镖局,一面施放匣努阻止,一面传警。”
杨四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这时,关中岳已回到了卧房之中。
但他并未立刻睡去,反而高燃烛火,紧闭门窗,坐在木桌之前,开牧图羊,仔细看了起来。
方振远借木窗一道细缝,看的十分清晰。
他发觉了关中岳看得全神贯注,有时,双手还有些不由自主在空中比划。
方振远心中一震,暗道:是了,这牧羊图上,除了有藏宝之外,还有极为深奥的武功,大哥迟迟不愿交出这幅牧羊图也许是和这武功有关了。
正待悄然而退,突闻关中岳自言自语的说道:“对了,对了。”
蓬然一声,击在木桌之上。
方振远凝目望去,关中运不知何时已然站起了身。
脸上是一片肃然冷峻的神色,双目瞪在那铺在木案上的牧羊图上。
方振远和关中岳相处了很多年,从来未见过他这等神情,不禁为之一呆。
似乎是,关中岳陡然间,大那牧羊图上发现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方振远睹此怪情,只好留了下来,以现变化。
只见关中岳双掌缓缓展开,如打拳一般在室中练起武功来。
方振远早已知晓这牧羊图上,藏有武功,关中岳照图练习,不足为奇,奇的是他的脸色,愈来愈见沉重,简直是怒容满面。
关中岳双手挥拳,打了一阵双足也开始移动。
只见他身子东倒西歪,有如喝醉了酒,站立不稳。
方振远越瞧是惊,也越瞧越是入神。
原来,关中岳的身子愈转愈凶,愈转愈快,转到急快之处,只见得一条人影在空中闪转。
方振远担心他撞在墙壁之上,本想出声呼叫,继而一想,以关中岳的武功,就算是真的撞了一下,也不要紧,何苦惊扰他练习武功。
心有此念,就停下了身子,站在窗口瞧着。
其实,方振远是白担了心,那关中岳的若干,虽然愈转愈快,但却一直未碰着墙壁,就是连放在前面的椅子,也未碰着。
这一转,只见关中岳的脸上,满是汗水,显然,这一阵转动,对关中岳十分吃力。
只见关中岳随手取过一条布点,拭去脸上的汗水,道:“是方兄弟吗?”
方振远应了一声,道:“正是小弟。”
关中岳道:“进来坐吧!”
方振远推门而入,轻轻咳了一声,道:“小弟路过此处,随便向室中瞧了一眼……”
关中岳微微一笑,接道:“我知道你是无意,你刚才瞧的很清楚吧!”
方振远道:“初时,瞧的很清楚,但后来,大哥愈转愈快,小弟就瞧不清楚了。”
关中岳道:“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功,名叫八仙醉酒,是一种很奇奥的身法,本来,还有拳脚和兵刃配合施用,小兄的步法不熟,只好先练步法了。”
方振远道:“这武功很深奥,是吗?”
关中岳道:“很深奥,这幅牧羊图,不但有着无尽的宝藏,只要你找到脉络,还可发觉出它有着很深奥的武功。”
方振远道:“这图是何人所绘呢?”
关中岳道:“目下还看不出来,这幅图,妙在有一定的看法,如是你找出标定之点,一路看下去,当真是叫人目不暇接。”
方振远呆了一呆,道:“小弟想不到,这图上竟不有如此的记载,如是那沈百涛收了回去,岂不是小弟误了大哥。”
关中岳笑道:“不要紧,我照图练习武功,只是为了好奇,就算这图上记载的武功,能使人的成就,登峰造极,但亦非一朝一夕之世,可以练成,人家不会等我们练成了这图上记载的武功之后,再来抢夺……”
语声一顿,道:“这就使我又想起了那位刘姑娘,实是叫人越想越糊涂了。”
方振远道:“听大哥的口气,似乎那位刘姑娘是一全力能影响全局的重要人物?”
关中岳道:“不错,如若真是那位刘姑娘在暗中操纵大局,自然是一位级具影响的人物,但奇怪的是,我们一路行来,极注意那位刘姑娘,但怎么看,她也不像个会武功的,如若不是刘姑娘,那就是在督帅府中,潜藏着一位莫可预测的高人,而且那个人,也是一个女的。”
方振远低声说道:“会不会是沈百涛在暗中捣鬼?”
关中岳道:“不能说全无可疑,但就小兄观察所得,似乎又有些不像。”
方振远道:“大立应该对开封府中形势,有些了解,叫大立为问问看如何?”
关中岳道:“也好,我们多些了解,自然是多一份研判的把握。”
方振远道:“小弟叫他来。”
言罢转身出室,片刻之后,带着林大立,匆匆而至。
林大立一抱,道:“总镖头。”
关中岳道:“坐下来,我们谈谈。”
林大立欠身而坐,道:“总镖头有何吩咐?”
关中岳道:“你久居开封,对督帅府中的情形,是否十分了解。”
林大立略一沉吟,道:“徐督帅官声很好,属下在此很多年,一直未听到徐督帅有何劣迹。”
关中岳道:“徐督帅是一位好官,那是人尽皆知了,但我想知道他是否与武林中人有所来往?”
林大立道:“这个,属下倒还未听说过。”
关中岳嗯了一声道:“大立,这些年来,督帅府中,有没有和武林有关的风言风语的传说?”
林大立沉吟了良久,摇摇头,道:“没有,如若是有,属下也未听说过。”
关中岳回顾了方振远一眼,道:“这上说起来,完全是刘姑娘的事了……”
语声一顿,接道:“有一点叫人想不明白的是,如若这分牧羊图十分重要,刘姑娘尽可不交出来,为什么转弯抹角的费了这样大的麻烦呢?”
方振远道:“说的也是,她如是决心嫁给徐公子,那就不应替公公找了这多麻烦,如是她别有谋图,就不用故意的找些麻烦出来,真是越想越不能,越想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