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谈妥条件换人质 突生变故负重伤 [5]
“真可恶阿,原来你们躲藏在这里,难怪我三水帮子弟抓不到你们!”
陶克沉声道:“此地只不过偶尔来过,我兄弟还不会怕到像老鼠一样钻入这地道内。”
封大年道:“休忘了双方的约斗,小子,如果你怕了,就下手吧!”陶克当然明白封大年这话的意思。
封大年的意思是怕被陶克四人把他做了,如果陶克把他干在这地道中,江湖上谁会知道?
陶克嘿地一声,道:“伟大的封帮主,那是你们干的事,我不会干,我的兄弟也不会干,即使明知以卵击石,大丈夫生而何欢,死又何惧,倒是你也请记住,比斗之日,休生毒计,你就真的是人物了。”
封大年缓缓地走着,心中默默地认着方位,这地道好长,也不知走了几里。
他对陶克的话,不假思索地道:“三水帮的是以讲信用行事的,小子啊,我以帮主身份说下一句话,你们五人,我方决不会是六人。”
陶克笑笑,道:“大帮主,江湖上不少人物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也有更多的人说话放屁,如想证实你大帮主的话,那要等双方比斗之时才知道。”
封大年道:“你就会知道本帮主的威信。”
前面,冬瓜唐已站住不走了。
“大哥,我以为把姓封的关在这儿最安全。”
陶克一看,乃是了无大师被囚的地方,他想了一下,道:“好吧,咱们也不到前面地室中,大伙就在这囚室外的通道上歇着。”
常在山把封大年推入囚室,紧紧地把牢门关起来,封大年立刻闻到股子酸臭怪味,令人欲呕。
他处在此时,心中那股子愤怒,几乎气炸心肺,却也无可奈何地跌坐在地上。
常在山把提着的卤肉水袋送每人一份,吃完之后,陶克叫大伙快睡,养足精神好救人。
毛汾水道:“大哥,咱们可以睡两个半时辰。”
冬瓜唐道:“大哥,你以为他们会不会有阴谋?”
陶克道:“他们不敢。”
毛汾水道:“我倒是担心小弟,万一小弟受了重伤,我的心中就苦了。”
陶克道:“我说过,小弟若身上缺少零件,咱们就在姓封的身上找回来。”
这话立刻引起封大年的愤怒。
“好小子,你讲不讲道理,老夫死了独子,全帮弟兄均义愤填膺,抓到凶手,当然一顿毒打,如换是你,你能把仇人请上座来吃一顿?”
陶克道:“这就是江湖,你以眼还眼,我乃以牙还牙,如此而已。”
他顿了一下,又道:“封大帮主,至少我陶某人不似你那宝贝女儿,她对陶某恩将仇报。”
“忽”地一声,封大年站将起来,他把双目自门洞露出来,急切地问:“小子,你快说,那是你怎么救了彩云,而那些人又是什么来历?”
陶克搔中封大年的痒处了。
他哈哈一笑,道:“你承认我救过你女儿了,而我却差一点被你女儿一刀刺死。”
“你并没死,所以我要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
陶克当然不会告诉那些人的目的,但可以把那些人的来历说出来。
“封大帮主,我认识其中几个。”
“他们是谁?”
“四山八怪!”
“是他们?这八个恶怪从不在三江出现,他们的地盘在关洛,大山中才是他们的天下,为何闯入三江来?”
陶克道:“而且找上你的女儿封彩云。”
封大年不开口了。
他沉思着,缓缓地又坐在地上了。
封大年需要思考,因为“四山八怪”联手来到三江,他们的阴谋是什么?
他们的阴谋陶克当然知道,陶克更知道三水帮二当家司马长风正在挖封大年的墙脚,这情形陶克是不会对封大年说的,因为这正是屠万山急于等着发生的事。
陶克已经打算好了,他只帮助屠万山把三水帮的银子船弄到手,他是不会跟着这批响马再干的。
陶克靠着洞壁,缓缓地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红红的影子,那笑意,那手势,那软软绵绵的细语,令陶克的心中塞满了温暖。
然后,他又想着桂花,更想着女儿小娟,哎,她母女死得好—惨哪!
陶克只一想到妻女,便咬牙切齿地想起来痛揍封大年,因为他儿子仗势欺压善良,儿子为非作歹,当老子的不能辞其咎,若非封大年领袖三江黑道,封流云再是风流,也不敢如此大胆。
还有那钱丹凤,其手段之狠,比之恶狼无异。
陶克咬着牙睡着了。
他也是在锉牙中被唤醒。
“大哥,大哥!”
陶克睁开虎目,道:“兄弟!”
冬瓜唐还在打鼾子,毛汾水道:“大哥,时辰差不多快到了。”
毛汾水也把常在山与冬瓜唐二人唤醒。
陶克对牢中的封大年道:“封大帮主,要委屈你几个时辰了。”
封大年早已站在牢门,闻言怒道:“准备何时来放我?”
陶克道:“我们不准备放你。”
他话落,封大年已怒骂:“可恶啊,你小子胆敢食言啊!”
陶克道:“封大帮主,我话尚没完,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快说!”封大年几乎要破门了。
陶克道:“封大帮主,我虽不放你,但却也不会对你下毒手,因为我说过我们都是君子。”
“废话少说,你打算要怎样?”
陶克道:“我们见到我们小弟平安回来,你就不会死,大帮主,你放心啦!”
封大年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会离开此地,永不再来。”
封大年道:“本帮主也跟你们离开?”
陶克道:“不,你留在此牢中。”
封大年叱道:“可恶,你们把我藏在此地,万一无人找来,本帮主岂不是活活饿死在此牢中?”
陶克笑笑,道:“放心,不出多久,必有人前来救你出去,陶某自有安排。”
封大年道:“本帮主暂时把你当做君子吧。”
他缓缓地又坐下去了。
陶克问问各人的伤势如何,见都还能挺得住,便示意三人跟他往洞口方向走去。
四个好哥儿们,举着一支火把往洞口慢慢地走着,不久,便又是一股子难闻的臭味扑鼻。
陶克叫各人把鼻子捂住,因为洞中地上有尸体。
那是三具女人的尸体,那是他们杀死的三个恶婆娘,魏大妈、袁桃花与史里香。
冬瓜唐举着火把,捏紧鼻子贴着洞壁走。
“小心,地上有烂尸。”
兄弟四人到了洞口,常在山移开两块堵洞大石,陶克便对毛汾水道:“老三出去,咱们守在这洞口。”
毛汾水低头往外走,却又被陶克拉住。
毛汾水回过头,陶克道:“三弟,把这刀带去。”
这是一把五环金刀,乃封大年的兵刃,陶克取在手中,冬瓜唐几人还以为大哥往后改换使刀了。
毛汾水道:“大哥,你不打算留为己用?”
陶克笑笑,道:“我的棒子方便,三弟,如果小弟在清莲庵,你就把这刀放在庵中神案上,留下四个字。”
毛汾水道:“什么字?”
“坡后石洞。”
毛汾水笑笑,道:“啊,这四个字我会写。”
于是,他抓起五环金刀爬出洞外了。
洞外的空气新鲜,毛汾水急忙用力吸了几口,把肚子里面的臭气换了,这才大步往山坡前面走了。
这坡道他走过,匆匆地走到坡前面,只见清莲庵的两扇门还开着。
毛汾水再往四下看,好静,便鸟儿也不叫了。
深秋黄叶飘,叶落风吹沙沙响,毛汾水再往远处看,他奇怪,为什么不见有人来?
再抬头看天空,此刻应是正午时分了,难道三水帮不打算放人?
毛汾水无奈也无聊,他坐在庵门外的石阶上,便在这时候,忽然远处三匹快马在奔驰。
毛汾水大吃一惊,急忙用手搭在眉心望过去,却发现三匹快马好像有问题。
似乎有个绿袍大汉正与一个女子边杀边追赶,而奔驰在最前面的一骑,马上的人东摇西坠快要倒下来了。
毛汾水一见,不知这三骑是干什么的,他心中紧张,如果大哥在此,就会看出是干什么的。
此刻,前面马往这面疾奔,那女的还用刀抵挡绿袍大汉的攻杀,好像女的也受了伤。
马上搏杀,毛汾水这是头一回看见,就好像台上唱武戏的一模样。
渐渐地,毛汾水看清楚了。
他越看越吃惊,手上抓着金刀在颤抖。
“小弟,是小弟。”
“呛……”毛汾水把他的钢刀拔出来了。
“小弟,我来了。”
毛汾水狂吼,就算是身上再痛苦,这时候他也不会去管了。
便在这时候,第一匹马上的人抬头了,不错,正是小弟成石。
血正在流,从头顶往下流,好像他的左臂上也开了口,再加上他的脸上尽是皮鞭痕,啊!成石的罪受大了。
这时候,成石似已发现半坡上的人。
“三哥……三……哥……呀……”
“小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