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受聘函 [1]
不,还把自己震得后退了一步!
“哈哈!”邱荣厉笑一声,点头道:“小伙子,你果然有点门道,再接我几招试试!”
喝声出口,已虎然直欺而上,九环金刀突然一紧,左右抡劈,但见金光乱闪,有如风起云涌,层层卷裹而来。
这是九环金刀邱荣的看家本领,一口气攻出十八刀之多。刀招使得越快,那九枚金环却反而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春申君刚才看到表侄的松枝和他金刀交接,居然会铮然有声,越发觉得惊奇,心知表侄剑术,果然已练到了上乘境界,可以用任何东西都能代替长剑,心头着实高兴!
但此时骤睹邱荣运刀如风,涌起一片金光,刀法凌厉之极,心间又不禁暗暗替表侄着急起来。
他总究年纪还轻,手上只是一支松枝……
再定睛看去,只见任云秋一个人影几乎已被层层卷裹而来的金刀卷裹在里面了,手中代剑松枝所展的剑招,也被邱荣的刀光压缩了下去。(至少春申君看到的是这样)
一时不由心头大急,暗道:“大哥只此一子,自己岂能眼睁睁看着让他毁在邱荣的刀下?”
一念及此,哪还顾得什么江湖过节,右手正待拔剑,朝邱荣扑去!
剑还没有出鞘,耳中突听密如连珠的铮铮之声,接连响起!
这声音听得春申君心弦狂跳,还以为自己救援迟了一步,表侄也许已经身负重伤……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清朗的笑声,说道:“邱朋友,承让了。”
这是任云秋的声音!
春申君就像噩梦初醒,急忙定睛看去,层层金光,业已尽敛,表侄任云秋手中执着一文松枝,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他对面的邱荣右臂下垂,九环刀刀尖拄地,一脸木然,怔立当场,过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少侠剑法神奇,邱某认输。”
春申君听得喜心倒翻,几乎喜得叫出声音来:“云秋果然胜了!”
一面急忙举步走了过去,拱拱手道:“邱老哥,我表侄年少无知,多有得罪,令师弟确非陈某所杀,咱们这笔帐,从此揭过……”
邱荣没等他说完,右手五指一松,丢下九环刀,垂着右臂,左手单手打拱,行礼道:
“属下邱荣,见过庄主。”
春申君惶恐的道:“邱老哥何出此言,这称呼陈某如何敢当?”
邱荣正容道:“庄主此言错了,江湖上一诺千金,属下败在任少侠手下,从现在起,一年之内,便是庄主的属下了。”
春申君道:“邱老哥,这是我表侄的一句戏言,老哥怎地认起真来。”
邱荣正容道:“咱有约在前,江湖人讲的是信义,我邱荣岂是食言之人,庄主若是不要属下,邱某也没有面目再在江湖立足,只有横刀自刎在庄主面前了。”
左手拾起九环刀,要待朝颈上抹去。
春申君看得大吃一惊,急忙叫道:“邱老哥不可如此,快请住手,有话好商量。”
任云秋右手在他右肩拍了一下,抬腕之间,伸出三个指头一下撮住了他金刀的刀尖,笑道:“邱老真是信人,表叔已经同意了,只是这样未免太委屈你老了。”
邱荣但觉垂下的右手忽然已能活动,但被任云秋三个手指抓住的刀尖,却是千钧之感,心申暗暗骇异,这年轻人一身功力,果然高出自己甚多,一时不由得大为佩服,左手金刀往地上一掷,双手抱拳道:“邱某一生从未服过人,任少侠当真使我心服口服了。”
任云秋含笑道:“邱老好说,在下对你老的刀法也佩服得很,不信,你瞧瞧我衣袖,不是被你刀锋削去了一大截么?”
邱荣看他左手衣袖,果然削去了一角,一面笑道:“任少侠不过削去了一角衣袖,邱某却被你松枝制住了右手,优劣之分,何止天壤?”
任云秋心中暗道:“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我这左手衣袖,是有意让你削下的,给你留的颜面,否则谅你也削不动我的袖角呢!”
邱荣转身朝春申君拱拱手道:“陈庄主,这一年之内,属下就是春华山庄的人,但凭庄主差遣,赴汤蹈火,决不皱眉。”
春申君知道他是个重承诺的人,如果再推辞,只怕引起他的不快,这就含笑拱手道:
“邱老哥是信义之人,言出必践,陈某也不好再推辞了,这样好了,春华山庄就委屈邱老哥担任总教头,督教庄丁们练武,只是有一点,邱老哥必须答应,这庄主、属下的称呼,陈某万万不敢当,如蒙不弃,咱们平辈论交,邱兄以为如何?”
邱荣道:“兄弟久闻春申君仗义好友,今晚一见,果然如此,兄弟恭敬不如从命。”
春申君大笑道:“邱兄爽快得很,那就请吧!”
抬手肃客,一起朝庄中行去,刚到庄前,谢雨奎、陈福两人已经迎了出来。
陈福喜道:“庄主果然回来了。”
春申君问道:“庄上没有事吧?”
陈福道:“庄主和表少爷走后,沈庄主、金庄主都赶来了。”
春申君问道:“他们人在哪里?”
陈福道:“在书房里。”
春申君道:“邱兄请到书房里坐吧!”
当下就引着邱荣一同来至书房。
跃龙庄的游龙沈仝和罗汉庄的金赞廷还在书房里下棋,看到春申君走入,沈仝回头笑道:“春华兄,他们还说你有事出去,要明天才能回来,真教人等得心里着急。”
春申君听他口气,心知谢雨奎、陈福只说自己有事离庄,没告诉他们真相,一面点头笑道:“兄弟刚才出去有事,没有交代他们,以致让二位老哥久候了。”
一面给两人引见道:“沈兄,金兄,这位是名动武林的九环金刀邱老哥,经兄弟敦请而来,担任敝庄总教头。”一面又朝邱荣说道:“这位是跃龙庄游龙沈兄,这位是罗汉庄的金兄。”
大家原是互相闻名已久,各自说了些久仰的话。
春申君抬抬手道:“大家请坐下了好说话,沈兄、金兄、夤夜枉驾,不知有什么事?”
金赞廷道:“说来惭愧,咱们是找陈兄拿主意的。”
春申君一怔道:“两位老哥遇上了什么疑难之事?”
沈仝道:“兄弟和赞廷兄虽是两件事,但却二而一,一而二的,咱们接到了黑衣教的通知,限三日之内,归投他们教下,否则视同敌对,绝不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