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2]
“壮大哥,我不是个蛮横好斗的女孩子,你劝告我的那些话,家父也时常训诫我,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老人家不肯让我进嫖局,可是有的时候,情势不由人,像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想不置身其中也不行,家父现在安危难卜。”
杜云青道:“分尊不会有事情的。”
杜大哥,你不必骗我,我的穴道受制,耳朵还管用,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家父已经被报……”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令尊不是个轻举妄动的人,如果没有相当把握.他绝不会单身来犯险的。”
“他的把握在那里呢?镖局里的人手马大叔清楚,除了马秦二位大叔外,另外还有几个缥师只是普通身手,天马嫖局是凭仁义去走钦,并不打算跟人很胜逞豪,家父根本没有可倚仗的人手,他又那来的把握呢?”
杜云青苦笑一声:“纪姑娘,我说不上什么理由,但我总认为分尊与神龙之间总有一点不寻常的微妙关系存在,否则以他的屠龙剑法,如果心有戒意,凭神龙帮这些人手。想制住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纪小如道:“壮大哥,我知道家父对你的态度难使你有好感,我也不知道他对刘半云的被杀何以如此耿耿于怀,但是我对他老人家的为人,可以说一句,家父以仁义待人,对谁都没有私心,没有戒心。”
马向荣踉着道:“兄弟,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纪老爷子为人是没话说,他对你仗义拯救天马镖局,并非不知道感激,只是对刘半云之死感到很伤心,他不能说兄弟你杀得不对,但是要他向你表示谢意.他实在说不出口。”
杜云青笑笑道:“我对这件事绝不会放在心上,各人有各人心里的想法,第一个死在我剑下的是个不会武功的人,那时我初次出道,看见一个小伙子挥拳痛殴一个老翁,那个老翁跪地求饶,而年轻人连打带骂.毫不留情。
我上前一问,那少年竟是老翁的儿子,这种逆子我想谁都是会看不下去的,等我上前要杀那青年时,老翁却为他的儿子求饶,我于心不忍,告诫一顿后.放过了那青年,过了两天等我再经过那里.发现那个逆子又在殴打他的老父,这次我不管那老翁如何的哀求,我仍然杀了他的儿子。”
马向荣道:“这种衣冠禽善当然该杀。”
杜云青轻叹道:“但那个做父亲却未必这样想,甚至于还在怪我多事,所以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我行事只问是非,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个老翁逢人就哭诉我残暴,杀了他的独子,不知内情的人,仍然会以为我是个凶残好杀的恶徒……”
纪小如道:“家父不是那种人。”
杜云青道:“不错,所以我才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一些我们不了解的内情,纪老英雄踞刘半云的交情是一回事,神龙帮劫了天马镖局的义赈义镖,以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透着诡异,所以我认为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纪小如道:“莫填风那样对我是事实。”
杜云青不禁默然了,纪小如道:“我也想到家父与武威扬之间有着什么默契,所以才会单独前来赴约,释清误会后,一起贪雪去了,但是若真如此,莫凌风又怎么对我如此,家父再好的修养,也不能容我受人如此欺凌吧!”
她一连用了三个如此,且语气一个比一个加重,神色也一句比一句疑重,杜云青倒是没话说了。
他在心里有种直觉,事态的发展很曲折,绝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世纪小如的话也很有道理。
神龙帮势力再大,纪秋夫毕竟是京师首屈一指的武林宿老,莫凌风对小如所施轻薄行径,在一般的状况说来,只是轻薄小过而已,但是对一个江湖名家的女儿而施,则无异是向纪秋夫的盛名挑战。
何况莫凌风是在明知对方的身份之下而为之,挑衅的企图极为明显,纪秋夫如果就这样都能容忍下来,今后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换句话说,假如神龙帮与纪秋夫之间的敌意不是相当明显,莫段风不敢如此明大妄为.那么纪秋末被气而摇往芦沟桥的说法也就很可能了.这一点被证实可能,纪小如是纪秋夫唯一的女儿,置身事外的可能也很小,武林人的声誉是更重于生命的。
他们默默地前行,奇怪地是走完了长街,已经接近镇口了,仍然没有动静,马向荣诧然道:“奇怪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难道是他们硬噎下这口气了?”
杜云青笑道:“不可能的,假如神龙帮今天没有什么行动.以后也别想混了,今天我们等于是在武威扬的脸上甩了几个嘴巴,他有这么厚着脸皮忍下去吗?”
马向荣道:“可是咱们已经快走出镇口了。”
杜云青笑笑道:“街上家家闭户,可见是早得了警告,虽然没看见一个人影,但是屋后瓦上,埋伏着不知多少犯杀手,只是正点儿没来,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神龙帮中十二神龙已经去了八个,只差武威扬没露面,此外就是老大铁背苍龙熊大叫与老三驼龙谢他,算是两把硬里子,也没什么可倚仗的了。”
杜云青一笑道:“马大哥,神龙帮的势力自陕西到山东,纵横四省,黄河两岸都是他们的天下,就靠这十二个人能撑得那么大的局面吗?”
“他们是仗着人多势众,可不是仗着武功高。”
杜云有一笑道:“人多势众不足为凭,我们两个人兵不血刃就挑了他们的神龙镖局,又何尝在乎人多,我相信他们还有一批隐藏的高手,那才是真正上的实力,昨天他们没想到我会插手,所以来不及准备,但是从街上的情形看,这批好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再前走了几步,正是一家店铺,铺子房是个酒馆兼车行档房,停了十几辆空车。
那个载他们前行的车夫倒是很热心.就在座酒上等着,看见他们前来,忙迎了出来道:
“二位要回去了?”
马向荣道:“是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所以快了一点,恐怕要辛苦了你一下,再赶回去了。”
车夫道:“没关系,这是应该的,只要两位等一下。”
马向荣道:“你要是还没喝好就忍着点,到了京城里,我请你上东顺楼吃羊肉去。”
车夫笑了,道:“爷,你这不是在骂人吗?我们赶车的,顾客就是衣食父母,那有为了吃喝让客人等着的道理,而是牲口让人带去上料修赚去了,我又不能自巴拉着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