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茧而出 [6]
“随身行豪两件,没有从人随往。”全大夫回头拍拍手,两个药铺伙计,各提着一件行豪出来。
但见蓬车垂帘闪动,两个绿色短衫、长裤的少女飞跃而下,接过两个药铺伙计手中行豪,齐望说道:“大夫,不用劳驾别人了,我们姐妹已受命为侍候大夫的丫头,此后,有何差遣,只管吩咐。”
左一个娇声接道:“我叫迎春。”
右一个道:“我叫和奉。”
全大夫目光一掠二春,发觉是两个相当漂亮的少女,都在十八、九岁之间,看她们矫健身手,说话的神情,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拨给他听候使唤,既有笼络之心,也有监视之意,这三圣会果然是一个准备完善,人才济济的组合。
心中念转,至未开口,只对二女微微颖首示意的。
迎春、和奉一面扶着全大夫登上蓬车,一面忖思:这是个很难伺候的人物,喜怒不形于色,估不透他心中想望甚么。
心中念转,人也提着行嘴上了蓬车,放下车帘,蓬车立刻驰动,士慢而快。
全大夫闭目而生,对坐在两侧的迎春、和奉两个大美人,既不多望一眼,也无轻藐之色,对扑束沁心的脂粉香气,也似嗅而不觉。
但全大夫的心念却在转动,估算着愈来愈快的篷车行速,拉车的健马固然是千挑万选的好马,这蓬车也是特别构造的好车,快速平稳,实非一般车辆能及。
“大夫,”迎春忍了又忍,还是忍耐不住,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
全大夫睁开眼睛,看了迎春一眼,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到哪里都是一样。”
“读书多的人,果然是气质不同,”迎春笑道:“沉稳内敛、高深莫测。”
“我读的都是医书,如药、如痞,”全大夫道:“对处事待人的方法却是知晓不多。”
“也不懂怜香惜玉,”和奉道:“也不怕冷落了佳人?”
“医者父母心,放在我心上的,只有病势的轻重、伤口愈合的好坏。”全大夫道“是甚么样的人,倒是不太管他。”
“大夫,是不是我们姐妹都是俗庸脂粉,”迎春道:“难入大师的法眼?”
“少订了一些风雅诗词,人也就变得木调了。”企大夫道:“不过,来日方长,我们经过了一番长时相处之后,大家熟悉了,自然会融洽,轻松一些。”
“这就好,大夫不是讨厌我们,”迎春放低了声音,道:“就把我们留在身边,我们会尽心照顾大夫的生活起居,决不逾份。”
企大夫呆了一呆,道:“恕我不能尽解语意,姑娘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大夫,抵达三圣会总会堂后,如有人问你,是否满意两个丫头?”迎春道:“大夫只要回一句很好,就算把我们姊妹留下来了。”
“两位本来就好,全其实话实说就是。”
“多谢大夫!”迎春、和奉齐声说。
但全大夫却又闭上眼睛,倚在车拦上,似乎是有点想睡觉了。
迎春移动下车中毛毯,让全大夫倚靠得舒服一些,和奉却挥动玉手轻轻在全大夫的腿上推拿起来。
全大夫没有排拒,小妮子推拿的手法十分在行,全大夫闭着眼睛在享受,心中却暗暗忖思:这三圣会中的规戒,似极森严,违犯戒律者,固然难逃制裁,完不成指定的任务,只怕也有一番处罚,两个丫头掌控不了我的情绪,除了动作上讨好我之外,竟然正式开口求我,这之间,又有些甚么隐密呢?
氨氨乐室中,最先清醒过来的是天衣大师,挺身坐起身子,立刻感觉到腹中一阵急疼。
药室中别无他人,但却点了一支很儿的油灯,也多了一张木桌。
木桌上画约有田,说明了开动便门,人别的路线。
来不及再看下面为的甚么,天衣大师先跑厕所。
飞云子、白翎、江豪先后醒来,天衣大师立刻指点他们入厕的方法。
原来几人长眠了四十九日,睡着不动,还可忍耐,醒过来,立刻感觉到肚子不适。
再入药室,四个人才有空打量对方,果然发觉了都已有很大的变化。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未进用食物,每人都瘦了很多,肌肤也变成透明颜色,而且起了一层细密的皱纹。
飞云子呼口气,道:“三位可有甚么异样的感觉?”
白翎突然“啊”了一声,转身走向一座木榻。
原来,她突然想到萧寒星。
奇怪,萧寒星先他们数日进入药室,但现在仍沉睡在木榻之上。
就是说萧寒星的这场沉沉大睡,已超过了四十九日以上。
白翎心头震头了,忖思:是不是死了呢?
她再也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忍不住伸手推向萧寒星。
天衣大师、飞云子都想阻止,但都及时住口,两人都想通一件事,这个年轻人,如果是真的死了,能愈早发现愈好。自翎虽会有一阵椎骨铭心的痛苦,但她是个聪明绝伦的姑娘,能很快把痛苦化作悲愤,用作练武的动力。
但手指推到萧寒星的躯体时,忽现奇迹,闭目而睡的萧寒星,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还活着?”白翎忍不住涌出含在双目中的泪水,眨动了一下眼睛,两颗泪珠儿滴住了萧寒星的脸上。
白翎用衣袖沾去泪痕,萧寒星却瞪大着眼睛望着白翎出神,似是要从记忆中找出这个形象。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他们都从白翎口中听过萧寒星的事,进入药室之后,大家都有点紧张茫然,药力发作得快,萧寒星又沉睡末醒,连看都未仔细的看过这个年轻人。
现在,大家意识清醒,都想看看这个让白翎姑娘萦绕在心头的人物。
他只是个大孩子,也许是长期折磨的原因,若上去十分瘦弱,似乎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惹人怜惜。
“奶是掌门师姐!”萧寒星开口说话了,人也随着坐了起来,下了木榻,准备大礼拜见。
“你为本门受了很大的磨难,”白翎完全不避男女之嫌,扶着了萧寒星道:“师姐很惭愧,没有安排好接应奶的人手,几乎害你送了性命。”
“小弟无能,有违使命,”萧寒星道:“远望师姐原著……”